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最不想讓人看到的就是草稿
站在太宰治對麵的人,不知道此刻該說什麼。
“夢裡和現實”？“總是”？“死”？
聽上去好像是什麼起死回生似的，但就算這個世界上有異能力，也不應該能做到這個地步吧？
江戶川柯南心中有著無數的猜測,可看到太宰治怠倦的神情，實在問不出口。
他甚至覺得自己連“節哀”這句話最好都不要說。
但灰原哀卻因為過分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喃喃自語：“對不起……我要是沒出生就好了……”
她打了個寒戰。
太宰治看過來的眼神變了。
好似冰麵下洶湧而繁亂的情緒終於泄露了痕跡，濃烈到被他注視著的人都幾乎要窒息在其中一般。
很難精準地總結出太宰治現在到底是怎樣的心情，但灰原哀卻覺得,她下一秒被太宰治殺死也是有可能的。
太宰治向灰原哀伸出手。
江戶川柯南屏住呼吸,隨時準備救人——雖然周圍還有那麼多人，正常人都不會在這種時候做什麼，但精神病不在正常人的範圍內啊！
灰原哀下意識地閉上了眼,迎接接下來的疼痛。
但太宰治僅僅是把手放在了她的頭發上,像是模仿織田作之助一樣，摸了摸她的頭。
灰原哀睜開眼，抬頭看向太宰治。
黑發的青年的眼神是與動作截然相反的冰冷。
“既然這次他救下了你……”
明明是安撫人心的話語，從他口中說出來卻像極了威脅。
“好好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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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艇按照原本的路線，準時抵達了大阪。早就被通知過的大阪警方飛快地接管了飛艇上的恐怖組織成員，開始做筆錄。
服部平次作為大阪警部長的兒子，以及江戶川柯南的朋友，自然是第一時間和江戶川柯南彙合。
看到焉嗒嗒的江戶川柯南以及他身邊神情恍惚的灰原哀,服部平次心中不好的預感更濃了。
江戶川柯南一開始給他打電話的時候，是說有劫匪劫持了飛艇，卻要求飛艇繼續往大阪飛，飛艇上還有病毒，讓服
部平次注意一點。
就算當時情況那麼危機，江戶川柯南的語氣也沉著冷靜,透著好像打算迎接挑戰的蓬勃戰意。
但之後給他報平安的那個電話就詭異了，江戶川柯南語氣十分消沉，說話都好像很累一樣，隻是簡單地說了聲劫匪的目的問出來了，服部平次再問什麼，江戶川柯南就很疲憊地說見麵再談。
總之，完全不像是解開謎題後的喜悅。
身為偵探的服部平次對於這種狀態倒也並不陌生——他明明解開了謎題，推理出了犯人，卻晚了一步，沒能阻止連環殺人犯殺死新的受害人的時候，差不多就是這種狀態。
看樣子還是有犧牲者，而且是跟他和灰原哀關係比較親密的人。
服部平次剛產生這個念頭，就感到了一陣戰栗。
他猛地回過頭去，就看到太宰治麵無表情地跟他擦肩而過，一副不打算留下來做筆錄的架勢，而大阪這邊的警察好像接到了什麼通知，也沒人去阻止他。
武裝偵探社嘛，也不是很奇怪，現場這麼多人也不差他一個，離開就離開了，隻是服部平次卻莫名地感到了在意。
……那家夥，就好像是什麼深海中的漩渦，表麵看著好像很平靜，實際上危險得很，稍微靠近就可能引發他的攻擊性……不，其實就算他本人，也已經被撕扯得支離破碎了吧。
服部平次壓力很大地看著阿笠博士扶著灰原哀離開，終於找到機會跟江戶川柯南私聊了。
“怎麼回事？”服部平次緊張地小聲問，好像大點聲就會嚇到誰似的。
江戶川柯南茫然地看了他一眼：“你不知道？啊……是了，打撈的任務是交給了三河灣的佐久島的警方……”
終於聽到了關鍵詞，服部平次飛快地推理了一下：“有人掉下去了？是誰？”
“你也認識。”江戶川柯南頭痛地按了按太陽穴，“是鈴木哥，他為了……救灰原，所以……”
服部平次忽然失去了聲音。
打撈從報警開始一直持續到第二天，依然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其實按照往常的經驗，基本上就算發現了，人也不會活著了，但救助行動依然要繼續。
很多
時候這不是效率和生還概率的問題，更多的是給親屬們希望和心理安慰，加上鈴木次郎吉宣布自己負責了這次行動的經費，警方倒也沒什麼好抱怨的。
說起鈴木次郎吉，怪盜基德可能也是知道這次不是搞大場麵的氣氛，也不知道他怎麼做到的，鈴木次郎吉忽然就從自己口袋中發現了已經歸還回來的寶石，照例寫著“這不是我要找的寶石，還給你”，可謂是低調到幾乎想讓人忘記這件事。
倒是在大部分人的視線還都停留在三河灣，等待打撈結果的時候，有人已經直接進入了鈴木柳吉在東京的公寓。
“打撈結果還沒出來呢……”阪口安吾語氣虛弱地說，好像他自己也知道這話沒什麼底氣。
太宰治毫不客氣地直接走了進去，還有細心地換了雙拖鞋：“你不是已經去檢查過飛艇的記憶了嗎？”
阪口安吾不說話了。
他接到太宰治的電話時，整個人都傻了。
阪口安吾不在現場，他不太明白太宰治怎麼就突然確定那個人不是什麼靶子不是陰謀不是煙-霧-彈，正是織田作之助本人……但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太宰治剛剛確認，織田作之助就又……
這讓本來在東京的阪口安吾當即放下了手中的事，甚至欠人情借了彆人的直升飛機飛到了大阪，就為了貢獻一下自己的異能力，看看能不能提供什麼線索。
……說是這麼說，阪口安吾其實沒抱什麼希望的，他更多的是想親眼見證織田作之助這一次不告而彆的景象，事實上他的作用也確實僅僅是證明了織田作之助當時沒來得及抓住飛艇的任何一個部位，直接掉了出去。
既然怪盜基德沒有接住，那麼那個高度摔到海麵上，摔也摔死了，水的緩衝能力沒有強大到那種程度。
在海上搜捕糾結，完全就是浪費時間，還不如期待一下織田作之助再複活一次。
太宰治也不在意阪口安吾突然安靜，他換好鞋後自顧自地走了進去，開始觀察這個公寓中生活的氣息。
他沒有碰什麼，僅僅是轉了一圈，然後就走進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