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開卡片,上麵有一行娟秀的字體。
“學長,你願意做這次晚會的主持人嗎?”
落款是個“^_^”。
“……”
顧清識拿著那張卡片,五分鐘後,他將卡片丟進了離自己最近的垃圾桶裡。
隻是那束開得正盛的雛菊他給留下了。
後來彩排當天,主持人坐在化妝室對稿。
兩個女生手牽手去洗手間,他狀似不經意的問了句臉色同樣不太好的沈司嵐:“你們學姐是怎麼說服你的?”
沈司嵐像是被戳到了痛點,沉聲咬牙:“她指示穗杏給我送了一禮拜早餐。”
穗杏就是那個組織部新招進來的乾事,江海澄在寢室被她的長相萌化了心,連帶著顧清識也看了幾眼,所以有印象。
“然後你答應了?”
“她說她是被學姐逼迫的,”沈司嵐垂眸,有些煩躁的按了按太陽穴,“說我不答應,學姐以後就會給她穿小鞋。”
顧清識眸色暗沉,哼笑了兩聲。
當天回寢,那束插在玻璃瓶子裡為男寢增添了一絲柔軟氣息的雛菊也被扔掉了。
***
晚會前一天,為了不打擾室友休息,褚漾特意回家連夜複習主持稿。
主持人可以不用脫稿,但為了保證主持流程的順暢,也為了防止太緊張導致卡殼,所以褚漾還是儘力把重點文字記下來了。
她一個人對著窗戶備稿,落地窗外的都市霓虹就是她的觀眾。
纖細的身形被映在玻璃上,像是幅朦朧的畫。
忽然書房門吱呀被打開了。
她轉頭,剛下班到家的徐南燁正不解的望著她。
“你在乾什麼?”
褚漾像是找到了活人觀眾,三兩步小跑到他身邊,拉住他的胳膊把他往房裡拖。
徐南燁任由她拖著,沒有絲毫褶皺的襯衫袖口也被她拉出了一道淺淺的痕跡。
她自然也注意到了,雙手按住他的肩膀讓他在沙發椅上坐下,然後又替他撫平了袖口的皺褶。
垂著眼睫,書房內柔和的光落下來,顯得她麵容清麗。
褚漾剛洗了澡,穿著寬鬆的睡衣,不施粉黛,身上卻有股淡淡的青檸香味。
他剛下班回家就被玄關處的帆布鞋吸引了視線。
今天不是周末,她應該住在學校才對。
徐南燁略有些疑惑,換好拖鞋穿過回廊打開臥室門,沒人在,他又去了趟書房。
他的書房向來不鎖,有時候褚漾也喜歡進來借幾本書看,但她自己很少在裡麵待著。
結果一開門就看見她對著窗戶,嘴裡念念有詞。
“明天我們院有迎新晚會,我在背主持稿,你坐在這兒聽聽,替我把把關。”
徐南燁挑眉:“你是主持人?”
“趕鴨子上架,”褚漾抿唇,又走到書桌對麵,“你見的場麵多,要是有什麼彆扭的地方,你記得提醒我。”
褚漾以標準的站姿屹立在徐南燁麵前讀稿子。
開頭就是“尊敬的各位領導,親愛的老師,同學們……”
簡直萬年開場白,徐南燁從讀書那會兒開始也聽過不少,他向來都是自動忽略這段開場詞,今天到饒有興趣的看著她,專心致誌的聽她從嘴裡吐出每一個詞。
徐南燁坐在書桌旁,唇角帶笑,鏡片下淺淺的琥珀色眸子一瞬不瞬的看著她,表情並不怎麼嚴肅。
褚漾有些受不了了。
她打斷了演講,捂臉:“你彆老盯著我。”
徐南燁撐著下巴看她:“那我該盯什麼?”
“聽我念稿子就行了,”褚漾蹙眉走到他身邊,語氣有些不自信:“我的稿子寫得怎麼樣?”
“很好,”徐南燁神色玩味,斂眸輕言,“但沒你吸引人。”
“……”褚漾低頭,小聲喃喃,“我沒跟你說這個。”
“你站在台上就足夠了,”徐南燁語氣閒散,漫不經心,“有你在,沒人會在意演講稿是什麼內容。”
他還沒來得及洗澡,此時起身順手解開了外套,搭在手臂上打算出去,臨走前還不忘走到呆滯的褚漾麵前,揮揮手讓她回神。
他問:“明天晚會幾點開始?”
“晚上七點,”褚漾愣愣回答,忽地又猛抬起頭看他,“你要去?”
“如果工作結束的早。”
褚漾神色複雜:“你彆來吧。”
“不歡迎?”
褚漾小心試探:“如果我說不歡迎,你會生氣嗎?”
徐南燁搖頭:“不會,但……”
他“但”字後麵還沒說出來,褚漾立馬說出內心真實感受:“不歡迎!”
“……”徐南燁揚眉,笑了笑,“知道了。”
褚漾下意識覺得這老變態肯定不會照辦。
第二天晚上,臨晚會舉辦前幾十分鐘,褚漾換好了禮服,正在做最後的彩排。
論壇原本正在熱烈討論關於這次晚會的主持人陣容,忽然有一個帖子悄悄登上首頁。
【有人在晚會現場嗎?是我看錯了嗎?我好像看到外語學院的徐師兄了?】
主樓是張不怎麼清晰的圖,隻拍到了坐在嘉賓席前排的某個男人的側臉。
就這種暗光下,像素點極其影響觀感的照片裡,男人流暢骨感的下頜線以及英俊的眉眼仍然清晰可見。
他戴著銀邊眼鏡,鏡架散著淡淡的光,襯得他整張臉矜貴俊朗。
正雙手交握,端坐在嘉賓席位上,斯文雅致。
【好他媽禁欲,我想撕破他的襯衫】
【我!死!了!】
【我好喜歡這一款啊啊啊啊啊啊啊】
【等開場我到底是看台上還是台下????】
【徐師兄怎麼會來看計院的迎新晚會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為什麼沒人告訴我徐師兄會來!!!早知道就去搞票了!!!】
【黃牛在嗎?誰還有迎新晚會的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