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1 / 2)

“啊,是他先動手的。”

路任下意識手一鬆,手裡的短劍哐當一聲掉在地上。

紀驍跳下來,一步一步走了過來。

路任下意識退了一步,和紀驍相處那麼久,也算是熟識了。太過熟悉之後,他便能分辨出紀驍冷臉下的情緒。

紀驍很生氣。

向來無所畏懼的路任,此時居然有一種小學生乾壞事被班主任逮了個正著的慌亂感。

不對,他慌什麼,紀驍管天管地還能管不讓正當防衛了?紀驍如果是這麼聖母腦的人,那就沒救了,走什麼武道之路,安心當被劇情操控的紙片人算了。

路任做好心理建設,慌亂蕩然無存,他向前一步,抬頭挺胸:“乾嘛?想打架?”

紀驍沒說話,從口袋裡摸出一瓶藥,塗在路任胸前的傷口。他正準備用真氣化開,就見路任後退一步。

“好癢,我自己來。”路任拒絕紀驍再度靠近。

紀驍抬眼,冷聲道:“痛不怕,倒怕癢?明明可以躲,為什麼要頂著受傷接下那招?”

路任聽出紀驍的意思,他應該是在結束的時候過來的,恰好看到了自己一劍捅死黑衣人的那一幕。

聽起來,紀驍生氣的是他戰鬥的方式,而不是心狠手辣手起刀落地弄死了一個人?

路任頓時理直氣壯起來,說:“這人從招式上就能看出來,專門做暗殺生意的,不趁這個機會弄死他,下次指不定就被他弄死了。”

紀驍皺眉,他沒想到,這竟然不是突然襲擊,而是專業的暗殺獵人。

在黑街上,為了獲取財物或者是其餘目的,下手狠辣的人不在少數,路任隻是正當防衛。紀驍生氣隻是因為他明明可以避免受傷,卻毫不在意。

如果是接賞金的專業暗殺者,那情況又不一樣了。

這種人,如果不一次解決,隻會如同跗骨之蛆,一直纏著,防不勝防。

紀驍撿起丟的短劍,走過去挑開黑衣人的口袋,果然從裡麵掉出來一塊小小的黑鐵牌。

牌子隻有一半,上麵寫了個109數字,代表這是黑市上的109賞金任務。

紀驍沉默片刻,指尖一撫,水屬性的真氣溫度降到極點,血凝結成冰。

他手腕一抖,血冰細碎,散落在地上。

紀驍拿過路任彆在腰間的劍鞘,短劍入鞘,然後遞了過去。

路任沒接,說:“這是你的短劍。”

這柄短劍,是路任拿來騙武鬥場保安的那把。

“拿去防身。”

路任看紀驍這麼淡定,反而好奇起來:“這就結束了?”

紀驍的回答是脫下外套蓋在了路任肩上。他擔心路任,出來時還沒換下武鬥服,隻把來時穿的襯衣隨意披了出來。

路任莫名其妙:“天氣那麼熱,你乾嘛?”

“傷口不要暴露在外麵,黑街……衛生不太好,容易感染。”

路任低頭,看見胸口衣服已經完全被割破,衣不蔽體,很不雅觀。

他把紀驍外套披上,又問:“喂,紀拾玖,你可是自小混跡黑街的黑街小霸王,查一查這人的來曆?”

紀驍沉聲說道:“這種人,不會留下名字,不過……”

他沉思一下,拿出手機撥通一個電話。

“你幫我查一下一百零九號任務,買命。”

“嗯,好。”

紀驍掛斷電話,說:“匿名掛的賞金任務,一百萬。”

路任聽完,大怒道:“哪個混蛋掛的!我路任的命就這麼不值錢。”

“?”

紀驍捏了捏眉心,“你的重點是不是錯了。”

路任攤手:“我這不是苦中作樂嗎?都被人掛賞金了,唯一的辦法不就是來一個殺一個,來一雙殺一雙,殺得多了,自然沒人敢來。”

紀驍深深看了路任一眼:“你和我想象的,有點不一樣。”

路任嗤笑一聲,說:“怎麼?把我當小貓咪?實話跟你說,武道實踐課裡,我是故意失散的,我還知道錢理是有目的的。”

紀驍皺眉:“那你還……”

“不博一把,我怎麼脫離路榮的控製開辟丹田。”

“你說得對。”

路任見紀驍態度有些變化,立刻打蛇順棍上。

“看吧,現在我出於重重危機之中,即使不進地下武鬥場,我依舊不安全,不如迅速提升實力。”

古武者的世界,遠不像普通人的生活那樣平靜。

選擇攀登武道之峰,必定在刀尖遊走,逃避或者尋求他人保護,是最愚蠢的做法。

武道,無路可退,隻有一往無前。

這個道理,路任早在無數次的重生中明白了。

紀驍看著他,突然笑了:“是我想岔了。”

他走上前,手遞了過去。

路任卻是不領情,手中短劍在紀驍掌心一擊,說:“彆來這一套,走吧。”

兩人離開,幽森巷子儘頭隻留下了黑衣人的屍體。

第二天早上,會有人而清理整個黑街,這些死去的人,就這麼悄然消逝。

這便是地下世界的規則。

那天之後,路任和紀驍的日常便是白日修煉,晚上到地下武鬥場賺錢順便提升實力。

路任在短短一段時間內,就打到了五十幾號的排位。

他經驗老道,下手狠辣,帶上麵具之後,沒有人知道這是一個剛剛成年的少年。

多數下注的觀眾,都以為他是某個常年遊走在生死邊緣的賞金獵人。

又是一場武鬥結束,路任坐在休息室裡給自己包紮傷口。

他背上一道長長的刀口,皮肉翻卷,看起來有幾分可怖。

路任扭著身體上傷藥,痛得齜牙咧齒。

他脖子扭得彆扭,努力半天後放棄了,把藥扔到一旁,決定不塗了。反正對於古武者來說,不塗藥也就是痛一點而已,不影響愈合。

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撿起被任性扔到地上的藥瓶,熟悉的聲音響起:“你怎麼又不塗藥。”

路任往沙發上一趴:“麻煩。”

紀驍無奈,坐了下來,細心給路任處理傷口:“你受傷太頻繁了,明明可以避免的。”

路任的臉埋在軟綿綿的抱枕裡,聲音悶悶的:“這樣解決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