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棠梨是在齊燁所在的班級考試, 然而齊燁並不在五班。
而是在樓上七班。
苟尋瞧見了齊燁的考場和自己在一起後,又看著棠梨一臉鬱悶的樣子,最後實在沒忍住笑了出聲。
“哈哈哈哈我他媽一個爆笑, 梨哥你剛才不是還N瑟你在五班考試嗎, 可你在五班有什麼用, 人齊燁和我在一個班考。哈哈哈哈爽啊, 天道好輪回, 蒼天饒過誰!”
“……滾。”
要不是這時候走廊到處都有人走動, 棠梨肯定直接拳頭過去往苟尋身上一頓亂錘了。
齊燁一開始還沒明白兩人在看到自己考室的時候為什麼臉色各異,如今聽了他們的對話後才弄清楚了原由。
他看著棠梨神情沉鬱的樣子,莫名有些哭笑不得。
“沒事, 你和我在不在一個考室都沒關係。你這段時間很努力, 一定沒問題的。”
齊燁聲音溫和, 那雙眉眼也柔。
他本就是男生女相,一笑起來眼尾會不自覺上挑一些,平白增添了一絲媚氣。
這也是之前時候他板著張臉不大愛笑的原因。
懷河屬於鄉下城鎮, 是小地方。
那裡的人普遍文化水平不高,說好聽了點兒是樸素,往不好的來說就是粗俗沒什麼素質。
年紀小一些的還好,年紀大了的見到他這模樣總會用那種近乎下流或者鄙夷的視線打量他。
來南城之前, 齊燁都是不怎麼笑的。
棠梨盯著他看了許久,那雙茶色的眼眸剔透, 純粹澄澈。
“怎麼了?”
齊燁一頓,下意識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眼尾。
“是不是我笑起來……不怎麼好看?”
他斟酌了下字句,最後隻抿著唇折中用了這麼個“不好看”的字眼。
齊燁心下有些慌, 他平時見到棠梨總是忍不住會放鬆神情。卻少見對方像今天這樣直勾勾盯著自己。
“你,你要是不喜歡我這麼笑我以後就不笑了。”
“沒沒沒, 你彆多想。我就是以前時候沒注意,今天才發現你笑起來的時候這裡會往上挑一些,而且不哭的時候你這裡好像也比大多數人要紅一些,跟畫了眼線似的。”
棠梨說完頓了頓,有些不好意思地抬起手撓了撓麵頰。
“挺好看的。”
其實在之前時候齊燁大多隻是彎著唇笑,不是棠梨沒注意到。
他知道隻是自己的長相柔媚了些,和他品行什麼也沒什麼關係。隻是他還是不大喜歡自己看上去太過輕佻像是隨時都在勾人似的。
所以一直都垂著眉眼,刻意收斂了些。
齊燁見棠梨臉上沒彆的什麼異樣的情緒後,心下這才鬆了口氣。
“這個給你。雖然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但是從我第一次奧數比賽得獎之後我就一直帶著它,用它答題。算是我的幸運物。”
他薄唇抿著,將筆袋裡的一支黑色的簽字筆遞給了她。
“你要是不嫌棄的話就拿去用吧。”
“不嫌棄不嫌棄,我這個連筆都沒有的人能有筆用的就不錯了,哪裡敢嫌棄。”
要不是棠梨說這話,齊燁和苟尋都沒意識到眼前人手上什麼都沒拿。
彆說筆袋了,連個筆都沒有。
“不是吧哥,你還給我說什麼好好考試呢。你這連個筆都沒有,你考什麼呢。”
“我平時上課不是睡覺就是打遊戲,哪用得著筆?”
她一點兒也沒覺得這有什麼不對,將齊燁給她的那跟筆揣在了兜裡。
“而且每次陳甜甜都會給我,我帶不帶都有筆用,也沒把這事放心上。”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齊燁之前時候就發現了,棠梨家裡也沒筆,每次都是他自己紙筆過去給她用的。
原以為她的筆袋什麼放學校了,結果她壓根就沒買過筆。
他下意識想起了陳甜甜說棠梨從不看天氣預報,所以她每一次都會提前多備一把拿給她。
齊燁知道這些他也可以慢慢觀察,慢慢記下,慢慢學。
因為他和陳甜甜不一樣。
後者認識了她兩年,他連一學期都沒到,自然很多事情知道的都不全麵。
然而在真正了解到原來兩年的差距會這般懸殊的時候,齊燁心裡還是有些難受。
並不是因為陳甜甜如何,他隻覺得自己好像錯過了很多。
心下落寞。
齊燁突然的沉默棠梨沒注意到,一旁的苟尋反倒先留意到了。
不過他當時沒說,等到棠梨進了考場之後。
苟尋在跟他上樓時候這才裝似無意地開口說道。
“其實你不用太在意這些,不僅是陳甜甜還是隔壁的薑雪兒。說實話,我作為一個男的,要是要我選我肯定不會選你。”
齊燁腳步一頓,掀了下眼皮淡淡看了過去。
他沒生氣,隻是在靜靜等著少年的後話。
“我沒彆的意思,我就是想給你說下我個人的看法。我是覺得吧時間長短和感情沒什麼所謂,你看陳甜甜巴巴暗戀了梨哥兩年,有什麼用?人不知道也就算了,有段時間還想把她和你湊合成一對。”
這件事齊燁知道。
從先前時候棠梨和張曉虎他們去男校那邊玩遊戲,她讓他載陳甜甜回去的時候就覺察出了她的意圖。
不僅是陳甜甜不樂意了,當時他也被氣得不輕。
苟尋見齊燁聽進去了,這才不慌不忙地繼續說道。
“所以啊,感情這東西玄乎,講究的是個感覺。梨哥能選擇和你處,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你基本上沒情敵,更沒必要患得患失。”
“什麼意思?”
前麵的還好懂 ,對方說到越後麵齊燁反而聽不明白了。
“謔,還能什麼意思?梨哥放著那兩大校花不要,選擇和你處,這不就意味著比起女的她更喜歡男的嗎?”
苟尋斟酌了下語句,儘量用通俗簡單的方式給他說清楚。
“就是你要是個女的的話,或許你情敵還挺多,畢竟梨哥還挺受歡迎的。可你是個男的,你這款在男生堆裡那是一萬個人裡都找不出一個能比你漂亮的,他想劈腿都難。這不就相當於沒情敵了嗎?”
他一愣,而後明白了對方是在誇自己不由得紅了耳根。
“……謝謝。”
“彆介,這有什麼好謝的?我就是怕你又鑽牛角尖和梨哥鬨彆扭,你們要是一有什麼矛盾,你倒是沒什麼事,我和虎子可就慘了。”
苟尋一方麵怕棠梨發脾氣是真,另一方麵他主要覺得齊燁這性子太像他媽了。
他每次都沒辦法放著不管,所以大多時候都沒忍住多逼逼了幾句。
不過齊燁比他媽有福氣多了,遇上的是棠梨這樣的人。
他那個爸除了有點錢之外基本上不是個東西,成天在外應酬也不回家。
平日也就算了,連他媽生日時候也不回來。
苟尋已經不止一次瞧見他媽偷偷抹眼淚了,也不止一次在夜裡客廳時候看到她熱菜等著一個淩晨晚歸的人。
他很多時候都想勸她要不離了得了,各過各的。這夫妻不像夫妻,這日子過著實在憋屈。
但是沒辦法,她喜歡那個男人,寧願一夜一夜等著,強顏歡笑,患得患失,也不願意和他分開。
所以很多時候苟尋在看齊燁的時候會多多少少代入些他媽的影子,並不是什麼覺得他生得女氣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