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秀秀也很上道的問:“那你怎麼跟你爸說?”
“我就說在車間被另一個廠的老板看中了,他請我去他店裡當店長。”
許秀秀想到他們老板上次還帶朋友來廠裡看過,老板的朋友肯定也是老板,昕華這麼解釋倒也說得過去,反正家裡的人又不認識她們老板。
琢磨了片刻,許秀秀就表示記下了,她下次也這麼跟家裡說,順便對小夥伴表示了羨慕和佩服。
許秀秀是真的很佩服許婭筠,老板讓她當店長,不就等於整個店都交給她管嗎?許秀秀從來沒當過官,自從進了廠裡,知道車間組長每個月的工資都比普工高一百多的時候,就心裡暗下決心,再過兩年她變成了熟練工,也要努力當個組長!
結果她現在才上幾天班,工錢都沒算過,跟她一起出來的昕華就當上店長了,不但如此,昕華說她每個月四百五還包吃住,每天隻要打扮的漂漂亮亮去賣衣服,又住著老板給租好的樓房——這哪裡是打工嘛,簡直就是去享福的!
許秀秀不知道小夥伴說的獎金,其實是利潤提成,她想可能就像他們廠裡的組長一樣,每個月比她們多一兩百,那昕華每個月就有五六百了,許秀秀覺得她再乾兩年要是每個月都能賺六百,一年就有七千多,她該去燒香拜佛了。
難怪昕華不肯待在廠裡,廠裡是你做了多少就給多少,昕華就算再能乾,老板也不會立刻就給她當組長,廠裡那麼多熟練工在呢!而且昕華還不像她從小做家務種地什麼都要乾,昕華在他們村裡可是出了名的不會乾農活,當工人不一定賺得比她多。
許秀秀想到這些,也釋然了,她也挺好的,在廠裡踏踏實實賺錢,明年年底領了工錢就寄給家裡,要不是昕華拉著她來羊城,她現在哪裡有這麼安穩的日子。
“對了昕華,你知道翠翠怎麼樣了嗎?”許秀秀一臉後怕的道,“我到廠裡的第二天,才想起來給她打電話,她說覺得曾祥那裡不太好,我讓她來我們廠裡,她又不樂意,沒想到昨天給我打電話,想叫我去她那裡,說她問了一起乾活的人,彆人每個月都有四五千!你說這是乾什麼工作,印鈔票嗎?”
自從到了羊城,許婭筠發現火車上的那些遭遇,都好像上輩子那麼遙遠的事了,沒想到許秀秀還真的跟劉翠有來往,劉翠也是變得快,這才不到十天,不但接受了現實,甚至還想幫曾祥發展隊伍?
“那你就彆和她聯係了。”許婭筠聽得出來,許秀秀並沒有被劉翠忽悠住,也就沒有多說,轉而問她什麼時候休息,“我這裡有幾身衣服,老板直接從店裡給我的,你跟我身形差不多,有空過來挑兩件帶走,也省得自己花錢再買衣服。”
許秀秀沒打算花錢買衣服,對小夥伴一上班就有新衣服穿不完的新衣服卻很羨慕,但也隻能遺憾的道:“每個月都有一天休息,可是我才上班,至少要乾滿半個月才能休呢。”
“那你把我店鋪地址記下來,有空就直接過來,對了,你們廠裡有同事要逛街買衣服的,也可以告訴她們,到了我店裡報你名字,我給她們算熟人價。”許婭筠隻是臨時想起來,就這麼叮囑了一句,毛衣廠的工資不低,上班的也大多是年輕女孩子,正好做她們的生意,就是不知道“有熟人”對這些女孩子算不算吸引力。
省內電話也不便宜,聊了兩三分鐘,許秀秀反而催許婭筠掛斷,彆再浪費錢。許婭筠想想該說的也說完了,便掛了電話。
許昕華的父母這會兒應該還在地裡乾活,農村隻有天黑了他們才能歇下來吧,許婭筠記下晚上再給他們打電話,這會兒又撥通了鬱白文的大哥大。
許婭筠對鬱白文說,她剛結了錢,順便買了點水果,想去他們家坐坐,不花錢就住他們家房子,是她占了大便宜,不親自上門感謝他的家人,她心裡也過意不去。而且她對開店又有了些想法,正好碰到一起商量下。
說了這麼多,其實許婭筠就是想去見見大老板,她可沒忘記,鬱白文的名片上,他隻是服裝廠的副經理。鬱白文才二十五六歲而已,他父親應該不會超過五十多,而且人家自己當老板,就是他現在七八十歲,隻要他不想退休,也沒人能不讓他乾下去。
許婭筠誌不在店麵,而是想加入他們這個家族企業,那大老板的態度就至關重要了,也該去他們麵前刷刷存在感了。
鬱白文父母其實也早就想見見許婭筠了,尤其是在知道他吃了那麼大的虧,讓出了百分之五的利潤後,他們對這個眼光頗為毒辣、胃口也不小的姑娘就更好奇了——許婭筠現在要的是總利潤的百分點,已經不能算純粹的打工妹了,要是她沒有與要求相匹配的能力,他們也不會答應。
鬱白文之前考慮到許婭筠還要去照相館幫忙,也沒那麼多時間,就沒有提起這個,現在許婭筠主動表態,他當即便道:“也不用買水果了,你先來店裡吧,正好忙完去我家吃飯。”
許婭筠應的很好,掛了電話還是在街口稱了幾斤水果,以後混熟了或許不用在意這些細節,但是第一次上門總不能兩手空空,她還想給大老板留個好印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