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公子兮徒離憂(1 / 2)

白月光她連死都美 Clyde 7179 字 3個月前

鼻翼間回蕩著藥香以及略帶潮濕的柴氣。

兩道長眉微微一蹙,雙眸慢慢睜開。

王瑱看著眼前的木做的房梁,用力,緩緩地支起身子坐了起來。

就在這時,聽見咯吱一聲。

似乎是房門被打開的聲音。

腳步聲由慢轉急,伴隨而來的是一聲欣喜的哭喊。

“六郎,你醒了。”

聲音是熟悉的,語氣卻不一樣。

他聽過這把嗓音喊過的六郎。

或嬌媚,或輕柔,或欲語含羞。

但唯有這一次,帶著讓他渾身一頓的眷戀與柔情。

他抬眼望去。

未著紅衣,沒有朱釵粉飾。她穿著青色布裙,長發被一條發巾包裹成婦人模樣。幾縷發絲垂落在頰邊,為她平添幾分嬌弱。

白皙柔嫩的肌膚,在光線下泛出了些許瑩光。那雙素來被紅粉暈染成萬千桃花色的眼,此時乾乾淨淨,透露出一種彆樣的清麗。現下她眼裡綴著幾點淚光,越發顯得楚楚動人。

王瑱垂下眼眸,本頓住的手也動了動。

覃萋沒發覺王瑱的異樣,隻上前,笑中帶泣地將手附上他的手背,輕聲道:“六郎,你身上可還有哪裡不適?你昏迷了好久,可嚇壞我了。”

他抬頭,發覺了跟在覃萋身後一道進來的一位布衣婦人,對方看起來年近四十,麵容祥和。

也帶著笑,頗為欣慰地點點頭,對著他們二人道:“如今你相公醒了,你也可以放心了。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日後好好地把身子養起來,總會有盼頭的。”

相公。王瑱眼裡微深。

覃萋伸手摸了把從眼角溢出來的淚花。笑著道:“多謝大姐這幾日的照顧了,若不是大姐,小婦與六郎二人怕是要……”

劉大姐擺擺手,上前道:“小妹彆這般見外了,趕緊先照顧好你郎君吧。現在他溺水剛醒,身子虛弱,正需要你陪伴呢。”

覃萋對著劉大姐福了一禮:“多謝大姐恩德,小妹感激不儘。”

劉大姐笑著拍了拍覃萋的手:“好了好了,先好好照顧你相公。若要其他,再與我說。我就先去乾活了啊。”

覃萋點頭,將劉大姐送至門外。

等她關上門,轉身。

那雙清麗眼眸竟在那一瞬沾染上了萬千風塵,沒有粉墨,卻飽含風情。她勾唇笑著,走至王瑱床邊:“六郎可還好?”

是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語氣。

王瑱微微一笑:“還好。多謝覃萋姑娘這幾日的照顧了。”

他被換了衣裳,上了傷藥,雖然身子有些疲軟,卻沒有臟汙。

覃萋挑眉,輕輕坐在王瑱身邊:“兩日前,我們落在月牙灣岸邊。即是瀘州郡的月牙縣。”

王瑱點頭。

覃萋見他淡定麵容,多了幾分揶揄意味:“月牙灣雖然離月牙縣近,但從岸邊入縣,也要走上一遭。六郎可知我一弱女子是怎般將你這高大男子扶起來的嗎?還走了那麼久。”

王瑱看向她:“是在下不善泅水,辛苦覃萋姑娘了。”

覃萋靠近他,手指勾住他的腰帶,雙眸半含情半戲謔:“我將我們的腰帶綁在一處,緊貼著走的,倒也不算累。”

她知道王瑱嫌棄她的出身,甚至有些厭惡。

這般說出來,不怪乎也想惡心惡心他,出一出心底的火氣。但王瑱麵容依舊平淡,又向覃萋道了番謝。

覃萋看他這油鹽不進的樣子,失了興趣,準備去廚房給他端一碗粥。臨走前,把茶水倒好,放在他床邊。

“如今我二人以夫妻相稱,還請六郎委屈委屈。”

說完後,便離開了。

待覃萋離開。

王瑱看了看自己的腰帶。

不是之前的錦絲玉鑲。

他微微蹙起眉心,緊接著又慢慢鬆開。

拿起茶碗,一飲而儘。

收留他們的主人家姓劉,是位四十多歲,喪父獨居的善心寡婦。住在縣城靠外的孖巷儘頭內,無兒無女。

休息了一日後,王瑱便可以下床行走了。雖然麵色還帶著些許蒼白,但已經好了很多了。力氣也恢複了七七八八。

清晨,他剛踏出房門。

便看見水井邊在洗衣裳的覃萋。

他頓住了腳步。

覃萋正坐在一把矮小木椅上,漿洗衣裳。略有幾縷發絲繞過她的臉龐,她也隻是略略揮了揮手。

這樣的姿態,全然不顯嫵媚。

除卻那張麵容,誰會信她是負子樓的當家。

這時,劉大姐從廚房裡走出來,看見了站在房門前的王瑱。笑著高聲道:“王小哥,你醒了?”

覃萋轉頭,也看見了站在門檻邊的王瑱。

對方穿著布衣,卻不減清雋秀美之色。

王瑱微笑點頭,對著劉大姐行禮:“大姐早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