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公子兮徒離憂(2 / 2)

白月光她連死都美 Clyde 7466 字 3個月前

一日大雨。

王府的青銅鈴終於掛上了白巾。

風吹著鈴鐺,舞著白巾。

透著股冷冷的蕭瑟。這股蕭瑟,包圍了整座古宅。

雨下得很大,覃萋倚在靠門的長廊邊,坐在長欄上,手裡有一搭沒一搭地晃著柄折扇。

折扇是王瑱的。

上頭的字寫得很好看,她想讓他教她寫一寫。

可是從早日至今,王瑱也沒回來。

為了一個想要王瑱此生都得不到父愛,得不到兄慈的的人。因著單薄的血緣,沉重的家族,他作為庶弟,理應抬棺哭喪。

覃萋垂眸,看著雨水啪嗒啪嗒地順著屋簷落在腳邊,漾成一圈小潭。小潭清冽也汙濁。覃萋蹙起眉,將裙擺往裡頭收了收。

王瑱院子裡的下人本就少。

除了照顧覃萋的融煙,還有王瑱身邊的應溫,大多都被派到前頭乾活去了。

融煙見覃萋迎著風雨,坐在欄杆上,也勸著讓她進屋,卻怎麼也扯不動這位看起來笑盈盈的姑娘。

最後,終究是被覃萋趕回去休息去了。

覃萋晃著折扇,靠著柱子。腦海裡儘是紛雜念頭。想著李宜孟,想著李奕茂,想著她負子樓失了家的姑娘,想著她本打算好了幾畝小田……

可就在驟然一瞬。

她轉眸見到了站在院子門口的王瑱。

她手中晃著的折扇停在了半空,慢慢落在掌心。

她第一次見到如此狼狽的王瑱。

覃萋眨了眨眼,腦海裡閃過一個可笑念頭,覺著王瑱會因惱羞成怒殺了自己。但是下一瞬,又覺得實在是太過可笑。

她看著王瑱站在雨中。

王瑱微微低著頭,一身孝服儘被雨水打濕,黏在身上。勾勒出青年高挑清瘦的身形。

覃萋看了眼他,終究是歎了口氣:“念著姑娘我心裡仁善,便予你一傘。”

說罷,就轉身去屋子裡頭拿出了把青花傘。

開了傘,她一手提起裙擺,一手握著青花傘。蓮足輕點,波動水花。

她走到王瑱麵前。

青花傘遮蓋了那迅猛的雨水。

王瑱微微抬起頭。

本帶著些暗色的眼眸裡映出了覃萋顯著有些百無聊賴的麵孔。

一滴雨水從他額角劃過,輕呢下頜。因著勾起的輕笑,微微顫動,落入衣襟。

他微笑:“…覃萋姑娘…”

覃萋看著他笑,嗤了聲:“笑得比哭還難看。彆跟我這裝模作樣了。”

王瑱沒動,笑容淡了下來。他冷冷地看著她。

覃萋伸手,扯著王瑱的衣袖,領著這個傻子往前走。

待兩人走入屋內,暖氣從腳底而生,讓覃萋舒了口氣。她扔開傘,關上門,直接脫了飽蘸雨水的繡鞋。

赤足生輝,在紅木地板上漫步。

王瑱沒說話,仍由覃萋拉著他往裡頭走。

筆直而漠然地站在那裡,讓她將自己的外衫,中襯都脫罷。最後解開了束著濕發的白巾。

覃萋拍了拍手:“好了,等我去讓應溫給你弄桶熱水。”

說完她便離開了。

等熱水備好,王瑱洗好。早已月上樹梢。

王瑱坐在床邊,看著地板。

覃萋拿著一隻點著火的木柴,往四周的幾個燈盞裡點上了火。

刹那間,屋內便有了光。

點完了火。

覃萋坐在王瑱身邊給他擦頭發。

待擦至八分乾。

她揉了揉酸痛的手腕,輕笑著道:“一天都跟個木頭似的,若我占了你的清白,你也不反抗麼?”

這樣的調笑換是平常,隻會讓王瑱回一句,姑娘,說笑了。

但現下,王瑱隻是看著覃萋。

眼中暗沉卻又清冽。

似乎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卻又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

隻看見那隻常年握著狼毫毛筆,捧著漢書經史,拂過鬆風綠竹的手,輕輕搭在了覃萋的手腕上。

在燈下,兩隻手的溫暖顯得有些旖旎。

覃萋眼眸微顫,她勾唇笑著:“我掛的是清白牌子。”

王瑱沒說話,隻是看著她。

覃萋眯了眯眼,反手握住王瑱的手:“但是能與天下第一才子共度良宵,倒也不虧。”

“彆忘了我的銀子,王公子。”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開始,正是開虐。

我們又要走權謀路線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