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對鐲子是拿金子給拉成又細又長的細絲,看著就像蝦米須一樣,然後再用這些細絲按照花樣編成鐲子,上頭還鑲上幾顆光滑圓潤的珠寶。
那些金子並沒有多重,倒是上頭的各色珠寶還算值幾個錢。
原身秦可卿明麵上並沒有多少嫁妝,因此米娜現在的首飾全都是達西先生特意在外頭尋了能工巧匠,單獨畫了樣子叫做出來的。
他很好的繼續了已經延續幾輩子的喜歡打扮達西夫人這個愛好,而且隻要財物狀況允許,各種昂貴的珠寶那是毫不吝惜的給往回買。
今日米娜全身上下適合給劉姥姥的也隻有這對鐲子,倒不是舍不得,而是過於貴重的給了反倒給劉姥姥招貨。
王熙鳳看著桌上的這對鐲子,嘴裡倒是‘嘖嘖’了兩聲,“就你慣會大方,倒是襯的我成了小氣的。”
她跟著米娜可賺了不少的銀子,其實跟書上比已經算是大方了許多。沒看劉姥姥下去吃飯,她就吩咐平兒準備五十兩銀子,可比書裡寫的二十兩多了一倍還多。
米娜知道鳳姐兒是在玩笑,便也跟著笑道:“瞧嬸子這話說的,若是嬸子小氣,哪裡能一出手就五十兩呢。
沒準兒在那位姥姥眼裡,嬸子的幾兩銀可比我這鐲子要有用的多。至少銀子她就能直接花用,出門就能買了過冬用的米麵糧油回家用。
哪像這鐲子,還得去跟那當鋪的掌櫃扯皮,他們那莊戶人家哪裡是那些掌櫃的對手,說不準就被坑了也不一定。”
這話說的鳳姐兒心裡受用,“知道麻煩,怎麼還把鐲子給那個貧婆子。”
“我雖不算什麼菩薩一樣的好人,可是看到那姥姥為了家裡生計,偌大年紀還這麼辛勞總是會憐惜幾分。
既然叫我趕上了,那我就替那婆子說句好話,勞煩嬸子給她再備一些實用的東西。再叫外頭的小子去雇一輛騾車,把姥姥連帶東西都給送家去,好歹能叫他們過個好年。”
“你倒是會給我找活兒。”王熙鳳白了米娜一眼,嘴裡嗔怪道。
米娜才不在意呢,隻是繼續笑道:“這府裡如今誰不知道嬸子是個大財主,那些個小子們可巴不得要在嬸子麵前找個差事呢。這回也不過一句話的事兒,哪裡就能費多少心。”
“倒是會跟我這裡胡沁,說起財主,誰能有你們兩口子賺的多。”鳳姐兒沒好氣的點了點米娜的額頭道,“看來劉姥姥是合了你的緣法了,既這麼著,那我怎麼也得看你的麵子給她安排的周到點。”
說話間,劉姥姥已經帶著板兒用完了客飯,又重新回了王熙鳳的屋裡。
到底是開口跟人家打秋風,劉姥姥便是決心今日舍下臉麵,也還是有點兒抹不開的意思。
好在王熙鳳並沒有為難她,甚至主動開口道:“雖然家裡頭是不比以往,這幾年也有點艱難,到底還比尋常人家強些。
知道你們莊戶人家不易,我這裡準備了幾兩銀子,就叫你們回去好好過一個年。”
說著對平兒一使眼色,平兒就從裡間端出一個托盤,上頭整整齊齊擺著五個十兩的銀錠子。
劉姥姥一見這銀子,頓時喜的眉開眼笑,嘴裡一連串說出來好些個帶著鄉土氣息的奉承話。
這些話雖然帶著土味兒,但到底表達了質樸的心思,聽的王熙鳳也眉開眼笑的。
接著又指著米娜說:“合該姥姥今日的運道,這是我侄兒媳婦,她是個憐貧惜老的,見了姥姥活不易,這麼大歲數為了兒女還要奔波,這不是心下憐惜就拿了手上帶的一對鐲子叫姥姥收下,等回家或是換幾兩銀子,或是直接自己留著都好。”
劉姥姥哪裡見過這麼金貴的東西,她隻知道那金銀是好的,如今又見著把金子做成這麼多花樣,上頭還鑲嵌著能閃瞎眼的各色珠寶,當即就對著這對鐲子念起了佛。
“阿彌陀佛!這麼金貴的東西,哪是我們這樣的人家用的。這位奶奶還是快收起來吧,我們這莊戶人家是戴不得的。”
米娜見王熙鳳把自己拎了出來了,乾脆笑著安撫這劉姥姥道:
“姥姥也不用推辭,既然今日遇到,也算是咱們的緣法。這鐲子看著精巧,也就是找的工匠手藝好罷了。
其實您掂量一下,這金子並沒有多重也換不了幾兩銀子。不如姥姥拿回去壓箱,哪怕將來等老了再傳給兒孫。”
劉姥姥心裡明白,這是位神仙似的奶奶是提點她呢,跟著女婿過活哪裡那麼容易,叫她留著好東西,好吊著女婿孝敬她這個丈母娘呢。
千恩萬謝的說了好些個感激的吉祥話兒,心裡卻把米娜和鳳姐兒的好給記住了。
見這個姥姥這麼知好歹,平兒又把鳳姐兒叫安排的東西都給劉姥姥說了一遍。
“奶奶說這眼看著就要過年了,叫我們預備了一些東西叫姥姥帶回家過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