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玨漂亮的眼睛瞪著她：“什麼意思？”
幾天不見, 翅膀硬了？
花枝咕咚咕咚把可樂喝完了，往旁邊一伸，寧若雪從身後抱出來一大瓶冰鎮可樂, 當著顧玨的麵給她倒了滿滿一杯。
末了，還親切的抱著花枝的手：“枝枝，我跟你說哦, 不夠再找我要，彆的不說，可樂絕對管飽……”
顧玨皺眉盯著這兩個奇怪的女人兩秒，轉頭問楚楚：“她們瘋了？”
楚楚：“唔……隊長說不用擔心專輯的銷量, 一切交給她就可以。”說完撓撓頭，她有點沒明白花枝的意思。
顧玨回過味來了, 又看向一身老佛爺姿態的花枝和小丫鬟寧若雪, 後者正在溫柔的給前者捏肩，前者一麵優雅的端起紙杯（不知道的還以為裡麵裝的是82年的拉菲）, 一麵舒服的眯起了眼睛。
兩人之間的畫風，與他們這邊截然不同。
顧玨眼睜睜看著兩個美女在他麵前露出這種姿態，老實說他現在恨不得自己馬上瞎掉。
“你們以為自己在演《後宮三十六計》嗎？”顧玨勉強維持住冷漠的神情, 十分鎮定的開口, 他問花枝：“楚楚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花枝打了個嗝：“就是字麵上的意思。”
蘇桃想比氪金能力，誰能有她強。
在《全偶》的時候，花枝想花錢都沒地方花，現在出了《全偶》，才發現外麵的確是廣袤天地，大有作為……
隻要任務的主線是：掰倒蘇桃和她的男主們。
那麼不管用什麼方式, 隻要能達成結果就是正確的。
是吧, 小C？
小C：【……】用沉默表明態度。
顧玨知道她的意思了, 揉揉眉毛說：“那是公司的事情，你們隻要做好本職工作就可以了。”
幾個人紛紛停下手頭的動作看他，寧若雪一麵小情小意的給花枝捏肩膀，一麵有點懵逼的問：“你的意思是，這筆錢公司會出？”
顧玨沒好氣：“要不然呢？你以為公司會白白看著造夢國際爬到我們脖子上去？”
花枝緩慢的眨了眨眼，麵色迷茫道：“……你怎麼不早說啊？”
現在已經晚了。
在十分鐘之前，網上已經炸開了花。
“臥槽臥槽，我看見了什麼，這簡直就是鈔票大戰！”
“帝國娛樂這麼猛的嗎，以前也沒看見有認真的捧哪個藝人啊？”
“這些錢是給花枝個人衝專的，不是公司搞的好吧？搞笑，哪個公司會這麼大方？”
“臥槽，還在漲！！現在已經整整超過‘Time’一倍的銷量了！”
整整翻了一倍，這是什麼概念？
之前蘇桃個人專輯幾秒內銷售出兩百萬的銷量，這還隻是單單她自己個人銷量，沒有算上其他成員。
不管彆人怎麼看，反正現在蘇桃已經要窒息了。
比起現在的氪金大戰，《全偶》時期的打投簡直就是小打小鬨，蘇桃感到深深的嫉妒。
穿都穿了，為什麼不讓她穿成個有錢人！
MMP！
這邊，花枝倚在沙發上，抱著個抱枕，手指在手機屏幕上點來點去，顧玨問她在乾什麼，她：“買專輯。”
顧玨已經不知道用什麼表情來麵對這個土豪了：“你打算買多少？”
花枝歪頭想了想：“超過‘Time’六倍吧，六六大順，這個數字比較吉利。”
顧玨目光呆滯的下移，落在金靈偷摸出來的啤酒瓶上，他現在很想拿起酒瓶照著自己頭來那麼一下，以此獲得片刻安寧。
“枝枝，來。”寧若雪溫柔的端起可樂，送到了她嘴邊：“小心燙。”
顧玨：“……”燙？他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
真是夠了(╯‵□′)╯︵┻━┻！！
為了充分調動起蘇桃的怒火，花枝認為自己下了血本，否則她不會把錢砸在這種無意義的事情上。
於是，經過鄭重思考之後，花枝跟顧玨商量：“能不能……”
顧玨瞪大眼睛，像是看鬼一樣看著她：“……你認真的？”
花枝認真的點頭：“當然，這樣是雙贏。”
對於家人和自己花給專輯的錢，她會計算出真正數額，當然之前的砸也砸了，錢已經進入橘子音樂的平台，不能要回來。
“現在才隻是三倍而已。”花枝理智分析：“剩下的三倍，由我出錢，公司出手，通過公司的渠道流入橘子音樂——我知道公司跟平台肯定有合作，這樣能省下不少錢，不是嗎？”
“我們跟公司是一體，這件事情公司應該不會不答應，”花枝還在計算剩下的事情，做一個收尾：“平台給公司省下來的那筆錢，以‘Queen’和公司的名義，投放給公益事業吧。”
每年歌手回歸出專輯，少不了要跟同期對比。
每隔一段時間，網絡上總是會爆出哪個歌手的在某某音樂平台上的數字專輯銷量涉嫌造假。
其實這是公司和音樂平台之間的一種協議，就比如花錢上熱搜，給平台一部分錢，技術人員改幾個數字，省下來的那些‘空錢’，用來給平台一部分，剩下的自己拿在手裡，這是雙贏。
同時也是普通大眾看不見的一麵。
每個圈子裡麵都有適合生存的規矩，隻要雙方能達成一致，就證明在最大程度保障了雙方的利益。
顧玨聽完花枝的發言，不得不說，他有點被鎮住了。
“這些都是誰教給你的？”
顧玨一出口就後悔了，花枝微笑了一下，說出了那句顧玨再熟悉不過的話——
“顧老師，這些都是很容易就能想到的事情。”
·
“她一分錢都不要，這是我最想不通的地方。”顧玨乾巴巴的說道。
他站在空曠而明亮的辦公室裡，站在落地窗前，能夠把半個Q市的景色都俯瞰眼底——雖然一眼看過去隻是高低錯落的寫字樓，一直綿延到視線最遠的空白虛無區域。
封渡轉著鋼筆，手肘搭在辦公桌上，姿態慵懶：“通過公司的渠道，能省下錢，還能給她們造勢，迅速提高身份地位，美化形象。另一個發專輯的女團叫什麼來著？”他蹙眉想了想：“那團有點慘兮兮的。”
顧玨顯然並沒有在聽他說話，過了會才漸漸回神，發出了靈魂質問：“她這麼有錢，來當什麼明星？她圖什麼？”
封渡看他一眼，舉了個例子：“我這麼有錢，不一樣坐在這個小辦公室裡，有錢人的心思，你這種人是猜不透的。”
“……”顧玨很嫌棄的瞥了他一眼：“你為什麼回國？在M國呆的好好的，你為什麼回來，是為了報/複社會嗎？”
封渡忽然眼神一掃，辦公室的門被開了一條細縫，不仔細都發現不了。這事除了那個小崽子，沒人敢乾。
他眯起眼：“還不是因為我大哥要我回來。”
顧玨就懂了：“原來是要你這個攝政王輔佐小皇帝啊。”
“嗯，”他笑了：“要不是因為那個小崽子，我逍遙自在的很。”
門被關上了，兩個人長長鬆了一口氣，顧玨看向門邊，摸著下巴：“這小孩，腦子有點二。你就打算讓他一直跟著你，給你端茶倒水？”
封渡抬眸看他：“你有建議？”
顧玨一笑，漂亮的眸子裡盛滿了壞水：“你不如讓他跟著我，給小花她們當助理，好好磨練磨練。”
封渡沒說話，顧玨又摸著下巴思考：“其實這小子不壞，就是沒吃過苦，有點中二病。”不過交給他，沒問題。
兩個大尾巴狼對視一眼。
“成交。”
短短兩個字，就決定了封子明接下來的命運。
幾個月前，封子明還是一人之下（他老爹）、萬人之上的封總，而現在，因為小叔叔的一個口諭，他就被發配給了公司的新女團……
當男助理！
他可以給小叔叔當保姆，但是她們！憑什麼！
封子明抱著濃濃的憤怒而來！但是等到被鮮花和掌聲淹沒的時候，他忽然覺得，咳咳，其實也還行吧。
“歡迎歡迎！熱烈歡迎小明任職我們的助理！”金靈放了一個小煙花，五顏六色的絲帶整整齊齊的盤在了封子明的精心打理過的潮男發型上。
花枝和其他人都笑眯眯的鼓掌，鼓的封子明都有點羞澀了。
隻有一個人，臉色臭的很。
怎麼他來的時候，沒見這群喪良心的歡迎？
嗬，女人。
·
兩個同期女團之間的氪金大戰所持續的時間，並沒有網友們所想象的那樣長。
短短不到一個上午的時間，就結束了，高/潮來的猝不及防，每個人都一臉懵逼。
24小時實時統計，‘Queen’的數字專輯銷量，恰好是‘Time’的六倍。
毀滅級彆的碾壓。
上午還在叫囂蘇桃牛逼Queen全糊的人，此時紛紛感到了尷尬。
這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網上，已經完全變成了‘Queen’粉絲的天下，不關你是團粉唯粉通心粉，勝利的喜悅是屬於每個人的！
“女鵝好棒，大家也好棒！”
“感謝大佬們【雙手合十】雖然不知道是誰。”
“我知道單單二哥就買了四百萬……”
“土豪啊，真的壕無人性，二哥，你還缺兄弟姐妹嗎！實在不行，傭人也行啊！”
“Time想要跟我們女鵝爭？睜大眼睛看看吧，不是我說，你們絕對選錯了對象。”
“及時止損吧，這次的事情到底是不是引戰，真以為我們看不出來嗎？”
“雖然是同期出道，但是咖位就不是一個級彆好吧？”
這一次，‘Time’ 輸的可謂慘烈，非但一點好都沒有落到，還被網友們嘲成了馬蜂窩，哪裡都漏氣。
但是這還沒完。
第二天下午，帝國娛樂的官博正式發出一則聲明，而這則聲明，在娛樂圈掀起了軒然大波。
【帝國娛樂將接受Queen全員的提議，將《夏·日光》數字專輯在橘子音樂上的24小時銷量中，提出四分之一，投放於公益事業。】
聲明一經放出，頓時收獲無數撕心裂肺的‘臥槽’。
“帝國怎麼這麼大方？”
“沒看見是‘接受Queen的提議’嗎？瞧瞧人家這思想覺悟，比某些老牌藝人高多了！這還不紅，天理難容！”
“老婆們還沒掙錢，就扔出去了這麼多錢，敗家嗚嗚嗚嗚……更愛了。”
“我比較俗，我就想知道是多少錢……”
“粗略估計一下，大約在五百萬到六百萬之間。”
網上炸開了鍋，熱搜連著好幾條都是‘Queen’，發布專輯的前一個多月，帝國娛樂為了讓她們接受更安靜的訓練，並沒有給太大的曝光。
而現在，則充分證明了到底什麼才叫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網友們笑瘋了：
“這TM分明就是在活生生打造夢國際和Time 的臉啊！我都聽見巴掌聲了！”
“可不是嘛，打專沒打過，現在還要被人家打臉，我都替造夢臉疼。”
當然，也有質疑的聲音：
“Queen的專輯銷量這麼高，不會是刷的吧？”
“多出兩倍三倍可以相信，但是整整六倍，難不成還湊個六六大順不成？這也太假了！”
“太假了！”蘇桃的粉絲們紛紛揭竿而起。
“純路人，Quenn的專輯，不管是歌曲、MV、還是製作，絕對算得上頂配。彆說是十塊，三十也值得，不信你自己去看。”
“謝謝我們長眼睛了，不好看就是不好看，嗬嗬。”
“好端端一個人，乾嘛裝瞎呢？好看就是好看！！”
“Queen的製作團隊已經很牛逼了好嗎，不懂你們在吵什麼，根本沒有可比性。”
MV主打清涼夏日風情，絲毫沒有新人的感覺，反而像是出道好多年，遊刃有餘，鏡頭感十分自然，隻看MV也是一種享受。
短短24小時，MV播放量已經破千萬。
實力已經說明一切（花枝：能氪金也是實力的一種）。
為何蘇桃沒有半點工作，為何造夢國際沒有半點動作？難道是他們不關心自己旗下的女團嗎，難道他們不想掙錢嗎？
一切的一切，究竟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
事實上，現在蘇桃正氣的夠嗆，她真正氣的原本的確是Quenn的銷量急轉直上，這可是她們成團出道以來的第一張專輯，就這樣被比下去還能得了？
想來想去，蘇桃隻能給易川發了短信求救。
易川隻回了她四個字。
【及時止損】
蘇桃從來沒受過這樣的委屈，上輩子不管是在事業上，還是私人感情，她一路都是順風順水。
她就沒見過這麼直的男人。
“你到底喜不喜歡我？”蘇桃帶著哭腔給他打電話。
易川沉默了一下：“我隻是在說實話，預算已經超了，我們追不上，沒必要做無意義的事情。”
“如果你不開心，就去逛街吧。”
——這句話成為了壓倒蘇桃的最後一根稻草。
“逛街？”蘇桃不可置信，她被氣的雙眼通紅，眼淚都快流下來了：“你把我當什麼人了？”
電話那邊的男聲聽起來有點模糊和遙遠：“要不然你想怎樣？”
蘇桃眼底都爆出血絲了，她深深吸了一口氣：“我問你，你到底喜不喜歡我？”
易川說：“喜歡。”
“你為什麼要我文身？”
這個問題，易川回答給她的是沉默，沉默之後是轉移話題：“你不必管這個。”
蘇桃現在後悔的想從珠穆朗瑪跳下去（當然前提是她能爬的上去），她那天怎麼就鬼迷心竅，答應他去文了這個亂七八糟的玩意？
易川要開會，很快把電話掛掉，蘇桃沉默了幾秒，一動不動，然後她把手機摔在了地上，快步走去衛生間，扯下肩膀後的T恤。
鏡子裡，她右肩上，有一輪淡粉色的彎月，還沒有反色，更沒有掉痂，因此看起來黑乎乎的。
她伸出手，把痂狠狠撓掉數道，細小的血流順著白皙的肩膀，緩緩流了下來。
兩家女團的比拚，終於隨著‘Queen’專輯銷量的不斷拔高，後者的不斷走下坡路，而在兩團之間形成了一道巨大而不可飛躍的分水嶺。
‘Queen’的主打歌曲《夏·日光》在包括橘子音樂的新歌排行榜上以恐怖的速度往上飆升，其速度直媲美速度與激情。
最後，暫時停在了第三名。
第二名乃是【初雪】女團的大Vocal秋蘭在一個月前發布的最新單曲《追光》，當時她上《全偶》當助力嘉賓，就是為了借著節目知名度，宣傳自己的新歌。
唔，看起來效果很不錯。
秋蘭的位置已經停在第二名有好幾天的時間，這一期第一名實力太強，乃是資曆、實力比她還高的國民男歌手，完全沒有Battle的資格。
不過從歌曲占榜時間以及MV播放量來看，目前綜合成績還是很不錯的。
萬萬沒有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
此時，‘程咬金’們正乖巧的坐在練習室裡，屁股下麵是封子明從小叔叔彆墅中偷出來的豪華坐墊，幾個人團團圍坐，中間的地麵上鋪著一塊精致的毯子，毯子上擺著咖啡和無糖的小甜點。
如果忽略掉環境的話，任誰看這都像是在西餐廳裡喝下午茶。
當然，還要忽略掉旁邊的顧玨。
顧玨是唯一坐在椅子上的人，他手裡捏著幾人的行程表，另一隻手是從封渡辦公室順來的鋼筆，一麵自己嘀嘀咕咕，一麵在上頭圈圈畫畫不知道寫了什麼。
“三天之後，有一個頒獎晚會會邀請你們參加，你們要做的，就是表演新專輯的單曲。”
“如果不出什麼意外的話，你們應該是拿不到什麼獎項的。”顧玨說。
金靈微微蹙起豔麗的眉：“顧老師，為什麼我們拿不到獎項，對我們有點信心成不成啊？”
顧玨沉默了一下，然後抬眸認真的看著她：“因為這是演技大賞，不是音樂大賞，懂我意思嗎？”
金靈：“……哦。”
顧玨還是給她科普：“一般不管頒什麼獎，都會選在年初或者年尾，如果是季度型的，那另當彆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