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心把精致的差點擺在茶幾上, 又給她倒了一杯熱氣騰騰的紅茶。
江心是想要跟眼前的學姐敘敘舊的,但是放下茶壺之後,卻看見沙發上的女子似乎在思考什麼, 長睫睡著, 不像是在想什麼簡單的問題。
於是她退了出去, 輕輕關上隔間的門。
一牆之隔,寬敞明亮的辦公室內,一人站著,一人坐著。
由於落地窗的阻隔,光線將謝玄和封渡之間切割開來, 一半明亮, 一半陰暗。
謝玄自陰暗中抬起眸,目光落在坐在辦公桌後的男人身上, 啞聲開口:“我可以給你更大的價值。”
都是聰明人,謝玄的話可以拆解成大概一下兩種意思:
1, 放過謝氏。
2, 他會回報更大的價值。
這句話, 是一個承諾。
封渡雙手交叉放在下頜,淡淡道, “來自失敗者的承諾,有多少可信度。”
輕描淡寫的往謝玄腦袋頂上, 又加了塊大石頭, 這石頭掉下來, 絕對能把人砸個腦漿迸裂。
彆說是謝玄這種曾經擁有男主命的人,哪怕是尋常人經曆著現在的一切, 也沒人願意放棄一切, 該求還是要求一求, 萬一有用呢。
不同的是,每個人‘求’的辦法。
像有些人,總是要為自己□□的身上,蒙塊遮羞布才能出門。其實大街上根本無人會去注意他了。
——不過是一個可憐的失敗者。
謝玄走出辦公室的時候,將門摔的震天響,並且撂下了一句狠話。當然在整棟大樓的人看來,這話根本沒什麼威懾力。
“做人不要太絕,封總。”
“總有一天,你也會有求人的時候。”
撂下這兩句,謝玄離開,並未糾纏。
謝玄離開之前往那隔間看了一眼,恰好與打開門的花枝對視一眼,那眼神陰冷至極。
“謝玄急了。”封渡若有所思,叮囑她說道:“這人雖然年輕,卻心思陰毒,城府極深,難保他不會狗急跳牆做出什麼事,我給你配幾個保鏢,最近小心一點彆亂跑。”
頓了頓,抬眸盯她:“算了,把行程全部推掉。你家安全嗎?”
第一:“組合有雇保鏢。”
第二:“行程不能推。”
第三:“安全。”
封渡:“你家不安全,可以先住到我這裡,跟封子明做個伴,陳老頭也可以來,你們練練字下下棋,遛遛狗。”
“你有狗嗎?”
“沒有,有封子明。”
“……”
花枝最終還是婉拒了,但是卻沒能拒絕安排的保鏢,封渡神色認真,黑眸熠熠:“你看我像是在開玩笑嗎?”
“還有寧勳的事情,”既然來了,就一並說完,封渡垂眸,長而濃密的睫毛垂下來,遮掩住眸中全部神情,他說,“照片讓技術專員看過,是真的,推測是其他人頂替了你的名字和頭像跟寧勳聊天,從而被惡意截圖栽贓陷害,所以網上說的技術部鑒定,不管真假,完全是徒勞。公司已經準備起訴,聲明會在下午三點發出。”
她卻想到之前他那一句‘不會讓你受委屈’,於是抿唇問道:“是什麼照片,那種照片嗎?”
他抬眸,幾乎是馬上領會了她的意思,笑了笑:“當然不是,隻是幾張聊天截圖。”說完白皙修長的手指在手機上劃了兩下,把圖片翻出來給她看。
花枝微微俯身看,海藻一樣的長發順滑的垂落下來。
一股清冷的幽香隨著空氣漸漸蔓延在兩人四周。
花枝掃了兩眼,很快直起身子,封渡側眸看她:“看完了?”這麼快。
“嗯。”她十分淡定:“娛樂圈常用套路,我沒有聊過,所以一定是其他人頂替我的名字和頭像跟寧勳聊天,索要錢財首飾和包。”
說完她有點真情實感的疑惑:“難道他們不知道,聊天記錄什麼的,警方技術都是可以複原的嗎?”
所以從沒出現在手機上的記錄,怎麼可能憑空出現。
在帝國娛樂官博正式發出起訴聲明的前半個小時,網上有關於花枝和寧勳兩人的事情,已經火了半邊天。
熱搜掛了一天一夜,如今還撤不下去。
當然,這是網友們更傾向的說法。
事實上帝國根本就沒有撤熱搜,畢竟半個小時之後,所有人都要被狠狠打一個巴掌,那麼現在為何要費力氣呢。
“微信聊天記錄都出來了,花枝為什麼不出來解釋,分明就是心虛!”
“太不要臉了,居然跟我們勳哥要錢,勳哥不是你的ATM!”
“我從來不知道她是這樣的人,隻能說人設艸的太好了,這反轉想不到”
“春泥家不要再洗了,正主不出來解釋,這已經是最好的解釋了”
“花枝撈女一個,拜金女裝白富美騙粉絲”
之前的一切都被網友們認作是炒作、炒人設,就連二哥和之前一係列校友、陳之遷的證明,都被認為是假的。
“陳之遷收的好弟子,嗬嗬,話說陳之遷也沒說花枝是什麼身份吧”
“人老了眼瞎而已”
“陳老一把 年紀,半生榮譽都被一個弟子給毀了”
網上罵聲一片,寧勳卻因此狂漲五百萬粉絲,寧勳都震驚了,碰個瓷就能漲五百萬粉絲,我還可以多來幾次!
但是事情聲勢越來越大,帝國娛樂跟花枝那邊卻一點動靜都沒有,饒是寧勳心中也未免有些擔心,於是又找到了軍師蘇桃。
蘇桃見網絡上勢頭一片大好,寬慰他道:“現在已經石錘了,彆說是他們沒有動靜,就算是把你給告上法庭說你誹謗又能怎麼樣?聊天記錄分明就是真的嘛。”
寧勳也不是24純傻,人家聰明著呢:“那你要是把我給賣了怎麼辦?”
頂替花枝頭像和名字跟寧勳聊假天、截圖拍照的,正是蘇桃。
蘇桃在心中罵這人又傻又精,這樣的人不僅不好對付,而且還很討厭,像是狗皮膏藥一樣粘著不放,想拽都拽不下來。
“我怎麼可能把你賣了,你彆忘了,我們現在可是一條船上的人,我比你更想看到花枝糊掉。”蘇桃咬咬唇,她知道花枝的真正身份,按理來說她不應該去惹的。
但是人的思緒和想法,往往是語言無法解釋的,做壞事的人更是往往心存僥幸,當時頭腦一熱,反應過來的時候,事情已經定局,除了繼續往下走,彆無他法。
而且促使她去做這件事情的原因還有一個,那就是謝玄已經有一周時間沒見她了。
他好像很忙的樣子,但是從前就算是在忙,也不會不理他。
謝玄一向是能推掉工作來陪她的那種人。
蘇桃心中感覺到危機,卻不知道原因,心情便暴躁起來,這一次可沒有下家和備胎供她挑選了。
她原本便迫切想要找個發泄口,偶然間看到寧勳的事情,於是順理成章把主意打到花枝身上去。
現在,蘇桃是後悔跟不後悔的情緒,各占一半。
僥幸心理加成百分之十,不後悔占百分之六十之後,蘇桃心中莫名安定下來,十分冷靜的指揮了寧勳接下來應該怎麼做,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