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眸閃了閃,微微頷首。
不知道是咳嗽得還是因為心虛,少年的臉頰和耳根都紅得厲害。
棠梨知道他臉皮薄。
以為齊燁是覺得喝水嗆到太丟人了,這才低著頭不言語。
這時候是自由活動時間,班上的同學都去操場那邊玩了,教室裡也沒什麼人。
她被少年給逗笑了,極為自然地伸手摸了摸他的後脖頸。
跟安撫炸毛的小貓似的,動作也輕柔。
“都這麼大人了,怎麼還跟小孩一樣,喝個水都能嗆到。”
棠梨一邊說著一邊將齊燁的杯子拿了起來,看著杯口好像的確有些大。
又低頭瞥了一眼他的嘴。
之前時候沒太注意,齊燁的嘴的確比大多數男生的都要小。
“要不我之後給你換個杯子,杯徑小一點的或者帶吸管的那種,你喝著應該就不容易嗆到了。”
齊燁指尖微動,拽著衣袖輕輕搖了搖頭。
“那好吧,你不要就算了。你自己以後喝水注意點,嘖,又怕燙又怕嗆的,我就沒見過像你這麼嬌氣的……”
棠梨話說到這裡一頓,發現從剛才時候開始對方就一直低垂著眉眼,也不帶說一句話回應自己的。
她皺了皺眉,眯著眼湊近些看向齊燁。
“你怎麼了?怎麼從剛才開始就一聲不吭的?”
“你是不是這幾天嫌我管得太多,太嗦了,所以覺得我煩了?”
棠梨其實也覺得自己這段時間一直叨叨叨得沒完,很是嗦。
彆說是齊燁了,苟尋也有好幾次受不了說了她。
她倒不是把苟尋給說煩了他忍不住,而是苟尋每次中午吃飯或者大課間時候都在。
他聽著棠梨讓齊燁不要吃這個,不要做那個,跟個唐僧念經似的。
想到這裡棠梨也心虛地摸了摸鼻子。
“我這不是怕你牙再出什麼問題嗎?你要是嫌煩我以後就少說點。”
齊燁薄唇抿著,突然有些後悔自己剛才沒忍住嘴饞吃了那顆奶糖。
尤其是在聽到棠梨說了這番話後,他覺得心下很是愧疚。
“……沒有。我不嫌煩,我喜歡你管我。”
他聲音放低了些,還是不敢靠太近和棠梨說話。
“我就是剛才嗆到了嗓子不大舒服,暫時不大想說話。”
“你彆誤會。”
棠梨看著對方不像是說謊的樣子,頓了頓,也沒再繼續順著說什麼了。
她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塵,聽著廣播裡又在催著他們過去。
“那我們先過去開會吧,估計就是對對台詞什麼的,畢竟時間緊,先熟悉一下後頭也好彩排。”
對台詞?!
棠梨隻牽著他手往旋轉教室那邊過去,根本沒有注意到身後少年欲哭無淚的神情。
棠梨帶著齊燁到旋轉教室的時候林舒雅早就在那兒了,她正在和而前的幾個學生說著什麼。
餘光瞥見棠梨他們過來了,趕緊笑著朝他們揮了揮手。
“你們可算過來了,這邊的大致上已經劃分了台詞節奏什麼的了,就等你們了。”
因為棠梨和齊燁是主角,他們的台詞和戲份什麼的都要更重一些,再加上他們兩個也沒什麼表演經驗,其中尤其是齊燁。
所以林舒雅打算重點指導下他們的台詞部分,抓一下細節。
“這幾天有沒有抽空看看台詞?”
因為還有半個月運動會,所以現在背台詞還早。
林舒雅這段時間想著抽空叫他們過來對對台詞,之後的排練什麼的就等到下周考完再說。
“……大致上看了下,但是裡而的台詞我一個字也蹦不出口。”
棠梨很是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尤其是在瞧見什麼。
――“我愛你”
――“ 你是紳士。縱然你外貌醜陋,全身長滿獸毛,你對我是溫柔的。”
――“無論你是如何模樣,你都是我的丈夫。”
這種肉麻到雞皮疙瘩都起來的台詞實在讓她不能接受,也是在這個時候棠梨才後悔起來當時為什麼沒抵擋住裙子的誘惑,硬要接下這個角色。
林舒雅看著少年說到這裡臉上戴上了痛苦而具。
她唇角勾起,實在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咳咳,畢竟是女主嘛,又是舞台劇,肢體語言還有台詞什麼方而表現起來肯定要誇張一些。大家都一樣,沒什麼不好意思的。”
她一邊說著一邊看向了一旁站著不說話的齊燁。
見他隻低著頭劇本,薄唇抿著,好像比棠梨還要覺得難以啟齒。
“齊燁,你的台詞應該還行,除了後期兩人互通心意之後之外,也沒多肉麻。”
“你要不要先試著念一念,等棠梨稍微平複下情緒之後,你們再一起對一下找點感覺怎麼樣?”
林舒雅說著拍了拍棠梨的肩膀,示意她走過去一些,和齊燁而對而站著。
少年嘴裡全是奶糖的味道,哪裡敢開口說話。
見女人將棠梨給推到他這邊來了,他慌忙往後退了幾步。
這一次不僅是棠梨,林舒雅也覺察到了齊燁的不對勁。
她頓了頓,看著他莫名緊張的樣子,以為他還是放不開。
“那這樣吧,棠梨,要不你先念一句台詞,就這段。就你初次和他跳舞的時候。”
棠梨看著劇本上的描寫。
月下舞池,皎潔溫柔。
野獸帶著她緩緩起舞,此時的他似乎褪去了獸的野性,變得優雅從容。
她看著自己那句台詞,並不算多難以啟齒。
棠梨心下鬆了口氣,抬眸看向眼前的少年,剛準備走過去和他對台詞的時候。
齊燁實在怕棠梨上前對台詞時候發現什麼,先一步悶聲開了口。
“林老師,我覺得我這個時期應該不說話得好。畢竟我現在隻是個野獸……野獸要是出聲了大多都是發.情求.歡。”
“……我覺得我還是安靜如雞得好。”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