淦!
不要!
老子一身傲骨,去你媽的舔狗!
以為棠梨沒聽到自己說話,齊燁頓了頓,起身坐起湊近了些開口。
“棠梨,剛才的事情我……”
“媽的,都說了今天這事是意外,你他媽不準再提了聽到沒!”
齊燁的話還沒有說完,棠梨反倒先炸了。
她煩躁地抓了抓頭發,對於這種不可控性的事情她總是會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這件事該道歉也是我給你道歉,是我他媽半夜閒的慌非要翻窗進你房間!是我非要拿掃帚給你打什麼螞蚱!”
“是我剛才腦抽非要抬頭,這他媽才……反正和你沒關係,是我的錯行了吧!我給你道歉!對不起!所以這事能不能彆提了!艸!”
棠梨反應太大了,齊燁原本想出聲安撫,讓她不要在意這件事。
結果被她突然的發作給嚇到了。
大約的怕隔壁屋子的秦婉給聽到,她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壓得低,可語氣頗為咬牙切齒。
眉宇之間也是戾氣,整個人像是一點就著的火.藥似的,特彆暴躁。
齊燁與其說是被驚嚇到了,倒不如說是一種難言的難堪。
不僅是因為棠梨過激的反應,更多的是因為她竟然這般排斥自己的碰觸。
對於棠梨的親近他剛才心裡有多竊喜,如今對比起來就有多諷刺。
棠梨看著少年驟然煞白的臉色,以為是自己剛才反應太大,語氣太差把他給嚇到了。
她也知道自己這樣不大好,畢竟人也沒做錯什麼。
可是她就是這麼個脾氣,一時半會兒想改也改不了。
“……抱歉齊燁,我剛才太激動了。”
“我心裡煩,我好不容易都平複下來了,你下一秒又給提了起來。我就沒忍住發了脾氣。不過你放心,我沒彆的意思,我就是覺得……”
“你覺得惡心,是嗎?”
齊燁很少有這樣難以克製自己情緒的時候,他的眉眼是低垂著的,然而他的手卻緊緊扣著床邊位置。
手背的青筋因為用力凸起些許,更襯得他膚色皙白。
然而棠梨是個缺心眼的,再加上她此時思緒也亂。也沒太注意旁的事情。
下意識順著齊燁的話接了下去。
“惡心倒說不上,就是這,這我們兩個男的,這麼碰上了還是不大好。”
她摸了摸鼻子,心裡因為那一瞬心跳過快而心虛著都不敢怎麼往齊燁方向看。
“不過今天也是意外,這件事我們就當沒發生,之後該怎麼就怎麼,你也彆提了。我真沒怎麼在意,我回去睡一覺,睡一覺就好了。”
“那沒什麼事我就走了,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再來找你補習。”
棠梨說著也不看身後人什麼反應,生怕自己再待下去,月黑風高夜把持不住自己。
趕緊趁著那股子邪念給散了的時候,三兩下翻窗離開了。
齊燁坐在床邊,額前的頭發細碎,月色清冷,而他的眉眼裡的情緒晦暗不散。
隻在聽到窗戶關上的聲響後,眼睫微動,這才掀了眼皮抬眸看了過去。
他看著窗外的少年落了地。
像是躲避著什麼洪荒猛獸似的,頭也不回,跑的特彆快。
齊燁就這麼靜靜注視著棠梨的身影,直到完全消失在了視野之中後這才沉默地收回了視線。
他覺得自己可能真的有什麼心理方麵的問題。
哪怕秦婉之前說過,朋友之間的占有欲是很正常的,喜歡和朋友親近也是無可厚非的。
可是為什麼他會在棠梨碰觸他的時候那麼渴求,甚至險些起了反應。
他不能因為隻有這麼一個朋友,他在意她,在意得過了頭。
在意得將所有的情感全部都寄托在了她一個人身上。
這是病態的。
他不能,也不該這樣。
齊燁知道那種被不喜歡的人碰觸是什麼感覺,每每想起他都會惡心作嘔。
棠梨會那般反應才是正常的。
不正常的是他。
他竟然有那麼一瞬間因為親吻的不是她的唇而感到可惜。
齊燁覺得他好像生病了。
他變成了自己最討厭的那種人的樣子,惡心又齷齪。
外頭的月色很柔,從剛才少年離開的地方緩緩流淌了進來。
一切好像都沒發生,隻是空氣裡還殘留著棠梨身上淡淡的茉莉花香。
還有他唇下那柔軟溫熱的觸感。
他下意識碰觸了下那裡,甚至還在回味。
意識到自己在乾什麼後齊燁身子一僵,眼角也隱隱紅了起來。
他咬了咬唇,抬起手用手背擦拭著那處,就像是之前洗澡時候擦拭北那男人碰觸的地方一樣用力。
一下一下,直到那裡隻有疼痛。
疼到他自己完全沒法去回味那種觸感的時候,他這才紅著眼眶收了手。
那裡是沒感覺了,可是心頭的酸澀卻如何也止不住,最後湧了上來。
化作一顆一顆的淚珠從他的眼角緩緩滴落下來。
齊燁哭的時候從來都是克製隱忍的 ,再難受也很少有發出什麼太大聲響的時候。
他就這麼坐在床上,低著頭將臉埋在了膝蓋裡,而後蜷縮成了一團。
身體在顫抖,唇齒之間也有些隱約嗚咽,聲音斷斷續續。
跟他滴落的淚珠一樣。
夏天的夜晚又聒噪又靜謐。
外麵蟲鳴鳥叫聲不絕,裡麵少年的哭聲細碎。
齊燁剛敞開些許的心房,又一次緩緩合了上來。
他將自己嚴嚴實實抱著,跟蠶繭一般,與外界隔絕。
“……臟。”
我好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