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你,以及另一個你(二合一)(2 / 2)

影片男主機緣巧合下拿到了一彆奇異的眼鏡,戴上眼鏡後他才發現,藍星早就已經被外星人占領,他的同事、朋友、家人甚至同床共枕的,其實都是披著人皮的外星人,隻有通過眼鏡,才能看到他們真正的樣子。

現實中的藍星,會否也出現這樣的情況?會不會也和電影中一樣,街上擦肩而過的普通人,實則卻是外星人披上了人皮?

僅僅隻是一個念頭,蘇音便已種毛骨悚然,皮膚上仿佛爬滿了細小的蟲子,整個人都有點不大好了。

強抑下心底劇震,蘇音將手抄進衣兜,用一種漫不經心的語氣問克麗茲道:

“身穿的風險原來這麼大啊。那你剛才說的成功案例,又是怎麼回事?”

“平行世界唄。”克麗茲顯然沒發現她的異樣,很愜意地撓著癢癢給出了答案。

蘇音下沉的心,此時已然墜入了穀底。

克麗茲卻似乎談興頗濃,又繼續說道:

“所謂平行世界,是指在某種未知因素的影響下,同一時空有億萬分之一的概率,分化出兩個相似度高達百分之九十九的世界——即平行世界。

它是大宇宙無數時空形態的畸變,是一種非正常現象。如果是在平行世界之間進行肉身穿梭,成功的概率相對高一些,但,風險依舊很大。”

“哦?你能細說說麼?”蘇音咽了一口唾沫,輕聲問道。

自從修仙以來,她對這些理念接受起來比從前快多了,雖然一顆心早已拔涼拔涼的,卻也還能保持鎮靜。

不就是平行世界麼?又不是沒見過,文藝作品裡不要太多。

“百分之九十九的相似度聽起來好像很高,但放大到整個世界、整個文明來看,那百分之一的信息差也是海量的,容錯率並不高。”

克麗茲將不求人收起來,抱著膝蓋看向空寂的走廊,語聲仿佛在歎息:“平行世界啊——”

蘇音一時沒搞懂她何以感歎,且也沒心情去考慮這些,全副精神都放在了郝馨晴身上。

良久後,她才抄著衣兜說道:“那個,克麗茲,你能不能看到我們藍星其他的反時空物質?彆的城市、彆的國家或者彆的大洲,還有這東西麼?”

問出這話時,蘇音衣兜裡的手幾乎攥出汗來。

如果還有,藍星的情況就很危急了。

“據我所知,肯定還有,但數量應該很有限,不然藍星早玩兒完了,我們混亂極境也早嗝屁了。”

克麗茲渾不在意地說道。

蘇音聞言,登時手指一鬆,心情也沒方才那樣緊繃了。

這情形雖然絕稱不上好,但總算也不至於太糟。

心神一寧,思緒便也隨之清明,蘇音便點頭道:

“也是。如果藍星上到處都是反時空物質,那時空裂縫也會相應增多,哪還能像現在這樣歲月靜好。”

她輕舒了一口氣,轉望克麗茲,清透的雙瞳宛若揉碎了漫天星光,輕聲道:“那麼,克麗茲,你能定位到所有反時空物質嗎?”

這是蘇音的一點私心。

若能準確定位這些不安定分子,有關部門便可著手安排監督警戒工作,以免再發生重陽中學這樣的詭事。

這也算是蘇音的一點私心吧。

“這個麼……請恕我愛莫能助。”克麗茲不知從哪裡又摸了瓶二鍋頭出來,便在蘇音說話時,她已經一口悶了半瓶,此時仿佛已經有了些酒意。

蘇音沒去考慮“神居然也會醉”這種無意義的問題,隻是瞬也不瞬地看著她,期待著她的下文。

眾所周知,克大爺有說話大喘氣的毛病。

果然,再喝了一大口酒後,克麗茲方才轉過臉看向蘇音。

不知是不是錯覺,蘇音驚訝地發現,她淡色眼睫的深處,仿佛劃過了一道極為純淨、充滿善意的光。

“為什麼要那麼麻煩去定位呢?”她蒼白的眼皮薄得仿佛能透出眼珠的顏色。

她便這樣看著蘇音,半晌後,說了一句蘇音聽不懂的話:

“我的眼睛便是這個宇宙的秩序,所有與秩序相悖的事物,都無法逃過它的注視。”

蘇音與她對視著,一臉莫名。

這已經不是蘇音第一次聽到她說怪話了。

可是,不知出於怎樣的原因,蘇音卻是再一次本能地,或者說是在某種輕微的掙紮後有所選擇地,回避了這個問題。

她將視線移開了一些,這讓她接下來的說話聲也顯得有些飄乎:“那個……可能這個請求讓你為難了,我隻是……”

她的話尚未說完,克麗茲平靜的聲音便響了起來:“藍星不需要我的幫助。”

那一刻,她緊閉的雙眼好似透出了溫潤的光,一如統治權杖在最後一刻綻放出如月的光華:

“你,以及另一個你,將會指引你前行的方向。”她舉了舉酒瓶,唇邊浮起一絲淡笑:

“願你健康,我的朋友。”

黑暗驀地撲來。蘇音甚至來不及生出一念,便已被沉重的睡意覆蓋。

她做了個很長的夢。

夢裡有一隻微涼的手牽著她,溫和地、緩慢地,同時亦是不容置疑地,將她拉進了一麵浩大的水波。

這是我的識海麼?

五色斑斕的海水映著長天,溫柔的海浪托舉著蘇音的身體,她在這海中浮沉、起落,看著天上那隻碩大無朋的透明木琴。

從這個角度看,這張木琴真的好大隻啊。

蘇音記得自己發出了這樣的感歎。

可是,那感歎卻又仿佛被什麼蒙蔽了,雖是發自心底,卻始終不及於心底。

在很遠的地方,有個聲音在輕聲地說著什麼,也或許是有人在唱歌吧。

風鈴般輕柔的聲音,比這世上所有樂器的音色都要乾淨,然而,它卻是那樣地悲傷著。

因為,它被我遺忘了。

蘇音的腦袋突然疼得厲害,疼得她不得不馬上放棄了這樣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