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眼張紹連指著的那人,看不清麵容,一身白色運動服,配了張半遮麵的騷包麵具,總覺品味底下,不好下手。
顏池最終笑道:“打擾了。”
等人走了幾步後,林闕那幫裡麵有人沒忍住,問剛才說話的張火火:“你還真在哪裡唱歌?這事怎麼沒跟兄弟說,兄弟給你去打賞啊。”
張火火懵道:“我瞎扯的,嫂子也真敢說,那叫睜著眼睛說瞎話啊。”
林闕拿眼望過去,眼似刀:“注意說話啊。”
顏池走了幾步,心中疑惑,停下來掏出手機,在瀏覽器內輸入,粉紅色的佩奇粉紅色的豬,大家一起來找茬,壓根兒就沒這首歌。
他皺眉,往回走去,越是往回走,越是覺得那個頭發生得越多的人分外眼熟,後頭走近了,見著那人還未摘下的半隻耳釘。
這他媽不就是林闕?
顏池繞到前邊,低頭去看林闕的手,還真是他,上邊帶著兩人訂婚時交換的戒指,如假包換的,他的未婚夫。
林闕把頭低下,他的代言人張火火跑過來問顏池:“你怎麼又來了?”
“這位戴麵具的兄弟,敬你一杯。”顏池笑道,側身過去,把杯子送到林闕麵前,說,“有個請求,我們在玩真心話大冒險,我輸了,你能親我一口嗎?”
顏池指著自己的嘴:“這兒。”
他的唇色一向偏豔,這會兒喝了些果汁,水潤唇,更是紅豔,林闕悄悄抬頭看了他一眼,舔唇,心猿意馬。
快結婚的關係,兩個孩子都有了,林闕粗粗一回想,發現他他媽還沒正兒八經地親過顏池,僅有的一次,大概也就是在床上翻被浪的那一回。
就、挺想親的。
“可以嗎?”顏池舉著杯,沒動,“兄弟?”
林闕在底下邊,輕踢了張火火一腳,這人不愧是和他從小穿開襠褲長大的好兄弟,堪比他肚中的蛔蟲,就這一腳,立馬能從裡邊讀出花來,懂了。
“那你把眼閉上。”張火火嚷道,“不準看我們老大。”
“成。”顏池乖乖把眼閉上。
林闕怕他睜眼看,湊過去時又用手擋了顏池的眼,即便如此,他也隻敢淺嘗輒止,過了那片刻,就把人給放開了,重新坐回到位置上。
顏池給他碰杯,沒再去看林闕的臉色,說:“謝了,兄弟。”
張紹連他媽要哭了,一張臉慘白如紙。
他覺得自己可真雞兒慘,哪裡都比不上顏池,看上的對象被他搶走了,連那引以為傲的合同,以後都要挾不住對方,他分明是哪裡都比不上、比不上。
暗戀到頭七八年,空餘一身腱子肉。
張紹連坐在位置上捂臉,沒什麼心情同顏池說話,顏池耐著性子等了他片刻,這人才從挫敗中稍稍回神:“就這樣吧,合同我說話算話,會給的,不會賴賬,你放心。”
“謝謝。”顏池拍了拍他的肩,真心實意,“加油。”
張紹連把他的手甩開,罵道:“彆管我,我知道,你就在看我笑話,你們誰都在看我笑話。”
“我再陪你坐會兒。”顏池轉頭去望那整整齊齊的五個腦袋,盯著當中頭發最多的,道,“他也還沒回家。”
林闕今兒是回不去了,心中悶,邊飲酒邊想事。
親一親,這感覺確實好,隻是後頭他才回神,顏池他媽不知道這人是他啊。
明晃晃的給他帶綠帽,親彆的男人,出軌,出牆,要知道,他也還沒嘴對嘴地親過顏池,顏池從不讓他碰,字麵意思,摸個手都會被瞪眼,現在到了外頭,讓彆人碰?
他分明是對顏池很好,發過的誓,賣過的笑,沒有幾百也有幾十,可人心就像捂不熱的石頭,管他怎麼做,顏池都沒真心實意地對他笑過。
心中這一番主觀對比後,林闕捂臉,讓人給他倒酒,把酒都給倒滿了。
張紹連情路不暢,整個兒如墜低穀,顏池試圖同他說話,他勉強聽進去了幾句,嗯嗯哦哦地應。
正說著,方才那個黑衣男人從卡座上起來,往結賬區走去,張紹連今兒喝了酒,膽子大,見人起身,明晃晃地用眼睛瞪他,從卡座一路瞪到過道,那人皺眉,本來不願理,後頭見著了顏池,這步子就頓了。
“你看起來好眼熟。”男人走過去問他,“我們是在哪兒見過嗎?”
“常見的搭訕開頭語氣。”張紹連嗤聲,“你遲了,他都要結婚了,同病相憐吧。”
隻是他剛說完抬頭,整個兒也愣住了:“還真有點像?”
顏池望過去,那人的眉眼同他有五六分類似,不過五官更顯淩厲,氣質也是成熟不少,顏池站起來,那人生得比他高。
另一邊,張火火帶著大家瘋狂去喊林闕:“闕哥你彆喝了。”
“你等會就醉了。”
“嫂子他不是說玩大冒險嗎,就是個遊戲而已你彆當真,到時候你親回來,在床上狠狠地欺負回來!”
“你再不起來,嫂子真的跟人跑了。”
“我們闕哥這他媽是造了什麼孽啊,真的苦。”
顏池凝了會麵前的人,抽空去看林闕那邊,奇怪,隻見著四個腦袋,頭發最多的那個不見了,林闕那個王八蛋,又跑哪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