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了第58章、
宋景仁問顏格的情況。
內裡怎麼樣顏池不清楚, 但外邊看著絕對好啊,顏格那小子自從出了國, 天天在朋友圈曬圖瘋玩成球, 浪得不成, 從字裡行間看得出, 心情肉眼可見的好, 說不定沒過多久,還能撈個新男友回國, 喜聞樂見。
拉黑宋景仁是顏格自個兒的決定, 顏池不想給他添堵,自然不願說。
宋景仁見他不開口,猶豫問道:“你是顏池吧?”
“那什麼, 哦,你找顏池?”顏池回神,快速搖頭,“不是啊,我不是顏池,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不好意思,讓一下。”
宋景仁被他給弄懵了, 他本來確定這人是顏池,問這句, 不過是客套些罷了, 沒成想, 顏池還真給他順坡下,睜眼說瞎話。
這讓也不是,不讓也不是,他站那兒沒想動,顏池拉過林闕,從他身邊繞過去,林闕原先在旁邊當啞巴,同他擦身而過時,覺得這小夥挺可憐,無他,都胡子邋遢了,於是伸手,在他肩上拍了兩下,輕聲勸他:“想開點。”
就這三個字,他都隻敢悄悄說,所謂老婆的敵人就是自己的敵人,不能太過放肆。
宋景仁微愣,抬頭跟他說謝謝,待顏池和林闕走了幾步後,他在後邊開口:“我沒對顏格不好,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跟我分手,前幾天,我們本來還約好,等這次籃球賽結束了,一起去爬山看日出。”
說實話,他現在也很懵,準確來說,自從找不到顏格之後,這幾天都很懵,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喜歡顏格嗎,喜歡的。
如果不喜歡,他也不會因著顏格離開的事,破例抽了第一根煙,弄成現在這般,狼狽不堪的模樣。
感情這種東西很複雜,沒辦法用語言去描述,更傾向於一種突如其來的感覺,之後這感覺定了形,漸漸有姓有名,有了模樣,揚眉吐氣。
宋景仁家境平凡,人生中的頭二十年,按部就班一路走來,沒有差錯,也說不上優秀,家中對他唯一的願望,不是出人頭地,而是平平淡淡就是真,他在潛移默化中接受了這種思想的熏陶,明白這是之後自己一眼能夠望到頭的人生。
轉折點出在有一天中午,有個麵容清秀白嫩的少年朝他走來,支吾猶豫了半天後,問他,我能要你的聯係方式嗎?
從此他的身後跟了一條小尾巴,走哪跟哪,準時刷臉出現,準時打卡下班,偶爾時候,宋景仁空閒下來,抬頭看去,總能捉到一雙偷偷望他的眼,那眼生得比普通男生要大些,當中黑白分明,似是有光。
宋景仁本來以為顏池這是覺得他打籃球打得好,想要拜他為師多學點投籃的知識,倒是無所謂,認認真真地教,傾儘畢生所學,後頭卻終於覺得,怎麼著,顏格哪兒有點怪,好像心思不在這上邊。
問一幫兄弟,兄弟說,你傻逼啊宋景仁,我們還以為你早出晚歸在談戀愛,人家喜歡你,這年頭男人跟男人也能在一起,同性戀法都已經通過了,清醒點,你這是活在哪裡了?
宋景仁這才懵了,抱著籃球站在宿舍邊,聽一幫兄弟絮絮叨叨地給他科普,越說越離譜,聽得他麵紅耳赤,給他們解釋:“顏格不是那種很主動的人,你們不要這麼說他。”
他跟顏格那些破事,說起來也就是這些,沒什麼好再說,他喜歡顏格,在經曆最開始的茫然和直男的不確定後,從此在喜歡同性的道路上一去不複返。
在他早就確定自己可以和顏格永遠在一起的時候,顏格他媽他、他不見了,先是電話拉黑,再是其餘七七八八的聯係方式悉數不見。
跑他學校邊問,同學說他出國交換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回來,可能一年,可能兩年,有的誇張點說,像他們這種家裡有錢的,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回來,或許早就有了出國定居的打算,也不奇怪。
再多問了幾句,宋景仁知道顏格去的是個以同性情侶居多的國家,他忍不住多想了幾天,日日睡不好覺,就怕顏格在外邊沒受住誘惑,搞什麼聲色犬馬的玩意,沒忍住,才跑來找顏池。
他是真心實意不明白,說的也是那些話,顏池腳步微頓,轉過頭凝了他片刻,猶豫,不知道是該信還是不該信,但聽顏格的說辭,分明就不是那樣。
林闕把他拉走,上了車,快到家時,他試探地問顏池:“還在想宋景仁的事?”
“有點兒奇怪。”顏池問他,“你說這麼著,我去問下小格為什麼會分手,這樣合不合適,是不是往他心口上撒鹽,我琢磨著是有一點,他心理承受能力看起來也不好,不行不行。”
林闕問他:“那你剛才為什麼不直接問宋景仁?”
顏池沒說話,林闕給他講:“我想啊,跟我長得有點像,你們覺得有點像,我覺得不像的人,按麵相來說,也不應該是那樣,可能前麵有點兒誤會?”
顏池重點沒抓好:“你彆多戲,薄情寡義你可能輪不上,溫厚老實也不可能,就長成你這樣的,能老實到哪裡去。”
林闕痛心疾首,批評他:“你以貌取人,膚淺!”
顏池今兒就說實話了:“那我還真算是以貌取人,你要長得不好看,我開頭也不會注意到你,我覺得一般大家都會看臉吧,我就一普通小市民,正常。”
林闕這他媽都驚了:“我以為我找的是靈魂伴侶,我不看你臉,誰特麼都看臉啊。”
兩人今天一對口徑,才發現其中出了點大問題,顏池倒是無所謂,不過是聊聊天的事兒,翻頁過去就成。偏偏林闕不肯乾,這鐵定不成啊,美人都有遲暮的時候,單看他這張皮,顏池能愛他到什麼時候。
他現在臉上一副我就知道你明天就會給我帶綠帽到時候那個陌生男人就會鳩占“闕”巢他倆孩子都叫人爸爸而他一個人孤苦伶仃地縮在屋外淋大雨的表情,讓顏池都不想說出行了適可而止,其實我現在也喜歡你內在這種話。
林闕握緊方向盤,給顏池放下豪言:“你等著,過幾天就讓你看看我的厲害,讓你喊我叫爸爸。”
顏池無所謂:“爸爸,林爸爸,你好厲害。”
平白無故得來的爸爸,林闕不要,他嗤了一聲,無動於衷,更加大放厥詞:“你就算叫我好爸爸,我也不想理你。”
顏池最近沒什麼臉,真願意說,願意哄:“好爸爸,你好厲害~”
甚至帶了些軟軟的鼻音,有些刻意的味道,音調往上揚,車內本就靜,他這一聲,聽得林闕差點都要身軀一震,不敢置信。
林闕:“媽的。”
他真算是自討苦吃,正常成年男性,聽到愛人說這幾句話,大概都會有點兒反應以示尊敬,何況顏池這個,平時端了張臉,同他故作冷靜姿態,頗為冷清,反差太大,林闕一下子不適應,差點沒忍住。
他好不容易平息後,沒臉沒皮了起來:“那再叫聲好哥哥聽聽?”
他比顏池大上兩歲,叫聲哥哥無可厚非,擔得起,偏偏顏池把這聲稱呼看得比爸爸重多了,抿唇,沒肯叫。
林闕退而求其次:“你叫我聲哥哥也成,我這人不挑。”
顏池也沒叫,他試圖把話題重新拉上正軌:“我們再來說說小格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