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娘你說,二姐兒看上了誰?”
尤氏一臉你莫不是在騙我的表情,就那麼死死的盯著難得有些羞窘的尤老娘。
她是怎麼也不敢相信,這個繼母娘怎麼還有臉說出這樣的話。
合著你們是親母女,想怎麼著就怎麼著,這是真的不給她這朝廷的三品誥命留一點臉麵啊。
怎麼就這麼死切擺列的往賈家門裡鑽呢,真以為賈家的爺們是什麼好貨色不成?
被氣的心口疼的尤氏果斷地揮揮手,道:“老娘也不用說了,賈家的爺們兒不行。不管是西府的璉二爺,還是族學裡的瑞大爺,無論如何是哪個都不成的。
今日這話我就撂這兒了,隻要二姐兒一天還姓尤,我這個尤家的原配嫡出姑奶奶,就不會答應去說項這門親事。
哪怕老娘出去找了彆人說親,我也得把事情給攪合黃了。
若是老娘和二姐兒執意在我這裡鬨,那我就一封放妾書給二姐兒,老娘隻管把她接家去,愛怎麼著怎麼著。等以後是好是歹的,總有尤家族長和諸位族裡的長輩在一旁盯著。”
尤氏越說越是激動,就連手裡端著的茶碗都有些拿不穩。
等滾熱的茶水灑出來濺到手上覺得燙了,才反應過來似的重重的把茶碗摔在桌子上,拿帕子捂著燙到的地方無不委屈道:
“就算我不是老娘親生的,到底老娘還要在尤家養老,也用不著這麼挖空心思的害我這個尤家女兒。”
說完,那眼圈兒就紅了。
尤老娘可沒想到,大姑奶奶為了二姐兒的事這麼生氣。
在她老人家眼裡,寡婦再嫁都不是什麼大事,何況二姐兒隻是一個妾室,重新找個男人又能怎麼地呢。
何況二姐兒的模樣、性情,在她看來那都是一等一的好。現在又有了好幾千銀子的價格,隻不過賈家的一個名聲不顯的公子哥兒,哪裡就配不得了。
說實在的,叫二姐兒跟了那位瑞大爺,尤老娘還覺得虧了呢。若不是聽說西府那璉二奶奶實在厲害不是個容人的,她還更樂意叫女兒給那邊兒的璉二爺做小呢。
誰叫那邊的璉二爺將來實打實的就是個一等將軍,如今身上還有個禦前典儀的差事,就得是這樣的人,才配得上她天仙似的女兒呢。
尤老娘還要再說些什麼,想要勸一勸大姑奶奶,至少那瑞大爺對二姐兒也是有意的。
一則她也知道大姑奶奶的態度,不願意二姐兒再嫁賈家的爺們兒。這不是那位瑞大爺算是旁支,跟這邊府裡不怎麼想乾。
再一個,她也聽說那瑞大爺雖然家世不顯,但是他們家祖父卻一直管著賈氏的族學。萬一將來那位爺讀書出息也考個功名,到時候有這兩個公侯府邸,還愁沒有官做?
可惜尤老娘跟倆閨女是想的挺好,尤氏卻並不聽她們怎麼想,隻依然態度堅定道:
“老娘就彆在那裡想什麼好事兒了,賈家的族學辦了這麼些年,也沒見出幾個出息的。
再說了,若是那瑞大爺真的那麼前途無量,他又憑什麼非二姐兒不娶呢,好好的找個正經官家小姐,能在仕途上提攜一二多好。
老娘也彆說什麼他對二姐兒有意的話了,那不過是過來探望大爺的時候,偶然見色起意而已。
偏偏二姐兒還當了真,豈不知那男人的話能信嗎?若真的想明媒正娶迎二姐進門,又怎麼會這麼不尊重呢。”
這話可算是戳了尤老娘的心窩子。
心想當年你爹要是尊重,又怎麼能娶我這個帶著兩個孩子的寡婦呢。
可是看著大姑奶奶眼中那掩不住的厭惡,到底還沒那麼大的臉麵說那些話。
就在這對繼母女僵持的時候,忽然門簾子從外頭一掀,竟是尤三姐兒氣哼哼的拉著紅著眼圈的尤二姐兒就闖了進來。
“大姐姐先還口口聲聲的說是為了二姐姐好,可如今一看,居然絲毫不顧二姐姐的心意,還不知道拿了什麼樣的混人來搪塞我們呢。”
尤氏就是脾氣再好,也受不住這母女幾個幾次三番的不知好歹。
心裡頭那委屈的,說話的聲音裡都帶著哭腔了。
“好!好!可真是好。
今日就當是我多事,本還想著不管如何,誰看著二姐兒、三姐兒同是尤家的女孩兒,我才滿心滿意的給二姐兒打算。
如今看來,還是我多管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