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雖然氣候濕潤,可八九月的天還是悶熱得很。
往城北那邊有一處大院,占地麵積挺廣 ,就橫在城中。
和周圍繁華的商鋪什麼的比較起來,看上去格格不入極了。
按理說這麼一塊地,地理位置也優越,但凡是個有腦子的開發商都會有點兒想法。
然而有沒有想法是一回事,買不買的下來又是另一回事。
不僅因為這地價貴,更主要的是這院子早就被棠氏集團給盤下來了。
這裡不會拿去開發,是人專門買來給老人家養老用的。
不過老人家喜歡熱鬨,心也善。
雖然院子不會拿去開發,卻樂意拿來租賃。而且專門租給那些家境困難,手頭拮據的人。
這不,前些天又租出去了一個。
夏天本就炎熱,正午時候的太陽更是毒辣。外麵蟬叫個不停,樹葉之間落下的光斑落下,像是灑了碎金似的。
棠梨昨晚上剛和朋友通宵打了遊戲,今天是周日,不用上學。
她剛吃了飯沒多久,回了房間正準備躺著睡個午覺,好好休息休息。
廚房那邊便傳來了曾桂蘭的聲音。
“乖孫兒,你睡了嗎?”
她眼皮都在打架,聽到了曾桂蘭的聲音後還是下意識地應了。
“沒,什麼事外婆?我正準備午睡呢。”
平日裡跟誰都是一張臭臉,冷言冷語的棠梨,隻有對著自家外婆時候語氣才勉強算得上溫和。
“沒睡正好。我前幾天給你說的事情你還記得不?今天大院裡要來新鄰居,是個單親媽媽還帶著兩兒子。大的那個身體不好,體弱多病的,小的那個才四五歲,剛上幼兒園。”
“他們剛從南城那邊過來,一路上舟車勞頓的肯定也沒什麼力氣了。今兒周末也你也什麼事情,你去大門口幫他們搬搬東西成不?就當運動運動。”
棠梨一聽皺了皺眉,不大樂意。
外頭這烈陽高照的,這麼大熱天,誰都不高興跑出去受罪。
這麼想著,她正準備開口拒絕,不想沉寂一年都沒什麼動靜的係統聲音驟然響起。
【尊敬的宿主你好,工具人係統正在優化中,請稍候。】
【優化完成,正在加載劇情……】
這麼突然一下子,棠梨嚇了一跳。
畢竟這什麼工具人係統除了在自己穿過來的當天綁定了自己之外,便一直處於休眠中。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棠梨見它沒什麼反應有些不耐煩地開了口。
“嘖,你是死機了還是重啟了,怎麼加載個劇情都要加載這麼久?”
【親愛的宿主,我如今的情況相當於正常人一年沒用腦子,反應慢些沒什麼好奇怪的,請你見諒。】
“……”
艸,反倒還是我的錯了?
棠梨這下子睡意全無,沉著臉色,就這麼坐著等著這係統加載信息。
等著等著,她的思緒也因為這沉寂已久突然啟動的係統而不自覺飄遠了好些。
沒人知道,棠梨,也就是如今棠家的小少爺其實不是個男孩子,而是個女生。
更沒人知道她原本不是這個世界的人,而是穿書穿過來的。
還是穿成了這個文裡女扮男裝的炮灰男配。
這本書名叫《步步逼婚》,是一個霸總文。
講的是男主齊燁早年困苦潦倒,父親為了錢財拋棄了他和他的弟弟還有母親。
他從小身體不好,體弱多病。
在學校被同學孤立,老師也因為他的家境瞧不起他。可以說他少年時候受儘苦楚心酸,悲慘至極。
好在高二時候,他以全校第一的成績考入了南城一中,遇到了女主陳甜甜。
陳甜甜溫柔可愛,不像其他同學一樣孤立他嫌棄他,會給他做便當,見他生病了還會跑去給他買藥偷偷塞在抽屜裡。
在之前,齊燁的世界昏暗無光,在遇到陳甜甜之後,他的世界才有了光亮。
為了心中摯愛齊燁發奮努力,靠著超凡的智商和獨到的眼光,不到五年的時間便創下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商業帝國。
然而等到他功成名就意氣風發回南城的時候,陳甜甜已經訂了婚,有了心愛之人。
正因為早年缺愛,這才養成了之後他偏執孤僻的性格。
他對生命裡唯一的光有這超乎超人的執念,不顧陳甜甜的意願,強取豪奪。
後期黑化,將她囚禁在自己身邊。好好的霸總甜寵文,結果竟達成了be結局。
再說回這工具人係統。
這也不是棠梨自願綁定的,而是為了避免日後炮灰結局被逼無奈做的選擇。
好在棠梨綁定係統之後所要完成的任務不難。
她隻需要一邊在男主麵前保持惡毒男配人設不崩,一邊努力在背後提高男主早年時候的幸福度,做個默默無聞的工具人。
從而改變其偏執的性格,以防止他日後性格過於扭曲,脫離主線,崩壞劇情,走上be結局。
【係統加載完畢。】
【定位啟動,已鎖定。主角還有十分鐘抵達大院 ,請宿主做好準備。】
齊燁到了?!
到哪兒?大院?
之前棠梨靠著枕頭昏昏沉沉的腦子沒多清醒,聽到曾桂蘭的聲音也隻是下意識回應。
這個時候她想到了剛才她說的話,一下子反應了過來什麼。
原來前幾天曾桂蘭新租出去的那間屋子,租給的不是彆人,而是男主的母親。
“乖孫兒,你好了沒?人馬上就要到了。”
“好了好了,彆催了,我這不出來了嗎?”
棠梨一邊說著一邊穿上拖鞋推門走了出去,麵上很是不愉。
“這家人還真會挑時候,大早上的不來,下午不來,偏偏挑晌午最熱的時候來。也不知道是折騰自己還是專門來折騰我的。”
曾桂蘭剛洗了碗,聽到自家孫子還沒出門便嘟嘟囔囔個沒完。
陽光從窗外落進來,映照在她的眉眼。少年生的好看,唇紅齒白,一雙茶色的眸子剔透清澈。
明明如畫走出來般美好,卻被她眉宇之間的戾氣給生生毀了大半。
曾桂蘭瞧見歎了口氣,擦了擦手上的水上前拍了拍她的腦袋。
“彆抱怨了,人家也不容易。哪像你啊,從小錦衣玉食養著,一出生就是棠家小少爺了。”
“這和我有什麼關係?怪就怪在他們自己不會投胎,活該受罪。”
其實這些話棠梨並不是出自本心,她雖然脾氣不大好,卻也不是個壞心腸的。
隻是她如今是個惡毒男配,十句裡沒兩句好話才算不崩人設。
一旦人物ooc嚴重了,影響劇情走向了的話她就得受懲罰。輕則扣點兒氣運,近來幾天倒黴得喝涼水都塞牙的那種。
重則可能還得被電擊,當即昏倒沒命也說不定。
“你這臭小子,怎麼說話的?這種話當著我麵說說也就算了,一會兒要是敢當著外人麵口不擇言的,看我不好好教訓你!”
她說著便佯裝生氣的從門後麵拿了掃帚出來,將棠梨往門外趕去。
“趕緊去,彆讓人家等久了。”
棠梨靈活地避開了曾桂蘭呼啦過來的大掃帚,伸了個懶腰懶洋洋地往大院門口方向走去。
她出去的時候還沒等多久,便遠遠瞧見了有一輛出租車停靠在了一旁的銀杏樹下。
這個季節的銀杏葉青綠,一簇一簇的小扇子堆著,張揚著生機,像是要把整片天空都遮擋住一般。
棠梨打了個哈欠,視線被水汽氤氳了些。
出租車的門一打開,一個身穿月白旗袍的女人先從車裡走了出來。再之後便是一個小蘿卜頭。
女人未施粉黛,可五官精致,就算麵上難掩憔悴,也能一眼看出是個大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