那是一種一直默默存在,試圖潛移默化並且足夠強大的力量。
這種力量確實讓她變得越來越優秀,這種優秀不僅僅體現在外表上,更深刻的體會還是她的身體和頭腦,以及一雙神奇的手。
但那種力量也不是毫無壞處,至少在米娜成為多莉以後,它一直在試圖影響她,甚至叫她越來越少的想起有關前世的一切。
大多數的時候,她隻記得自己就是多莉,是奧布隆斯基伯爵夫人,是家裡五個孩子的母親,是謝爾巴茨基公爵夫婦的女兒,是娜塔莉亞和吉蒂的姐姐……
這許許多多的身份,叫多莉幾乎都快忘了她還有一個名字叫米娜,幾乎都快忘了她上一世的一切。
這個發現叫多莉或者說米娜忽然有些害怕。
她不知道自身的這些改變,還有那股神奇的力量,對她來說到底是好是壞。而且她覺得有必要擔心一下,是否有一天會徹底的迷失自己。
這一刻,多莉或者說米娜感覺到前所未有的迷茫。
冥冥中似乎有一個聲音在告訴她,不要瞎想,隻要順著自己的本心走下去就好。但是不自覺的,心裡又有一些麵對未知的恐懼。
多莉仔細想了想自穿越以來的所作所為,還有所思所想。
至少她從來沒有過,也沒有打算過,去乾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
甚至就連讓她厭煩至極的奧布隆斯基,多莉也從來沒有想過使用什麼手段真正去傷害他。
當然這不管是因為她想利用那個男人的身份,還出於什麼其他的原因,反正多莉是沒有對狗男人出手的打算。
想到這些,多莉心裡總算稍微鬆了口氣。
被陌生力量支配,雖然實在叫人恐懼,但是多莉相信‘但行好事,莫問前程。’隻要她能保持自己一直足夠清醒理智,能保證自己有一個完整不被玷汙的靈魂,那麼她就能保證不論走到哪裡,她永遠都還是她。
……
自從多莉和奧布隆斯基這對假夫妻告辭離開之後,包廂裡就暫時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沉默。
原本包廂裡的安娜和沃倫斯基兩個人,應該還是處於那種,對彼此魂牽夢繞,隻要有機會在一起就要趕快互訴衷腸的狀態。
但是今天,在這個難得獨處時刻,兩個人之間卻有一種難掩的尷尬和短暫的相對無言。
當然,那個感到尷尬的人是沃倫斯基。
畢竟他剛剛對另一個女人產生了一時的衝動,是那種他很熟悉的男人對女人的原始的衝動。
這種衝動的本身,其實並沒有什麼要緊的。
至少沃倫斯基並不怎麼在意這種,純粹的出於生理性的衝動。
但是叫他感到尷尬的,卻是他剛剛衝動的瞬間,被他目前心裡的愛人給看了個正著。
沉默過後,沃倫斯基本來有心想要跟安娜解釋些什麼。
但是看著安娜那一副神遊天外的樣子,在他握著對方的纖纖玉手,並且輕輕呼喚她的名字卻沒有得到回答的時候,這位先生忽然就有些心慌。
沃倫斯基也不知道他這是在慌張什麼,但是就好像有什麼重要的東西下一刻就要從指尖溜走一樣的感覺。
這個感覺叫他很不喜歡。
所以為了改變眼下這種尷尬的局麵,沃倫斯基覺得他應該立刻做點兒什麼,或者說點兒什麼。
於是他就真的做了。
沃倫斯基俯下身體跟試圖跟安娜保持對視,又緊緊握住了安娜的雙手,然後一臉深情的說:“安娜,請你聽我解釋。我發誓剛剛隻是一個誤會,事情並不是你看到的那個樣子。”
安娜對此並沒有什麼反應,因為此刻她確實是在神遊。
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此刻自己的心情,嫉妒憤怒其實也隻有那麼一刻,但是剛剛多莉的那兩句耳語,還有短暫的冷靜,卻像是一陣冷風一樣迎麵吹回了她的理智。
安娜此刻正在回憶,回憶著跟沃倫斯基相遇、相識、相愛的所有經曆。當然也記起了多莉幾次三番的勸告,還有剛才多莉和沃倫斯基曖昧的那一幕。
所有的這些交錯著出現在她的腦海裡,叫她就那麼呆愣在那裡一副沒有回神的樣子。
由於腦子裡的思緒太過紛雜,也可能是因為沃倫斯基的動靜驚醒了安娜,叫她並沒有分什麼心思給沃倫斯基哪怕一絲一毫的回應,反而倒是臉上忽然露出一個奇怪的表情。
沃倫斯基不知道安娜在想什麼,但是得不到對方的回應難免心裡有些著急。
他一把抓起了安娜的雙手,把那白嫩的指尖輕輕的放到嘴邊,然後一臉虔誠的吻了下去。
“您知道我對您的感情,而且我也能明顯感受到您對我也並非毫無情意。
本來我們應該是相愛的兩個人,但是我們之間卻出現了一個阻礙,就是咱們的那位奧布隆斯基夫人。
我剛才就是想問一問她,為什麼一定要破壞我跟你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