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喝了幾口潤了潤嗓子,這時候才留意到眼前的少年生的唇紅齒白,雪膚黑發的,很是好看。
“秦大妹子,你這大兒子長得真俊,還懂禮貌。不像裡屋棠梨那小子,長得人模狗樣的,一點兒也不知道尊老愛幼。”
“你叫齊燁是吧?看你年紀跟棠梨差不多大,上高中了嗎?”
對於沒有惡意的人,齊燁的態度雖然不算熱情,卻也溫和。
“剛讀高二。”
“高二?那就是十七歲,那還真和棠梨一樣大。”
劉光將杯盞放下,秦婉這個時候已經帶齊明去裡屋換褲子了。
他想起剛才和女人閒聊時候說起的事情,有些疑惑地問道。
“你媽剛給我說你們好像是從懷河那邊搬來的,那你上學呢?也是在懷河嗎?”
“之前是,現在轉到南城一中了。”
劉光一聽樂了,笑著拍了拍大腿。
“嘿,這不巧了嗎?棠梨那小子也在南城一中,你剛轉來對學校還不大熟,明天上學的時候你跟著他一起吧,也省得找教學樓了。”
聽了這話齊燁的臉上沒有一點兒笑意。神情也冷淡。
他的眸子是純粹的黑色,外麵夏日陽光明媚,流淌進來了滿屋子,卻映不進他的眉眼。
男人沒太注意到這些,他是個話癆,一邊喝著茶一邊叨個沒完。
齊燁不是個會聊天的,卻也時不時搭幾句話。聊得也還算不錯。
“喲,你這手怎麼回事?怎麼紅了?”
他說得正起勁,餘光瞥到了一旁少年的手。指節處有些紅,像是被勒的,有幾處還破了皮。
齊燁一怔,抿著薄唇握住了手,不自在得將指間的紅痕給遮掩住。
然而藏住了劉光也能隱約猜出這是剛才拎行李給勒的。
他當時都特意挑了大件得拿,沒想到少年隻是拎了個小箱子就磨破了皮,留了紅印子。
棠梨這個真正養尊處優的大少爺皮糙肉厚,齊燁這個窮小子反倒身嬌肉貴。
想到這裡劉光忍不住咂舌。
——這兩個人會不會是什麼抱錯了的真假少爺?
這個想法來的荒唐,劉光這麼想著,自己給自己逗樂了。
齊燁聽到笑聲,掀了眼皮不解地看了過來。
“沒什麼,我就是瞎想瞎樂嗬,不用管我。”
劉光將手裡的茶水一飲而儘,見沒自己什麼事情了便起身往裡屋裡喊了一聲。
“秦大妹子,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你們剛搬來慢慢收拾,我就不打擾了。”
“我就住在靠大門右邊那屋子,你有什麼需要幫忙的過來找我就成,都是鄰裡彆客氣。”
秦婉聽見了趕緊牽著換好褲子的齊明出來,齊燁也跟著一起將劉光送出了門。
男人一走,少年這才微皺了皺眉,攤開手看了看上麵的紅痕。
“哥哥,你手受傷了?我這就去給你拿藥。”
齊明剛哭完,眼睛還紅紅的。
他一瞧見少年手上的紅痕,連忙抬起手擦了擦眼淚,倒騰著小短腿噔噔跑回了屋拿了一瓶藥膏出來。
齊燁不僅身體不好,還是個易留痕體質,而且對疼痛也很敏感。
真真正正的身嬌肉貴,稍微磕碰下便會烏紫一片,過好幾天才會好。
剛才劉光在,他自尊心強,不喜歡在人前表露出分毫的脆弱。
直到男人走了,齊燁這才攤開手查看。
秦婉剛鋪好床,看見齊明進來拿藥膏便知道齊燁又傷著了。
她放下手中的事,看過來仔細瞧了下他的手。
少年的手白皙修長,骨節分明,連指甲蓋都透著好看的粉。
隻是上麵有幾道紅痕,突兀地破壞了這如玉的美感。
“還好,沒破皮出血。”
秦婉鬆了口氣,用手摳了點兒淺綠色的藥膏輕輕塗抹在了少年的手指。
她不是頭一次瞧見這種紅印子,隻要齊燁稍微磕絆下,或者被人用些力推攘,身上都會留有痕跡。
隻是這一次秦婉也不知怎麼的,看著這紅印子時候突然想起了剛才在院門口桀驁跋扈的少年。
“那個阿燁啊,我聽劉哥說你和那棠梨好像是一個學校的,他也在南城一中,而且還是那兒的校霸,打架很厲害。看他剛才的態度,我感覺他好像不大喜歡我們。”
“我倒是沒什麼,就是你和他一個學校,要是他說了什麼你千萬要忍著,彆和他起正麵衝突……”
秦婉沉默了一瞬,將藥膏蓋子慢慢擰緊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反正你當心點兒就對了。你這麼嬌氣,拎個行李都能勒傷。”
“我怕他一拳把你打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