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試問,何為愛?(1 / 2)

無慘變成人類了嗎?

好像不是。

其他的鬼並沒有消失,而作為人類,他也不該以如此殘缺的身體還繼續勉強再生著活下去。

但無慘還是鬼嗎?

似乎也不是。

一種維係在眾鬼之間,被無慘控製的感覺消失了;而無慘本人,也感到一種肉身的沉重與再生帶來的虛弱,比從前做鬼王的時候更為真實的‘活著’的掙紮之感。

他並不是人也不是鬼,克服了陽光但比鬼更脆弱。這或許就是那位最初治療他的醫生所想達到的結果吧——並非全能強大,但可以讓他如常人般活下去。

不管他現在是什麼,以他現在的狀態,要比鬼王時更容易受創及被殺死。但無論鬼殺劍士,還是主要戰力炭治郎,此時都難以行動。

蝴蝶香奈乎手中的利刃,刺入了無慘的肉塊之中。

“我總沒有自己的想法,等著彆人給我命令來行事。”香奈乎說,“但是為了你,無慘,為了吃下了姐姐的你,我產生自己的意願,那就是定要殺了你!”

無慘冷笑:“彆傻了,區區……咳……咳咳……!!”

香奈乎冷酷的拔出刀:“你想說彆傻了,這樣殺不了你?你吃了我的姐姐香奈惠。”

從最開始,蝴蝶三姐妹加入戰鬥之前已經做好了分配與定位。

兩位姐姐是戰力,也是不得不舍棄的誘餌。

兩位姐姐身上的毒,隻是讓一般鬼能致命的毒,對上弦或無慘恐怕不夠。

針對鬼的抗毒性,蝴蝶忍想到了一個辦法。

將毒跟藥引分開。讓鬼吃了毒之後,如產生了抗體,再刺入藥引,一種會跟抗體迅速結合生成更劇烈之毒的藥引!

她們將蝴蝶姐妹之中最小的妹妹,作為未來的希望。如果她們死了,她將成為起.爆.器。香奈乎一直儘量降低存在感,不參與任何戰鬥,就是等著這一刻,這最後的時刻!

直到姐姐被吃之後,心中的悲痛與覺悟,讓蝴蝶香奈乎做出決定。

她本該等到蝴蝶忍也被吃掉之後再行動。香奈惠姐姐沒有抗毒性,身上所攜之毒太少了,或許不能達到致命效果。香奈乎本應該繼續躲藏關注,直到蝴蝶忍也被吃掉後才出來。

但是這個機會太難得了,她身材很嬌小,甚至比蝴蝶忍還嬌小。她一直都處於隱藏狀態壓抑自己的氣息,沒有人或者鬼注意她。如此混亂的場麵裡,就連無慘都下意識以為她是無害的存在,沒有察覺她就在這麼近的地方!

——對不起,忍姐,但是我必須行動!

蝴蝶香奈乎借助自己的身形優勢,潛入無慘非常近的地方,在確認他變成人類之後,將參合藥引的刀刺入他胸口!

“記住吧,鬼王無慘,殺了你的人是被你吃掉的我的姐姐蝴蝶香奈惠!”

香奈乎說著,淚水淋漓而下。

——不,怎麼可能,我怎麼可能就這樣死掉!

憑借自己常年做鬼王,肉身有了抗毒性,鬼王無慘甩開香奈乎繼續往前走,他還活著,隻要忍過毒性,他就能活著!不再是鬼也沒關係,隻要活著,總有一天他還能重新作出完整藥方,喝下去成為鬼,不,鬼之上無人能及之存在!

“啊,好可憐。”

擋在他麵前的,是他的‘好部下’,臨戰倒戈的上弦之貳童磨。

儘管渾身淋血,儘管看起來形容狼狽,可依然戴著那副像是溫和笑容一般的假麵。就算是無慘本人,此時也覺得這個東西惡心死了!到底是什麼,裝成人類的樣子,裝成鬼的樣子,好惡心!!!

“無慘大人,您好可憐,這個樣子實在太悲慘了。讓我送您前往極樂淨土吧?那裡沒有悲傷跟煩惱,您將是那個世界的唯一的主人。”

蠢貨,誰要去死啊!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無慘此時此刻真恨自己當初為什麼一時想不開,挖掘這個腦殘當鬼。

可惜他已經來不及後悔了。

“可惡,如果不是你,如果我找到藍色彼岸花——!!”

童磨大人開口:“其實,如果現在不說可能沒機會說了。藍色彼岸花是什麼,我可能知道呢。”

“……!!!”

“………………!!!!”

全場寂靜。

哪怕是鬼殺隊的隊員都想對他咆哮:那你早說啊!!!!

更何況一直以來在尋找它求而不得的無慘,想把他大卸八塊的心思都有了!

無慘怒:“那你為什麼不早說!!!”

童磨大人:“說了的話,我們這些上弦也沒用了不是嗎?您隻是覺得一個人找尋太慢,而且需要更多的實驗體才創造了這麼多的鬼。兔死狗烹這點我還是明白的哦,無慘大人。”

就連無慘都無法否認,童磨說的是正確的。

“那你說,它到底是什麼!”

無慘不甘心的繼續追問,他還抱有一線的希望,隻要知道是什麼自己就不算輸掉!

童磨大人笑了。

他竟然笑了!就像孩童看到心愛有趣之物的天真的又殘酷的笑容,比他的任何一種表情都看起來真實,在此情景之下又格外的詭異。

“是您啊,無慘大人。”

——??

“藍色彼岸花,就是您。”

無慘感到窒息:“你、到底在、說什麼!”

童磨大人貼心的帶著笑顏解釋:“藍色的彼岸花不是植物,而是您。”

在剛成為鬼的時候,他就跟杏子討論過哦,究竟什麼東西可能是藍色彼岸花。

——“藍色彼岸花是不存在的。”

小杏子很篤定的說。

“彆說是現在,就算在未來近千年之後都不存在。在未來的藝術家叫它‘克萊因藍彼岸花’,指代一種理想的藍色,其實在現實並不存在。這個詞彙也被用於形容理想之物。”

完美的,理想的,不會死的永生之物種,不存在的理想之物,就如藍色彼岸花。

最後的那一行,並不是醫生所寫的藥方,而是他在給自己所創造的新物種命名。

理想的藍色,理想的存在,就像藍色彼岸花。

“這不可能!”無慘咆哮,“不可能,它存在,它一定存在,它會讓我變得完美!不可——”

童磨大人微笑的將不可置信的無慘融入身體之中。

就像融化在他身體裡,一個擁抱,就將他全部抱入懷中。

如果是小忍,肯定會不停的罵:惡心死了惡心死了跟史萊姆一樣惡心死了!

鬼殺隊的隊員看著這一幕,都失去了言語能力。

那是相當奇妙的光景,比鬼吃人更奇妙,更神秘,似乎窺測到世界之外存在一般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