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公子兮徒離憂(1 / 2)

白月光她連死都美 Clyde 8635 字 3個月前

廣陵急報。

袁氏嫡支四房幺孫,也就是袁戈的侄子,反了。

反的不是彆人。正是袁戈。

沒想到征戰在外時,先亂的是家裡。

袁軍立刻連夜把營,退回蒲州郡。

渝州之安危,也有了論斷。

袁軍一走,韋壽便安心了。立刻大擺筵席,縱情聲樂。

負子樓則又迎來了一批接著一批的風流浪子。

“姐姐可不知道那幾天我的心有多亂,生怕那回來的馬車裡沒有你。”水荷一邊用木梳梳著她手裡的青絲,一邊輕聲念叨。雙眉緊促,滿含擔憂與不滿。

覃萋微微抬眸,從銅鏡裡看見了水荷的臉色,勾唇輕笑:“你怎就不念我點好呀,臭丫頭。”

水荷撇嘴:“姐姐跟著那鬼心眼多的書生走了,哪裡能輕易討得了好?咱們是下賤營生的妓子……”

說著說著,水荷見鏡子裡覃萋嘴邊微笑已然凝滯,連忙止住了嘴。她趕緊放下木梳,道:“姐姐,我,我……”

覃萋垂眸,搖搖頭:“沒事。”

她伸手,手指輕撫裝著胭脂的銀簍。幾縷發絲拂過她的眉眼,卻掃不開她眼底濃稠的暗沉。她嘴角帶著笑,笑容輕淺。

“你說得對。我們本就是下賤營生,能問誰討個尊貴?”

她柔情似水地說著。

好似根本不在意般。

水荷咬了咬唇:“姐姐……”

覃萋起身,站到窗邊。

任風吹起發絲朦朧她的容顏,也朦朧了她看著的樓外燈火。

手指搭在窗沿。

她輕聲笑著:“可人的命運,總是難測。”

渝州傍山傍水,與周圍幾州都是隔著一條長河而分。

袁軍撤退後,韋壽便放蕩了起來。他包了三條花船,分彆請了負子樓、描椛堂和頤曲坊。不提負子樓這天下第一青樓,單單其餘兩個風流地,都被揉進文人墨客的佳作中過。

這夜。

三條花船燈火通明,慢慢悠悠地臨於塵絮河上。

兩岸擠滿了追船的文人騷客與市井流民。

喧嘩聲震天。

此番模樣,倒像花朝與中秋提前到了般。

韋壽哈哈大笑著,左擁右抱地坐在第一條負子樓的花船之中。他坦然地坐在船首,聽著旖旎樂曲,聞著誘人香氣,好不得意。

周圍更坐滿了他的狐朋狗友。

也就是臨安內有頭有臉的高門公子們。

一個小廝從後頭上前,跪到韋壽身前,小聲說了些什麼。

韋壽本還洋溢著喜色的臉冷了不少,但他很快掩下了不悅的情緒,擺擺手,讓小廝退下。

黃勇見好友臉色突變,眼珠一轉,開口道:“可是今日宴會,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麼?瞧你這臉色,有些難看呢。”

韋壽抿了抿唇,搖頭:“怎麼會。”

旁邊的左傳聲一笑:“我可知道是為什麼!這幾日,子誠擺了不少佳宴。每次佳宴,都有韋府小廝前去避水坊,可都請不來貴客。這樣的遺憾,怎能會讓子誠喜悅?”

黃勇挑眉:“哦?避水坊的王瑱?怪不得你這幾日這樣殷勤,換了不少名頭請客,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韋壽舉起酒杯一飲而儘,飲完後,反手就酒杯扔進美人懷裡,引來對方癡癡一笑。

“本就是謫仙人物,怎瞧得上我們這些渾人把戲。”

他雖是笑著說的,但眼裡卻沒多少笑意。

左傳聲見韋壽這般姿態,推開懷中美人,衝幾個兄弟道:“他王瑱已然及冠,身旁沒有女色,著實讓人懷疑啊!”

“留禪可莫要胡說!”黃勇冷了聲音。

看左傳聲那不正經的模樣,黃勇便知道他的意思。

不就是隱疾或是龍陽之猜。

但這樣的傳聞並不少。

左傳聲撇撇嘴,掃開一個美人的臂膀。

“但我還聽說所謂謫仙,也不過是占了名頭上罷的。內裡頭留的血,不一定正統正派呢。”

他語氣中滿含不屑和嘲諷,絲毫不在意好友們越來越難看的臉色。

韋壽沒說話。

左傳聲往後一仰,抱住一個正嬉笑的美人。

“這樣的傳聞,也是半真半假吧!知惜!”

黃兄抿了抿唇,看著左傳聲作出越發放浪的舉動來。然後輕輕一笑,低聲道:“可無論真假,他是王瑱。”

左傳聲解開美人外衫的動作一滯,隨後臉色難看地狠狠瞪向黃勇。

韋壽咳了咳,道:“行了行了。留禪吃醉了酒,胡亂說話,知惜你彆與他一般見識。”

黃勇收回目光。

左傳聲冷哼一聲,不再言語。

歌舞愈發熱烈,樂曲更為纏綿。

韋壽請不來王瑱。

覃萋卻等來了這位貴客。

因著花船的緣故,今夜的負子樓少了許多佳麗與客人,比起旁日冷清了不少。

王府的馬車剛停在門口,便引來了一些百無聊賴的娘子們的嬉笑聲。

王瑱下了馬車,進了負子樓。

樓內依然滿是歡聲笑語,卻不如之前出來時的熱鬨。

汶祝見王瑱前來,眼睛一亮,巧笑倩兮:“王公子,久候了。”

王瑱微微一笑。

汶祝身子一轉,碧綠色的裙擺散開成一片脆嫩的荷葉。她甜笑著:“請王公子隨奴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