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1 / 2)

幾片樹葉,悠悠落下,氣氛有些尷尬。

路任沉默片刻,吐出一句。

“放心,我避開要害了,人沒死。”

時衍走過來,蹲下身去,探了下牧清童的狀況。

路任挑眉,嘲諷一句:“怎麼?還真怕我把他給捅死了?”

時衍一點也不生氣,笑了笑:“彆生氣,我隻是檢查他是不是已經失去意識了。”

路任覺得時衍奇奇怪怪的,問:“失去意識又怎麼樣,沒有失去意識又怎麼樣?”

時衍看著暈倒在地上的牧清童,直接站起來,似乎完全沒有把他從鋸齒豹屍體下拉出來的意思。

“如果沒有失去意識,我還得帶他在這個樹林子裡轉上不知道多久,浪費時間。”

時衍冷笑一聲,之後又目光柔和地看向路任,說:“還好你突然出現,幫了我的大忙。”

這態度,完全是把牧清童當工具人用啊。

路任不免想起此前自己的猜測,時衍到底在謀劃著什麼?

他最煩這種猜來猜去的遊戲,便選擇直言問道:“你為什麼要讓他失去意識?”

時衍神色一動,似乎想說些什麼。他話未出口,又看了一眼地上的牧清童,最後隻說了一句:“這樣我才能繼續之後的計劃。”

路任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眼前的這個時衍,是不是也有什麼契機導致他自我意識覺醒,從而發現了牧清童身上的不對勁。

這才有了這一係列事情的發生。

路任想問,卻聽小鈞突然發出警報聲。

【現在不能說,我感覺到在這附近劇情糾正機製尤其強,你一說出來的話,可能會觸發重啟機製。】

路任歎了口氣,收回手中的萬物劍,問:“那接下來該怎麼辦?”

沒想到他這不帶敵意的一句問話,卻讓時衍整個人都呆住了。

時衍站在那裡,用力閉了閉眼睛,又上前一步,抬手伸了過來,手指有些微微顫抖。

路任微微皺眉,沒有動,問了一句:“乾什麼?”

時衍的手僵在半空中,說:“頭發亂了。”

路任後退一步,自己胡亂扒了扒頭發,說:“至於這麼激動嗎?奇奇怪怪的。”

時衍自我嘲諷的笑了笑說:“我之前的事做得那麼絕情,你現在還能放下芥蒂和我這麼心平氣和的交談,這倒是不太像你的性格。”

路任翻了個白眼,說:“我說你這人是不是賤的慌,非給我一見你就劍拔弩張動刀動槍的,你才覺得正常嗎?”

時衍聽到這熟悉的口吻,倒是覺得這才是他認識的路任,他笑得挺滿足,說:“那倒也不是,我隻是有些受寵若驚罷了。”

路任不搭理他,說:“少來這一套,有事說事,我們現在也頂多就是個臨時合作的夥伴關係,不要裝熟。”

時衍被路任接連不斷地懟,還是彎著眼睛輕輕笑了笑。他的眼鏡已經在打鬥之中不知下落,那雙淩厲的鳳眼完全展露出來。

時衍這段時間瘦削了不少,臉部輪廓變得更加明顯,眉眼之間的線條更加深邃。在不笑的時候,顯得有些涼薄且不好接近。

隻是,當他看著路任笑開來的時候,仿佛有柔和的月光在他眼中微微蕩漾開來,一片月朗風清的美好姿態。

時衍話題一轉,說:“短短一段時間不見,你的武學進境非常快。剛剛殺死鋸齒豹的那一劍,蘊含的劍意已經是領悟到了某種規則,真的是太漂亮了。”

路任表麵不在意,嘴角卻微微地翹了起來。

他瞥了時衍一眼,說道:“那是當然,入了武道之後我才發現,跟你糾纏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根本沒有任何意義,實力才是最重要的。”

時衍點頭:“你說的對,握在手中的實力才是最重要的,隻有強到沒有人能夠威脅你的時候,才能擁有一切……”

路任莫名覺得這句話有些耳熟,卻又想不起來在什麼時候聽過。他問:“這是你自己的人生感悟?”

時衍的神情變得有些悵然起來,他搖了搖頭:“不是,是一位故人教我的。”

說完這句話,時衍又凝神屏氣,側耳傾聽,隨後對路任說。:“我們先離開這裡,又有小型獸群往這邊來了。”

雖然兩人對於暈倒在地上的牧清童都漠不關心,但離開的時候還是得把人帶上。

路任自然是不會動的,他看了一眼時衍,抬了抬下巴:“你的。”

時衍無奈,一腳踢開了鋸齒豹的屍體。他見牧清童滿頭滿臉都是腥臭的血液,眉頭緊皺,看起來十分嫌棄。

路任不打算上去幫忙,甚至有一種看好戲的心態。

時衍這個人講究的很,平日裡都是衣冠楚楚風度翩翩的樣子,剛才那樣激烈的戰鬥之後,衣服上都沒有什麼臟汙。

路任幸災樂禍,想看他究竟要怎樣處理這種尷尬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