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2 / 2)

對林闕而言,也不過是家中多了一個借宿者,這借宿者平常時候會看眼色,從不輕易打擾人,況且林闕這幾天忙著找投資和談合同,在家的時間不多。

操蛋的日子。

林闕算是發現了,他爸那算盤打得確實好,有計謀,先前時候他也叛逆過,那會兒林澤海就是奉行棍棒底下出孝子的政策,狠狠兒地揍他,結果越揍人皮越實,不聽勸,覺得外邊就是好,花花綠綠的,家裡的東西比不得。

現在來了一出懷柔政策,林闕在外邊和揚倪一起陪著投資人喝酒的時候,覺得外邊也操蛋,他要不是林澤海的兒子,都不會有人買這兩個年輕小夥的賬,所有的成功和風光,也是借著他爸的麵子。

其實還蠻好的,林闕這麼一想,就順其自然了,投胎也是門技術活,他這生出來了,就沒什麼好否認的地方,橫豎都是他爹的兒子,關鍵在於怎麼用,怎麼努力。

林闕剛從中午的飯局回來,走路搖搖晃晃,人還清醒著,就是帶了一身的酒味,夠嗆鼻的,他回到辦公室,坐不住,出去上廁所,順便抽完了一根煙。

進廁所的時候,和顏池撞了個正著。

顏池這幾天總不對勁,也不是頻繁嘔吐,就是偶爾會來那麼幾下,夠壞心情,早晨起床的時候腰酸背疼,腦袋也疼,渾身使不出勁,妥妥是哪裡出了毛病。

但他討厭去醫院,醫院滿滿當當都是嗆鼻的藥水味,一牆壁白色裝修風格,倉促來往的人群,讓顏池想起小時候去醫院的時候,那種鋪天蓋地而來被拋棄的孤獨感。

他看上去是個高大的男人,高個子,瘦削的身,足以讓大部分人都心生向往和追逐,但內裡切開來,一撈發現全是矯情勁,顏池自己不想承認,也就趴在廁所的洗漱台上乾嘔的時候,才勉強去想,是不是真的得去醫院了。

但是一個人不想去啊。

顏池打開水龍頭,漱了口水,又洗了把臉,一直身的時候覺得腰側那邊又酸疼無比,酥酥麻麻,跟慢刑一樣折磨著人,他低罵了一句,去旁邊抽紙巾。

摸過去,摸到了一雙濕軟的手。

摸著骨骼分明,上邊還有條條青筋,是雙成年男人的手,顏池連忙鬆手說抱歉,抬頭望過去。

林闕噴了他一臉酒氣。

“草,你怎麼一聲不吭就站在那裡?離我遠點,聞著難受。”顏池往後退,他聞著酒味又想吐,但先前幾次也吐不出什麼實質性的東西,隻是身子伏在那邊,反射性地乾嘔。

林闕在旁邊看著怪,他有幾次也看到顏池這樣,起初隻是以為感冒生病,但顯然不是這樣。

他的手舉至半空,猶豫了片刻,最後再落下,輕拍顏池的後背,替他緩了一些急。

“給我點紙。”顏池啞著嗓音。

林闕把紙遞給他,顏池拿紙捂著嘴,聲音悶,情緒也不高,說:“可能是吃壞肚子了。”

“去醫院看看?”林闕勸他,“有好幾天了,吐得跟懷孕了一樣。”

顏池拿眼瞪他,隻是這眼當中沁了水,有種我見猶憐的感覺,沒有多少殺傷力,林闕笑了笑,說道:“開玩笑的,有空去醫院看看,或者找鄧醫生。”

這麼說,才平了顏池心中的氣。

傍晚下班,顏池剛走到電梯口,接到個陌生的電話,接了發現是顏格,說是借了路人的手機給他打電話。

他和顏格這幾天聯係的時間不多,顏格情緒低著,在家被關禁閉,學校那邊請了假,好幾天都沒有音訊,顏池沒回家,也就偶爾打電話過去的時候,才能和他說上幾句。

顏格說在樓下邊等他,顏池嚇了一跳,下去的時候還真在角落處找到了人。

灰頭土臉,臉色都白著,見到人的時候喊了一聲:“哥。”

顏池問他:“你怎麼把自己瞎搞成這樣?”

身上都是泥,手肘處的布料擦壞了一塊,褲子膝蓋也壞著,跟垃圾堆裡出來的一樣,顏池問他開車了沒,顏格搖頭,顏池把懷中的貓給他,把他拉著往車裡走。

林闕今兒下班,和揚倪下樓吃完飯的時候,遠遠地看到這兩人,拉拉扯扯,大庭廣眾,不成樣子。

他眯眼看了會,正要走,揚倪不乾了,拉著他問:“那是你家顏池吧?”

“是。”林闕不情不願地承認了。

揚倪這人多管事,重義氣,他打心底裡覺得顏池是弟媳,這念頭就沒變過,眼下見著了事,就要把林闕往前邊推,邊推邊說:“過去看看,這人是誰啊。”

林闕被動往前走,他這腿有點不聽嘴巴使喚,嘴裡說著,去什麼去,步子倒是老實,透了絲急迫,也想要看看那個把顏池勾了的男孩是誰。

就是、蠻想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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