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AP組跟其他組一樣分為AB兩組, 相比較其他組彆,RAP組的Battle更為簡單一點。
前提是擅長了解RAP的練習生來說。
《全偶》這個節目之中,會說RAP的練習生簡直是寥寥無幾, 定位是Rapper的不超過五個,還有兩個是半桶水。
而現在,RAP二組的練習生, 可謂是兩極分化十分嚴重。
A組的組長是萬眾矚目的VIVI, 之前被人當皮球一般在Vocal和Dance組踢來踢去,現在總算是找到了自己的戰場。
而VIVI對內的隊員, 也涵蓋了僅有的兩名真正的Rapper,雖然其餘兩名都是半吊子, 但是好歹還是能救起來場子。
A組全員都在緊張的排練之中。
現在已經是第二輪公演, 留給她們的時間不多了, 倘若再不刷刷臉,恐怕就真的是‘揮揮衣袖, 不帶走一片雲彩’的走了。
反觀B組……豈止一個慘字了得。
全員五個人, 沒有一個人會唱RAP的, 有倆妹子專攻可愛舞蹈的,一個是Vocal,一個是Dance。
這剩下最後一個,就是可憐的楚楚了。
楚楚, 可憐。
導師BLUE上午在A組教學, 下午才會到B組, 算算時間也差不多,練習生們剛吃完午飯, 已經三三兩兩回到了教室內。
楚楚愁的飯都吃不下, 坐在練習室角落的小凳子上, 眼淚汪汪。
為什麼老天爺要讓她來到RAP組呢……到底是為什麼呢……
她想了一個晚上,也沒想明白,到底是為什麼呢?
楚楚眼前一片模糊,好在現在練習室內沒人,她又坐在攝像機的視野之外,所以可以肆無忌憚的抹眼淚了。
前途一片黑暗,楚楚丁點亮光都看不見,她肯定藥丸了。
“吱呀”一聲,練習室的門被人從外麵推開,楚楚以為是隊員們回來了,連忙伸手抹抹眼睛。
隨後,一道輕微的歎息在她耳邊響起:“怎麼又哭了……”
那是一道女聲,聲線清澈而低,像是在喃喃自語,又像是有些無奈。
楚楚後知後覺的抬起腦袋,頓時看見那人蹲下身來,海藻般濃密的黑發從肩頭傾瀉而下,楚楚聞見一陣清冷的幽香,隨後便慌亂的跟一雙烏黑的眸子對上視線。
“花枝……”楚楚微微睜大眼睛,長長卷曲的睫毛上還掛著一滴晶瑩的淚珠。
一隻漂亮分明的手伸到她眼前,纖細的指腹在眼前漸漸放大,楚楚閉上眼睛,溫柔的觸感傳來。
花枝抹掉楚楚睫毛上的淚珠:“你在哭什麼,嗯?”
楚楚一聽花枝的聲音,眼淚頓時流的更凶,但是她不好意思說自己是因為沒有信心所以才哭的。
可是,這個RAP,她是真不會啊!
花枝微微睜大眼,看著楚楚臉頰上兩條涓涓的小溪流:楚楚這個技能,是多少演員死都學不來的啊……
“花枝,你怎麼來了,你不排練的嗎?”
楚楚很快用袖子很熟練的擦乾淨眼淚,睜著一雙霧蒙蒙的大眼睛問花枝。
花枝拉了個小板凳在她身邊坐下,實話實說:“我們隊伍分詞還沒定下來呢。”
楚楚頓時抑揚頓挫的‘啊’了一聲:“為什麼啊?”
“因為沒人聽我的話。”花枝用一種局外人的語氣點出事實:“估計她們現在正在為誰當隊長大打出手。”
以楚楚的智商來說,這話中的彎彎繞繞的確是要人老命了。
“可是你不是隊長嗎,她們怎麼能不聽你的話呢?”楚楚天真的問道。
花枝用手支著下巴瞧她,眸中隱含淡淡笑意:“因為並沒有規定必須要聽隊長的話。”
楚楚的腦子有點轉不過來了,她擔心的問:“那你們怎麼辦啊?”
花枝微微一笑,並未作答。
恐怕她們現在正在找她呢。
她對楚楚道:“我先來看看你,練習的怎麼樣了?”
一提起這個事,楚楚頓時肉眼可見的沮喪了,她喃喃的小聲說:“我要被淘汰了。”
話剛說完,便被花枝捏住了肩膀,轉身正對她的臉。
兩人距離離的極近,花枝輕微溫熱的呼吸灑到楚楚臉上,楚楚第一眼看見她點漆般烏黑的眸,頓時慌亂的移開視線,第二眼看見她紅纓般微微翹起的唇,頓時鬨了個大紅臉。
“答應我,”花枝認真的看著她,“一定要對自己有信心。”
楚楚臉蛋紅紅:“那個……花枝,你能不能先放開我……”
她感覺有點暈,有點喘不上來氣了。
“不行,”花枝板起臉,湊得更近,要不是有一張盛世美顏,肯定被人當成流/氓,她固執道:“你先答應我,我才放開你。”
不知為何,楚楚腦袋裡麵忽然想起自己曾看過的霸總,怪不得花枝的這句話,聽起來如此耳熟。
……這不就是霸總強行表白的台詞嗎!
“砰!”
一道大力的開門聲頓時將兩人驚醒,兩人保持著這曖昧的姿勢轉過頭去,頓時跟幾個RAP B組的練習生以及她們身後的說唱導師BLUE對上了視線。
練習生們:!
BLUE:“……”
“我們打擾到……你們了嗎?”為首的練習生唯唯諾諾,甚至往後退了一步,看樣子是想要關上門。
誰能告訴她們,為什麼一打開門就看見如此具有衝擊力的場麵啊!
一個大美人正捏著小美人的肩膀,兩人離的那麼近……這情況怎麼能讓人不腦補!
幾個練習生的臉蛋,頓時慢慢紅了,她們雙眼發直,麵色恍惚,一看就是腦補了不得了的東西。
“請把‘嗎’去掉。”花枝說。
想想又覺得不對,連忙解釋:“不是……你們想多了。”
練習生們異口同聲:“我們懂,我們懂!”
花枝:“……”
楚楚:“……”
她們在說什麼,她怎麼沒懂?
說唱導師BULE,是一個有著狂亂的臟辮和大金鏈子,以及萬年不摘一次,宛如長在鼻梁上的墨鏡的年輕男人。
為什麼說他年輕呢,花枝是從聲音聽出來的。
人的聲音也會隨著年歲不斷老去,從兒時的稚嫩,到青年的清亮,最後到暮年的嘶啞。
雖然BLUE把自己打扮的像一個ET,但是還是很容易能聽出來,這是個比練習生們大不了多少的男人。
花枝從未涉足過娛樂圈,平日裡也不怎麼了解,但是從練習生們閃閃發亮的眼神來看,這位說唱導師名氣應該還是很大的。
練習室內突然多出來一個人,BULE也沒說讓走,或許是因為進門的時候受到了衝擊,所以現在還沒緩過勁來。
導師沒說,花枝於是又搬著小板凳到角落裡麵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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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看起來很害怕這個帶著□□鏡的男人,小臉慘白,站的身姿筆挺,就差敬個禮了。
反觀其他幾個練習生紛紛眼神亮晶晶的看著BLUE,好像下一秒就會撲到他身上要簽名合照。
BLUE伸手推了推墨鏡,低聲開口:“你們之前學過說唱嗎,或者對說唱有什麼了解嗎。”
話落地五秒,沒有一個人答話。
BLUE抬眸,五個女孩緩緩搖頭。
還好,在來之前BULE心中就已經有準備了,因此並沒覺得難以交流:“先分詞,按照順序暫時分詞,你們唱一遍我聽一下。”
BULE以為自己準備好了,但是在第一個練習生開始說唱的時候,他頓時覺得自己真是想多了。
軟綿綿的聲音,酥酥甜甜的顫音,完全沒有半點說唱feel……BULE毫不懷疑,給個五線譜她們就能給你唱成一首歌。
一連過了四個,站在隊伍末尾的是正皺著一張小臉正在瑟瑟發抖的楚楚。
輪到楚楚了,所有人都看著她,楚楚卻看向了角落。
花枝衝她點點頭:加油,相信自己,你可以的。
沒過幾秒,花枝麵上的表情迅速龜裂。
楚楚清清嗓子,認真的看著自己手中的歌詞頁,隨著節奏明快的伴奏響起,她麵色越來越鄭重。
BULE頓時微微挑眉,有點意思。
難不成這是一顆明珠?
開始了!
極有可能是一顆明珠的楚楚眼睛盯著歌詞頁,緩慢而聲情並茂的念出上麵的歌詞:
“嘿……”
“喲!”
“我要坐上,時間機器,穿越,到過去……”
“好了,”BULE太陽穴猛烈跳動了了兩下,打斷楚楚的演唱:“可以了。”
楚楚才剛找到感覺,此時被打斷竟感覺有些遺憾:“老師,這樣就可以了嗎?”
BLUE閉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他很想問楚楚:要不然呢?
練習室又陷入一片沉默,這次沉默中混合著難言的尷尬。
五個練習生,跟一個男導師大眼瞪小眼片刻。
BULE帶著巨大的黑色墨鏡,看不清麵上神色,搖頭說道:“你們基礎太差了。”
楚楚跟其餘練習生頓時對視一眼,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對不起啊老師。”
時間太短,對於這樣一群半點基礎都沒有的女孩來說,從頭教起顯然並不是一個明智的做法。
BLUE隻能手把手,不是,嘴把嘴教了一遍:他唱一句,練習生們跟著唱一句,找感覺。
這是最笨的方法,卻也是最適合她們的方法。
隨後,便讓她們自己練習、配合著來了一遍排練,如此兩三遍之後,總算是能完整的順下來了。
BULE離開之後,練習生們神魔亂舞的練習著,花枝雖然麵上依舊沒有半分表情,但是眼神卻已經發飄了。
楚楚休息的時間,花枝打了個招呼便離開了,她需要好好想一想。
從練習室出來,花枝找到個花壇。她坐在大理石的邊緣,似乎在沉思。
RAP不僅僅是楚楚的短板,也是她的短板,該怎樣才能讓楚楚在觀眾麵前留下印象,留到最後一輪公演?
距離成團夜隻有最後兩輪公演,寧若雪出道應該是板上釘釘,可是金靈和祝青衣,還有楚楚,這三人卻著實讓人頭疼。
花枝在外頭吹了半個小時的風,忽然悟了。
“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麼啦?】
“觀眾們看的並不是選秀,而是人物本身的亮點。”花枝斟酌著:“或者說,他們隻想看見自己想看的,一場‘表演’,而不是一個節目。”
【啥意思鴨?】
“在選秀節目中,實力固然很重要,但是運氣同樣也很重要。在實力不達標準的時候,挖掘出人物身上的閃光點,要讓她們跟其他人都不一樣,才有機會被人注意到,這是前提。假如觀眾連看你的**都沒有,又怎麼可能了解你、喜歡你,給你投票?”
她說:“假如觀眾看的是歌唱或者跳舞,為什麼不去看專業的舞者和歌唱家表演?”
說句難聽的,倘若前提真的是水平專業,四個任務目標除了寧若雪,不管哪一個也沒有資格站上舞台,包括她自己。
小C並不是很懂花枝的腦回路,萌萌的問:【你是不是知道怎麼做了呀?】
花枝站起身來,微微一笑:“當然,我們首先還是從楚楚入手吧。”
現在感覺楚楚被分到RAP組,真是上天垂憐。
“破格?”
楚楚被花枝叫出來到食堂吃完飯,順便聽了聽花枝的想法。
花枝托腮看她,認真的說:“沒錯,就是破格。難道你沒發現你的人設太扁平了嗎?”
又是一個楚楚不太懂的詞:“人設?”
花枝在心裡歎了口氣,好像她們所有人之中,她才是真正的素人吧,現在怎麼成了她這個素人講解了?
她換了個通俗易懂的說法:“你的身上沒有讓人能夠記住和關注的點,所以要打破常規印象,讓觀眾記住你,懂了嗎?”
楚楚半懂不懂的:“那我要怎麼做才能打破常規印象,讓觀眾記住我呢?”
花枝想了想,給出兩個字:“反差。”
雖然還是不太能聽懂,但是這並不妨礙楚楚心中十分感動,她低下頭,攥著筷子輕輕戳自己碗裡的米飯。
戳著戳著,眼淚就吧嗒吧嗒掉了下來,像是豆子一樣掉進碗裡。
花枝:“……”又來了。
晚上,當導師BULE再一次來到練習室的時候,發現隊伍末尾的那個齊劉海大眼睛女孩,忽然變了。
BLUE額頭上滑下來一條黑線,問楚楚說:“為什麼要帶墨鏡?”
楚楚茫然的抬頭看向他,白皙小臉上巨大黑色墨鏡幾乎遮住三分之二的臉:“因為……我在找感覺。”
BLUE頭頂上緩緩冒出一個問號:?
楚楚抿抿唇,看了眼角落裡的某人一眼。
是的,某人現在依舊沒有離開。
楚楚小聲說:“因為您一天到晚總是戴著墨鏡,所以我也想學一學,看看能不能找點說唱歌手的感覺……”
BLUE懂了:“你是想催眠自己。”
的確,一個歌手在舞台上表演,台風和感覺隻要找對了,舞台不一定能炸場,但是卻一定不會差到姥姥家。
而眼前這群對說唱一問三不知的女孩子想要迅速打開說唱大門,這倒是個不錯的辦法,雖然詞還是唱不好,但是好歹能做個樣子唬唬人,也就算了……
BULE心中忽而有些欣慰,不由得問:“這辦法是你自己想出來的?”
楚楚搖搖頭,看向花枝,眨了眨濕潤動人的大眼睛:“是、是我朋友告訴我的。”
BLUE和全體練習生不由得紛紛看向角落,目光落在那個端正坐在小板凳上的倩影。
“你學過說唱?”BLUE問的是花枝。
花枝站起身來,搖搖頭:“沒有。”
“要不要試試?”
“不要。”很迅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