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府小哥兒(一) 越不入流越好,這樣……(1 / 2)

三月初,難得的暖陽天。

伯府老夫人六十大壽,門口客似雲來,整座府邸熱熱鬨鬨、好不喜氣。

沈曜混在一堆來吃流水席的客人堆裡,吊兒郎當地這裡看看、那裡望望。

看似漫無目的的他,目光隱晦地看向了守在一邊的婆子。隻見婆子麵容嚴肅地衝他點了點下巴,轉身就走,沈曜環視了一圈之後,趕緊跟了上去。

兩人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了外院,一路避開人進了內院。

婆子一路默不作聲,直到來到一間門廂房外,她掏出幾顆碎銀隨手塞給了門外的仆役,仆役一聲不吭地拿了錢退下了。

沈曜目睹了這場無聲的交易,隻見婆子轉過身,眼窩凹陷、麵皮鬆鬆垮垮掛在臉上、麵無表情的她看上去有些冷血刻薄。

“進去吧,彆忘了交代你的事情。”伯府區區一個下人,在底層老百姓麵前也是趾高氣昂的。

沈曜沒管她,看了眼眼前的這扇木門,推開門徑直走了進去。

婆子冷眼看著,什麼都沒管,待他進去了一陣之後,才匆匆從門前離開。

幾天前,沈曜在賭坊裡輸了一大筆錢,正是借酒消愁的時候,賭坊老板帶著一個穿著體麵、一臉“我很高貴”的男人找到了他們這幫人。

“啊哼~”賭坊老板裝模作樣地清了清嗓子,吸引了屋內這群爛泥的視線之後,才吊著嗓子道:“這位是張管事,他手頭有一個報酬非常高的活兒要找人乾,現在先問你們幾個問題。”

聽到這話,屋內的一群二流子不由坐正了點,都看著這位不知來曆的張管事。

張管事長得一雙吊梢眼,挑剔地在屋子裡看了一圈,眼神裡幾乎有抑製不住的嫌棄。

他抬手輕輕捂住了鼻子:“什麼味兒?”

賭坊老板嗬嗬笑道:“管事莫怪,這些個粗鄙的莽夫十天半月都不洗澡也是有的。”

張管事輕翻個了白眼,撇了撇嘴:“罷了,我問你們,你們如實回答。姓甚名誰,家住何方,家中幾口人,有無隱疾,有無負債,可有娶親?”

“我我我!”一群人爭相想要回答問題,張管事隨手點了一個人。

“我叫胡二,住在坡子街,家中四口人,無隱疾,身上有一把力氣,是乾活的好手。家中無負債,已娶親,娃都有兩個了。”

張管事嫌棄道:“已娶親的不要!”

“啊?這……”

“張管事,我,我沒娶親。”一個瘦猴子模樣的男人笑嘻嘻地指了指自己,“我無房無產,無父無母,隻要管事能給我口飯吃,給我塊地兒睡,什麼活我都乾。”

張管事正眼看了他幾眼,似乎有些意動。

沈曜知道該自己出場的時候到了,“張管事!”

張管事扭頭,看見一個男人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略吃了一驚,無他,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長得這麼高、這麼壯的男人,光從椅子上站起來都給人很強的壓迫感。

不過對方一身粗布麻衣、笑容市儈中帶著熟悉的巴結意味,大白天還一身酒氣,這樣的人張管事見得多了。看著厲害,實際碰到有錢有勢的人屁都不敢放一個。

他還不至於怕這樣的人。

“張管事,不如選我吧?”沈曜笑眯眯地道。

張管事又恢複了傲慢的神情,“你是何人?”

“我叫沈曜,家住在牛家村,不過我欠了賭場一大筆錢,剛把房子賣了,目前睡在賭場裡。我跟瘦猴一樣,都是無父無母,自在瀟灑。隻要給口飯吃,什麼都願意乾!”

賭場老板小聲道:“他就是我跟您說過的沈曜,我們賭場的招牌打手,人沒什麼毛病,就是喜歡喝點兒小酒、賭點兒小錢、逛逛窯子。哦,有的時候喝醉了喜歡逞凶鬥狠,一言不合就跟人動手。不過多虧了他啊,我這賭場沒人敢鬨事。”

張管事越聽眼睛越亮,瞥了眼沈曜那壯實的胸肌、手臂肌,心裡一動。

他不動聲色地問:“多大了?”

“二十九。”

“二十九?這可算老光棍了,還沒娶親?”張管事納罕地問。

沈曜嗐了一聲,“娶過一個,跑了。說我愛賭錢,喝醉了愛打人,為了還債家產田地什麼都賣了,說跟我過不下去。嘁,臭娘兒們,就是嫌貧愛富!當初打她還是打輕了!”

沈曜叉著腰惡狠狠地道。

張管事嘴角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忽然道:“就你了,跟我來吧。”

“誒!”沈曜響亮地應了一聲,跟著張管事走了。

屋裡的人麵麵相覷,瘦猴不解地問:“曜哥為啥要編造出自己有一個婆娘?剛剛那管事不是說,娶親的不要嗎?”

“彆多問!管好你們自己就行了!”賭場老板斥了一聲。

“老板,剛剛那人到底是誰啊,什麼來頭?”有人好奇地問。

賭場老板嗤了一聲,“一個姨娘身邊的小管事罷了,真把自己當根蔥。”

幾天後,也就是伯府老夫人六十大壽的這一天,沈曜被引到了內院,進了一間門待客用的廂房。

進門之後,他看到床上影影綽綽地躺著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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