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枝掀起眼皮子看了她一眼,淡淡點頭:“就你了,其他人有意見嗎。”
其他人:???
魚晶晶也愣住了,她沒聽錯吧?
畢竟上一次《月光》組,花枝也是Vocal啊,你說她沒有競選C的心思,魚晶晶打死也不信。
但是現在這場麵,就好像是花枝把她十分珍視的東西隨手一扔——她根本就不在乎!
這怎麼可能!
魚晶晶不信,其他人也不信,紛紛瞪著眼睛看著花枝,像是大白天看見了鬼。
花枝見怪不怪,她根本就沒有競選C的心思,甚至連隊長也不想做。
團戰的前提,是所有團員一條心。
這樣的團體戰,根本失去了本來的意義。
就算為了最後的結果勉強擰成一股繩,繩子上也皆是毛刺、力量散亂不成型,沒等用就爛完了。
嗯,完全沒有必要。
花枝說:“說實話,第二輪公演的模式選擇,對第十名之後的練習生都很不利。”
王青青頓時在暗地裡瞪了花枝一眼:都是你這個非酋的錯!
“所以為了團體戰發揮更有優勢,我建議把不擅長唱歌隊員的高難度part,轉移到其他人身上。”花枝說完了下半句,所有人成功陷入呆滯臉。
反應過來之後,王青青第一個說不行!
“既然節目組模式已經定下,那麼肯定是有其道理的!”王青青據理力爭:“雖然我們不擅長,但是不代表我們不會學!”
林淼點頭,眼神不善的盯著花枝:“王青青說的對,雖然你是隊長,但是你不能剝奪我們的表演權利。”
謝薇身為古典舞出身,對於花枝的提議自然也十分不滿意,不悅道:“要是我們真的同意了,那整個隊伍裡麵豈不是隻有你跟魚晶晶在唱歌?我們乾什麼,乾站著嗎?”
花枝揉了揉漂亮的眉毛。這群人還真是我即中心啊。
幾秒後,她抬起頭,如墨般深不見底的眼睛盯著眼前幾個人,一字一句的問:“團體戰三個字,你們知道怎麼寫嗎?”
三人:“……”
她們當然知道這是團體戰,但是不管你怎麼說,想讓她們把歌詞吐出來,想都不要想。
舞台上就這麼大點地方,一首歌的分配都是定量的,除去C位魚晶晶她們的鏡頭本來就不多,這下再分了,她們怎麼吸粉啊?
想的倒是沒錯,但是——
“王青青,你認為你的歌唱水平在及格線上嗎?”
王青青忽然被cue,她有點懵逼。然而花枝的話卻像是冷水一般澆在了她的頭頂上。
透心涼,心飛揚。
“你、你、你什麼意思啊?”王青青頓時被花枝的話羞辱到紅了臉。
花枝盯著她紅成猴子屁股的臉蛋看了兩眼:“看來你知道自己的水平。那你為什麼會覺得隻要按照定量分配歌詞,我們隊伍就能贏呢?”
花枝的話有點繞,王青青過了好幾秒才明白,這是在正兒八經的罵她。
‘有你這樣的‘歌手’在隊伍裡,你還以為輸贏是歌詞分配的事情?’
王青青被她再一次戳到痛點上,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慘敗於此。
這事最後沒個結果,花枝決定先放一放。
剛消停一會,分詞的時候又出了問題,除了C位魚晶晶之外,其餘三人紛紛不滿意花枝的分配。
花枝的分配很是公平,但是三人依舊不滿意,就是純鬨事而已。
隻要花枝在這個隊長的位置上一天,她們就不會讓她好過。
花枝宛如被盤絲洞裡蜘蛛精包圍的唐僧,可惜這三個小妖精並不想跟她睡覺,想扒皮吃肉倒是真的。
“我的音色很清澈的,而且我覺得這一句根本用不到什麼技巧,不如給我來唱吧?”
“謝薇你聲音太甜膩了,你根本不適合這首歌!”
“我可以改變音色的!我覺得這個部分最適合我了!”
就在三人吵個不停歇的時候,花枝忽然站起身來,捏著薄薄的歌詞頁往外麵走去。
幾人頓時懵逼了,魚晶晶連忙在花枝走出門口之前叫住她:“花枝,你去哪裡?”
花枝轉過身看了她們一眼,丟下一句話:“隊長我當不了,你們自己選一個吧,我出去透透氣。”
四人:“……”
·
“你真是這麼說的?”
舞蹈練習室內,金靈捂著肚子笑倒在地上:“我以前怎麼沒看出來,你說話這麼噎人呢?”
“不過這招不錯,她們肯定都沒想到。”
寧若雪拆開一個三明治,把生菜葉上麵的沙拉醬全部剔除,這才小心翼翼的咬了一口,續上下半句話:“用不了多長時間隻能回來請你回去了。”
花枝搖搖頭:“我說的是真的。”
此時是中午,所有人都去食堂吃飯了,舞蹈練習室內空無一人。
寧若雪頓時微微睜大美眸:“?”
花枝看著她,兩人對視著。一旁金靈也愣住了:“你說的是真的?這隊長你真不打算當了?”
“就讓她們自己選吧。”花枝抬起手腕,腕表上時間顯示12:46,“明天上午之前,我都不用回去了。”
金靈和寧若雪異口同聲問道:“為什麼?”
花枝微微一笑。
自然是因為她心中有數。隊伍裡那幾個人,畢竟之前已經打過交道了。
花枝沒有正麵回答這個問題,微微遲疑了一下,問寧若雪說道:“今天下午我可以呆在這裡嗎?”
“可以是可以,”寧若雪不知想到什麼,眼睛忽然一亮:“正好你可以跟我們一起練一練,反正你閒著也是閒著。”
“……”花枝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偷懶跑出來之後,還是要被當眾處刑。
沒過多長時間,三三兩兩的人頓時從教室外麵走進來。
祝青衣手裡抱著一堆零食,嘴上還叼著一袋芝士味的酸奶,晃晃悠悠的走進來。
“花枝?”祝青衣看見花枝,小步小步跑過來,運動鞋啪嗒啪嗒踩在木地板上:“你怎麼來了?”
說完還沒等花枝回答,把懷裡的零食一股腦嘩啦啦倒在花枝麵前:“請你吃薯片!等我淘汰了以後你帶我出去玩好不好?”
金靈連忙湊過來:“帶我一個唄!我家是外地的,我也想在Q市玩玩再回去!”
花枝、寧若雪:“……”
作為隊長,寧若雪現在的心情很是酸爽,手裡的三明治都不香了。
想想她還是艱難的提醒這兩個不著調的貨:“現在已經是第二輪公演了,你們就不能對自己有點信心嗎?”
祝青衣歪歪腦袋看著她,馬尾辮頓時掃在右肩膀上:“可是我不覺得自己能進入下一輪……回家的機票我都買好了……”
?!
“機票你都買好了?”寧若雪差點一口水噴出來。
金靈頓時用一種‘不錯啊’的眼神看著祝青衣,而後者十分坦然的接受著這讚賞的眼神。
寧若雪跟花枝對視一眼,紛紛眼前一黑。
“金靈,手臂展開。”
寧若雪這一隊伍進步神速,下午便已經分好Part開始排練了。
但是某兩個卻總是出這樣那樣的問題,寧若雪頓時感到有點心累。
此時,她站在金靈身邊,奮力將金靈的手臂舒展開:“你剛才又搶拍了。”
工作人員給花枝搬了一個小凳子,於是花枝坐在角落的小凳子上,雙手托腮,看著她們排練。
看著看著,花枝從心底感覺,寧若雪真是不容易,倘若金靈跟祝青衣在她的隊伍裡,絕對能把人搞瘋。
什麼辦法,才能讓人迅速成長?
重大的打擊。
“祝青衣,動作錯了!這裡應該是先出右腳。”
“又錯了金靈,再來一次。”
“大家先休息休息吧,金靈跟祝青衣繼續練。”
到最後,寧若雪不得不遣散其餘兩人,隻留下金靈跟祝青衣兩人練習。
金靈的問題是動作跟理解太過局限,怎麼說呢,她把自己框在一個框框裡,隻會跳那一種舞蹈。
但是寧若雪知道,並不是的。
因為舞蹈跟舞蹈之間是共通的,金靈這樣局限自己,絕對不是一件好事。
而祝青衣,則是純粹的新人。
不,不是純粹的新人,而是純粹的想要當一個廢物的新人。
她對自己沒有任何要求,唯一的要求就是趕緊被淘汰之後出去玩……
遇上這樣兩個人,各方麵都對自己要求完美的寧若雪實在有些心累。
還沒等磨合多長時間,寧若雪跟金靈之間的第一次戰爭就爆發了。
而坐在角落裡麵的花枝,圍觀了全程。
說實話,寧若雪對於舞台的確要求標準很高,但是花枝很喜歡她的專業態度。
要做就認真做,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哪怕你去路邊收垃圾也注定是被淘汰的那一個。
兩種截然不同的理念碰撞到一起,終究會引發爆炸。
“金靈,錯了。”
“動作錯誤。”
“搶拍。”
“重來一遍。”
金靈感覺腦仁嗡嗡的疼,到現在甚至都數不清自己到底重來多少遍了。
不是,在其他組的時候也沒這麼多破事啊?
祝青衣倒是還好一點,哪怕是重來好多遍,也依舊是慢慢悠悠一點也不著急的樣子,讓乾啥就乾啥,乖巧的很。
金靈就不行了,原本就已經很累,再加上深淵一般不見底的練習強度,小脾氣成功爆了。
“不練了。”金靈撂挑子不乾了,誰愛乾誰乾去:“都已經練習到這個程度了,還不行?你到底要什麼標準啊,國家隊標準?我們表演的不是千手觀音!”
其他練習生包括節目組被金靈這一猛子給嚇了一跳。
金靈脾氣直,有些事不吐不快:“不是我說,不就是個比賽嗎,用得著這麼逼自己嗎,難不成你不累嗎?啊?”
祝青衣瞪圓一雙杏眼,慢慢把腳步往牆角挪去。
寧若雪頓時被金靈給氣到了,但是當著鏡頭的麵,當然不可能沒有形象一樣的撕。
她表情冷下來,美眸中像是結了一層化不開的冰霜,看著金靈一字一句的問:“不、就、是、個、比、賽?”
金靈煩悶的皺眉:“難道不是嗎?這種選秀節目現在多如牛毛,又不是隻有《全偶》一家。你這樣高標準要求自己就算了,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你知不知道啊?”
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出,因為肉眼可見的,伴隨著金靈的話說出口,寧若雪周邊的氣氛越來越冷沉,仿佛呼出一口氣都會凝為寒冰。
“對你來說,這隻是一個節目,所以你根本沒有認真對待?原來這就是原因。”
寧若雪輕嗤一聲。
“但是難道你以為來參加節目的每個人都像你們一樣嗎?分明是打著練習生的名號,卻唱不行跳也不行,你們究竟是來乾嘛的?你知道嗎,有你們這樣渾水摸魚的同伴,是對所有認真參加節目的練習生的侮辱。”
最後一句話,說的屬實有點過了。尤其是寧若雪這人,平時看著是朵高嶺之花,生起氣來說話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輕飄飄的戳到人痛點上,狠狠往下一按——
不僅僅是練習生們瑟瑟發抖,就連攝像小哥的攝像機都開始帕金森了。
一片沉寂之中,花枝看見金靈垂於身側的右手緩緩攥成拳頭。
隨後金靈冷笑一聲:“怎麼,還真把自己當成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了,你現在在對誰指點江山呢?早就看不慣你了,裝什麼裝。”
寧若雪麵無表情的回擊:“我是不是在裝,自然有人看得出來。”
金靈嗬嗬一笑:“好啊,那我們就找個人來評評理。”
此言一出,兩個人同時轉頭看向了花枝的方向!
花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