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國府的嫡出大姑娘,馬上就要成為忠順親王側妃,這個消息隨著賈母和王夫人大張旗鼓的給賈元春置辦嫁妝,慢慢在京中傳揚開來。
那些不知內情的人家,都以為賈家不愧是一門雙公,本以為日漸沒落,結果不但其中一支從末等爵位重新成了伯爺,另一支延續了幾代世襲之外又跟皇家結了親事,難道這是又要起來了?
不然隻一個從宮裡出來的老姑娘,哪那麼容易就又嫁進了皇家。彆說什麼隻是個妾,那皇家的妾跟一般的妾能一樣嗎?難道當了太後、太妃的妾還少了嗎?
因此多少親朋故舊,都帶著堪稱豐厚的賀禮趕著上門賀喜,還都說等大姑娘出門的時候要好好送上一份添妝。
這人來車往的熱鬨勁,可比茁哥兒出生滿月的時候還要更甚幾分。
隻看得王熙鳳心中暗恨,更是推脫說傷了身子起不來身,就是不肯出來理事。
她這個能乾的人躲了,元春又不好打理自己的親事。
剩下幾個姑娘雖然學習了幾個月,處事已經有了幾分章法,到底沒經曆過,賈母和王夫人也不放心把這麼大的事交給他們。
因此王夫人無法,隻能親自出麵,帶著兒媳李紈和外甥女薛寶釵一起操持了起來。
對外的說法自然是,“寶丫頭到底大了幾歲,好歹能幫上忙。”卻是對跟寶釵差不多大的迎春隻字不提。
可惜王夫人故意忽視本應同樣當做大人用的親侄女迎春,卻對隻是同族親戚的米娜很是上心。
大概是因為米娜身份還特殊,因此有些場合以及接待某些客人的時候,她這個郡主還是要露麵的。
隻是米娜用看熱鬨的心情過來幾次之後,發現賈母和二房是真心實意的高興元春能進皇家,還有王熙鳳雖然不忿,卻好像隱瞞了什麼。
越看越是覺得其中必有什麼關聯,隻是一時想不明白,心裡的疑惑卻越來越大了。
可以肯定的是,元春的親事肯定有賈璉插手了。讓她想不明白的是,賈璉怎麼就想起把元春送去忠順王府了,那不是親自送二房攀上了高枝?還有好好的忠順親王怎麼就想起納側妃,而且還恰好就納賈家的姑娘?
既然自己想不通,那就要問明白的人。結果被問到的達西先生一臉理所當然的表示,“當然是我給介紹的。”
我怎麼不知道你還有給人家做媒的愛好了?而且還是插手那邊的汙糟事,這不像是你的風格啊。
難道她家老外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被同化到跟他們同流合汙的地步了?
怎麼就同流合汙了,達西先生隻能好聲好氣的解釋道:“王熙鳳早產、出血加難產,差一點就弄得她們母子一屍兩命,他們夫妻怎麼可能不去報複。
這不是賈璉就開始行動,打算給那個賈元春找一個外表光滑內裡苦的親事。”
“那咱也不能禍害人家忠順王爺啊,”米娜一臉的一言難儘,心裡覺得真的接觸下來,那個傳說風流好男風的王爺,品行上比賈元春要好的多,“而且說實在的,那位王爺對咱們夫妻可是正經不錯呢。”
達西先生隻覺得好笑不已,不過還是耐心道:“賈璉那邊的目的是要把元春出嫁,讓她不能繼續留在家裡禍害,當然也不能讓她過的太輕鬆。
賈璉找上我的時候,我就覺得,與其真的嫁給那些太過不堪的人真的毀了一生,還不如嫁給王爺。
這樣元春進了王府,既能滿足那邊二房以及賈元春本人攀附權貴的心思,還能滿足大房那邊不讓元春好過的要求,又達到元春不再插手賈家事的效果。”
米娜好奇問,“那好歹也是親王側妃,不管對那邊大房二房來說,可都是高攀了,那賈璉他們兩口子能樂意?再說,怎麼就保證元春不會仗著皇家側妃的身份插手娘家事了。”
達西道:“一開始賈璉也是不願意的,覺得把元春嫁的太高不好。不過我跟他保證過,王爺絕對不會做二房的靠山。
而且王爺確實為人風流,府裡男寵女寵頗多,更不會對一個側妃上心。
何況那位王爺對這些姻親向來鐵麵無私,曾經就有一位側妃的娘家仗著王府的勢在外張狂,結果那位王爺聽說後,親自派了心腹把那側妃的娘家人扭送了官府,還特意吩咐說叫從重處理。後來那位側妃也跟著失了寵愛,就直接瑉宇後宅。
更不用說王府規矩森嚴,女眷們輕易不能跟娘家接觸。
這件事我告訴了賈璉,所以他們就覺得這個聽著麵上榮耀內裡苦的側妃也不錯。”
當然還有一點不用說出口,卻是米娜和達西心照不宣的。
以賈元春的心機和手段,她要是給人當繼室,那人家原配的子女還有那些庶子庶女估計都不會有好日子過,所以讓她去禍害彆人還真不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