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2 / 2)

除去那些有些名號的古武者,不少年輕人都被帶著過來見世麵。年輕人嘛,年輕氣盛的,說話也沒什麼分寸。

幾個愣頭青在等待開席的時候覺得無聊,便在莊園外麵找了個風景不錯的地方聊天。

聊的內容自然是離不開今天宴席的主角嚴止,而作為玄武雙璧,和嚴止互彆苗頭二十幾年的路任也會被提起。

“二十七歲的古武宗師啊,真的是太厲害了。不知道等我二十七歲那年,能不能……”

“得了,你對比一下嚴宗師二十歲那年的進度,你就知道了。”

“不過,嚴宗師這一突破,我們北洲好歹也算是趕上了,不然每次學校裡來交換生都要嘲諷北洲沒有新人,宗師都是成名已久的那幾位,年輕一輩青黃不接什麼的。”

“那是,每次都聽得我拳頭硬了。”

“你是說上次西洲來的那幾個交換生?”

“嗯。”

“嗬嗬,他們也好意思提,西洲那個二十幾歲的古武宗師,誰不知道是個瘋子,手底下染了不知道多少條人命。”

“誰知道呢,時衍雖亦正亦邪也算是個人物了,西洲古武者協會這幾年可因為他都要禿了頭。”

“說起來,我才慘,輸了一大筆啊!”

“啊,你賭的路任先突破?”

幾人說的,是持續了許久多年的,在玄武城的一個賭局,內容很簡單,就是路任和嚴止誰先突破。

“你瘋了嗎,前幾年路任為了那個誰耽誤修行,怎麼可能是他先突破。”

“我這不想著置之死地而後生嗎?聽說那個誰喜歡嚴止啊,這感情上受挫了,指不定事業上就有所突破了。”

“路任也是挺慘的,感□□業雙輸啊。”

“你說今天他會不會來,我看路家人來得都差不多了。”

“他來乾什麼?自取其辱嗎?肯定不會來……”

話還沒說完,幾人就看一輛黑色的車停了下來,自車上下來的那人不是路任又是誰呢?

幾個愣頭青趕緊住了嘴,有些話在背地裡說說可以,這個時候還說,簡直就是自尋死路。

路任即便是現在修為不如嚴止,那也是二十幾歲的古武大師,是他們這一輩年輕人望塵莫及的存在。

路任和路父路母到的時候,距離宴席開始的時間還有十來分鐘。

入場接待的嚴家小輩看到他的時候,目瞪口呆,像是受了很大驚嚇。

他挑眉笑了笑,說:“怎麼?不歡迎?”

嚴家小輩回過神來,說:“啊,不是不是。我帶您進去。”

路任走到一半,覺察出現不對來。他的位置,和他父母並不在一起。

他父母被另一個嚴家小輩引著去了路家人坐的地方,而他,則是去了最前麵的位置。

路任微微皺眉,說:“怎麼,我的位置不和路家人在一起?”

嚴家小輩滲出一額頭汗,差點沒哭出來:“啊,就是,小叔公他給您安排的,貴賓座。”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大概是挑釁吧。

路任的位置就在嚴止的旁邊,而那個位置,按照慣例來說,是留給最親密的人的。

結婚了的古武者一般是留給自己的伴侶,沒有結婚的的,一般是空著的。總之,在這種場合,那個位置意義非凡。

但是對於路任和嚴止的關係來說,把這個位置留給路任,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是挑釁。

十成十的挑釁。

嚴家小輩開始懷疑,這宴席到底能不能順利結束,不會吃到一半就打起來吧?“

路任停下來的時候,倒是知道那嚴家小輩為何從門口開始就是一臉的愁眉苦臉坐立不安了。

看看嚴止這傻X乾的都是什麼事兒?

他翻了個白眼,倒也沒轉身就走,一臉冷漠地坐下。

這兩個位置,著實有點全場焦點的意思。在路任坐下之後,會場裡詭異地安靜了一瞬。

嚴止倒是八風不動,手腕上依舊纏著佛珠,一副世外高人的樣子。他現在的身份,也不用去忙那些雜事,隻需要出席就夠了。

路任給自己倒茶,然後拿出手機開始發信息。

下麵的人又是安靜了一瞬,之後才開始繼續交談。

隱隱約約有這樣的聲音傳了出來。

“嘖,果然是死對頭啊,看路大師那態度,明顯是不把嚴宗師放在眼裡。”

“嚴宗師在捏佛珠,大概怕一時衝動毀了這宴席吧?”

武薔恰好坐在這桌,她和離得不遠的古羅春他們對視一眼,歎了口氣。

他們什麼都知道,可他們什麼都不能說。

回來的那一天,嚴止就要求他們保守秘密,在孤島上的事情,一個字都不準說出來。

現在這局勢,他們真是有些看不明白。

明明路任和嚴止關係好得很,為什麼在公眾麵前還要裝成一幅世仇的模樣。

這,大概就是情趣吧?

武薔悶頭喝茶,對於旁人打探積分賽上的事情,一律敷衍過去。

路任其實是在給嚴止發信息。

【你神經病吧?讓我坐這裡看什麼?】

嚴止左手纏著佛珠,垂目看起來是在運轉心法,其實右手在桌下拿著手機。

他的信息回得很快。

【做戲做全套,你不覺得效果挺好的,剛才你坐下來的時候,我看見你爸和我爸都站了起來,生怕我們直接打起來。】

路任轉念一想,覺得嚴止說得有理。

【也是,我這邊已經安排好了,什麼時候發難?】

嚴止發了一個字。

【等。摔杯為號。】

【……】

接下來都是一些公式化的按部就班的流程,流程已經幾乎走完,路任也沒有聽到嚴止的什麼摔杯為號。

直到差不多結束的時候,總算是輪到這次的主角嚴止表現,這是一個為年輕古武者答疑解惑的環節。

眾人很是踴躍,基本上問題都圍繞在修行上的疑惑之類。

這個時候,有一個少年站了起來,問道:“嚴宗師,在修行路上您有沒有得到什麼貴人相助,或者說,對您幫助最多的人是誰?”

嚴止輕輕笑了笑說:“對我幫助最多的貴人,就坐在我的身邊。正因為在我成長路程中,他對我的重要性,我才會把身邊這個最重要的位置留給他。”

“……”

此前還有些喧鬨的會場,突然一片寂靜。

嚴止這一番話說的聽起來很誠懇,也像是在衷心感謝。隻是,在場的眾人的表現卻不是這麼回事,大多數人的表情都很是僵硬,氣氛陷入尷尬之中。

坐在不遠處的路父嚴父,甚至都站了起來,似乎準備要阻止些什麼事情的發生。

那個提問的年輕人,慌張得手腳不知道該往哪裡放了。他覺得自己做錯事情了,說不定會因為這個不合適的問題搞砸了一切。

也不怪眾人這麼敏感。

隨便哪個人坐在嚴止身邊的那個位置,這話都聽起來足夠感人,甚至還能成就一段佳偶良緣。

可惜,那個人是路任,和嚴止打了二十幾年的路任。嚴止這番挑不出什麼錯的話,放在路任身上,就變得諷刺滿滿。

路家路任的脾氣,玄武城是無人不知的。即使在這種場合,他也是說翻臉就能翻臉的。

沒想到,看起來比大師境界更有氣勢,甚至還多了些佛門古武者脫塵感覺的嚴宗師,居然還選在了這個時候火上澆油。

他端起一杯酒,說:“為了表示感謝,我敬你一杯。”

哦漏。

嚴宗師您彆這樣,你們打起來,殃及我們這些池魚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