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就是我想著針線房一年的活計,可是還有什麼錯漏?”
陳平家的一個勁的奉承,“還是奶奶想的周全,可不是針線房一年到頭就是這些個活計。”
米娜點點頭,“這些活計應該按照日子都有定例,你們針線房也是做慣了的,該是不用重新安排。”
陳平家的拿不準這位新進門的少奶奶是什麼意思,不過還是把每人每處的定例都說了一遍。
“回奶奶,咱們府裡各位主子以及各處用度,確實都有定例。
從太爺算起,每季八套衣衫鞋襪,都是隨著給玄真觀的供給按時送去。大爺大奶奶是每季六套衣衫鞋襪。至於咱們蓉哥兒和少奶奶的定例是每季四套。
各處所需的床帳被褥那些個,也都是有例按時更換的。
另外,隻是除了西府老太太每逢年節和生日要孝敬一套衣裳,族裡的長輩們都是直接給布匹的。”
米娜點頭表示知曉了,聽她們話裡話外從來沒有提到惜春,心裡就猜度著尤氏和賈珍也從來沒關心過那個唯一的親妹妹。
原著裡都說惜春的一經吃穿用度都是跟迎春,探春一個樣的,那就說明寧國府這邊確實是沒有額外供給。
為了不打尤氏的臉,米娜也假裝沒注意到惜春的情況,並沒有不識趣的再提什麼給惜春送份例的話。反而倒說了一句,確實小姑姑跟那邊的姑姑們在一起,太特殊了也顯得不合群。
每年的定例都有了,那接下來就是針線布匹的采買問題。這些采買都是外頭的買辦從固定的商行采買,用陳平家的話來說,恨不得一匹布都是有大來曆的。
米娜又怎麼不知道中間的貓膩,也不過聽聽就算,嘴上卻把自己憋了個乾淨,“既然那些都是外頭買辦采買來的,相信都是府裡幾輩子的老人兒了,嘴是可靠不用人費心。”說著還笑著跟尤氏說,“想來母親把針線房的活計交給我,是特意照顧我呢。他們平日隻按照定例做事,又有陳嫂子這樣的管家媳婦看著,我想再是出不了錯的。”
看了一眼眾人臉上的神色,米娜還半真半假的跟陳平家的說:
“說白了針線房一年到頭也就這些個活計,既然都定好了的,要是再出了差錯,我到時候隻管找陳嫂子問話。
畢竟幾輩子的老人兒,要是出了差錯鬨了沒臉,我就求母親換一個能乾的來管。”
嚇唬了一通陳平家的,米娜又做出歡喜的小女兒樣跟尤氏說:“這麼一理,我才發現,除非有特彆的吩咐,平日裡隻需要采買的時候我跟母親一起挑選一下花樣子,最多就是再按時查一回賬本子。”
其實尤氏也不知道米娜到底心裡什麼想頭,看她這樣也隻跟著逗趣,“我還道你是個好的,誰知這進門才幾天的功夫就露了本性,我看天底下再也沒有比你更會躲懶的兒媳了。”
說著還假裝用手指頭戳了一下米娜的額頭。
米娜努力讓自己擺出兒媳婦的心態,跟這個婆婆逗趣了幾句,把人說的哈哈大笑,然後才擺出管家奶奶的態度,正式吩咐陳平家的平日怎麼按照規矩行事,還約定了每月查賬盤點的時間。
說完又請教尤氏,“母親,您看這樣可行?”
尤氏自嫁進寧國府,因為自己出身就不高,又不得賈珍的尊重,所以她也不得不做出一副寬和慈悲的模樣,就連府裡的下人們都不敢狠管,生怕一個不注意惹到賈珍,最後還是她自己沒臉兒。
如今這個新進門兒的兒媳婦,看起來好似沒什麼脾氣是個溫柔和順的人,以為是個好說話的,誰知心裡可不像是個沒主意的主。
隻看她上來就把一個針線房一年的活計說的明明白白,就知道她心裡有數什麼都清楚。
這就叫尤氏對米娜在心裡更看重了幾分,隻是她說的那種管事法子,似乎也不是不行。有管事媳婦按照規矩看著,每月隻需要查一次賬本子,還有采買的時候選選花樣子,倒是比平日裡輕鬆的多。
陳平家的心裡也是吃驚的不行,往日裡這東西兩府可都是有了什麼活計,得去管家太太奶奶那裡說了由頭拿了對牌,才能到庫房領了材料再回針線房做活計。
如今按照這位少奶奶的說法,那豈不是說以後她可以直接按照一年裡的活計,計劃著去庫裡拿領取針線布料?
仿佛是為了求證一般,陳平家的隻拿眼睛看著米娜。
米娜隻跟她點頭確認,但是卻強調了一下,“既然一年裡的活計都有數,那麼耗費的針線衣料也都是有數的。若是查出誰敢虛支冒領,那就把那人一家子打發到莊子上,再領找旁人頂替了那管事的缺兒。”
最後那意味深長的眼神,不由叫正好麵對米娜的陳平家的心頭一凜。這位少奶奶可不是簡單的主兒,之前他們可算是打錯了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