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1 / 2)

路任獨自一人躺進帳篷裡,小鈞又忍不住出來刷存在感。

【如果我能監控好感度,現在紀驍對你的好感度肯定是跌破地心了。他這個人自尊心很強,你就時時刻刻踩在他底線上反複橫跳,真是作死無極限。】

路任往床上一倒,說道:“好感度是什麼?能吃嗎?我又不是來談戀愛的。”

他閉上眼睛,仔細回想紀驍的經曆。

在原本的劇情線裡,路任幾年後從北洲回來,曾經有一段和紀驍關係親密的時光。

他無處可去,寄住在紀驍家裡,兩人在茶餘飯後也聊過一些往事。

紀驍告訴路任,關於他奇特的體質,和解決體質問題的那次機緣。

紀驍是純粹的水屬性,丹田處卻盤踞著一股火行之氣。火行之氣導致他遲遲無法開辟丹田,凝聚出靈力武器成為先天武者,甚至在情緒過於激動之時還可能會走火入魔失去理智。

在高三的武道實踐課裡,他意外和大部隊分開,跌入溶洞。溶洞裡有罕見的冰火蠑螈,紀驍不敵蠑螈受了重傷。

生死交加之際,紀驍爆發了丹田處所有淤積的真氣,殺死蠑螈。他也因為水火靈氣相衝突導致經脈爆裂失去意識,好在那蠑螈的血液恰好有化解淤積之氣的功效。

紀驍在異獸的血液裡泡了七天七夜,自此解決了丹田處淤積的火行之氣。

經脈堵塞恰好是路任身體的問題,他卻不準備搶紀驍的機緣。

紀驍是這一條劇情線的天命之子,改了屬於他的關鍵劇情,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更重要的原因,是路任的武道本心。

路任很清楚,什麼天道氣運,什麼SSR卡都是靠不住的,唯一可以相信的就是屬於自己的實力。

搶人機緣獲得的實力,終究是歪門邪道,心思澄淨才能登上武道巔峰。

路任在無數次的死亡中,悟出了武道本心。

可惜限於劇情,他要麼是廢材資質,要在在劇情的操控之下,為了“愛情”做出愚蠢的舉動,放棄武道本心。

***

半夜的時候,路任猛地睜開眼睛,坐了起來。

或許是因為睡前把紀驍線的劇情仔細回想一遍,路任一直在做夢,夢裡看見了很多熟悉的不熟悉的臉。

他爬起來,揉了揉臉,決定出去轉轉,把那些此時不該出現情緒壓抑下去。

營地附近有條河,方便取水洗漱。

路任沿著河邊散步,感受到涼風拂麵而過。今夜月光不錯,不需要照明也能看清楚道路。

他挑了個樹叢後的隱蔽角落坐下,開始發呆。情緒還沒整理好,路任聽到身後有聲音,像是在打電話。

路任眉毛微微一動,放緩了呼吸。

在另一條劇情線裡,他的身份是古武者,修習過龜息法。

如今成為普通人,效果沒那麼好,但在來人沒有防備的情況下,並不會發現此處有人。

“是是是,莊大師,我很榮幸。”

來人的聲音很熟悉,正是下午才發生過衝突的錢理。

聽到莊大師三個字的時候,路任倒是有些驚訝。在這個城市裡,能被稱為莊大師的,隻有那個齊家的客卿。

“好好,這事情您放心的,交給我了,他不過是個普通人,跑不了的。”

聲音漸漸遠去,路任也沒有動,盯著河麵想剛才錢理和莊大師的對話。

齊家和路家表麵平和,暗地裡卻多有競爭,路任父母在外出曆練之時的死亡一事,其中就有齊家活動的痕跡。

這些事情暫且不論,莊大師這個人卻有些意思。

他是路家的人,是路家埋了許久的一顆釘子。從對話聽來,莊大師要錢理在這次實踐中對某人下黑手。

武道實踐課,隻是會在最大程度上保證學生的生命安全,但年年都有意外發生。學生們出發前,也是簽了協議的。

既然想成為古武者,就必須承擔一定的風險。

“……”

小鈞目睹一切之後,也覺出些不對來。

【路任,我怎麼覺得那個錢理不對勁啊,他要對付誰?】

路任起身,伸了個懶腰:“不知道。”

說完,他就起身開始脫衣服。

小鈞:【你乾什麼?】

“洗澡啊,剛才用龜息法太緊張,出了一身汗。回去哪裡睡得著。”

小鈞:【???】

紀驍睜開眼睛,始終無法適應耳邊的呼吸聲。這是在野外實踐課,他第一次和彆人住一個帳篷。

此前的實踐課,參加的人數恰好是單數。他有失控傷人的前例,自然沒人願意住一起。

剛好,紀驍也習慣遠離人群的感覺。這次多了個路任,他被迫和不熟悉的人住在了一個帳篷裡。

他出了帳篷,沒有打擾到任何人。

營地裡很安靜,所有人都陷入了沉睡。

紀驍悄聲走了一圈,也不知為何在路任帳篷前停了下來。

他側耳聽了片刻,發現裡麵沒有呼吸聲。

紀驍眉頭一皺,拉開帳篷看了一眼,裡麵沒人。就在此時,他聽到遠處有人走過來。

紀驍轉身,恰好看到錢理從河邊方向走了回來。

錢理?路任?

不可避免的,紀驍想到了此前路任和錢理發生衝突的一幕。錢理此人,沒有什麼武德,且心胸狹窄睚眥必報。

在眾人麵前,錢理自然不敢對路任怎麼樣,可無人之時,就不好說了。

紀驍想到這裡,腳下一蹬,向著河邊奔去。

古武者的視線在夜裡並不受影響,更何況紀驍體質本就比旁人要好,他能清楚的從草木倒下的方向,判斷出人的去向。

很快,紀驍到了河邊。

月光如水,在平靜的河麵上落下點點碎星。

河水中央,站著赤一裸上身的少年,白皙膚色被清冷月色浸染出玉石的顏色。他背對著紀驍,看不清長相。

紀驍卻能清楚的知道,那人是路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