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這邊東西不多,一並收拾好也才用了小半個時辰。
秦貞找人去沈家說了一聲。
對方吭吭嘰嘰不肯去,他隻得摸了幾個銅板遞了過去。
對方才不情不願地走了。
秦貞臉黑了黑,秦家的奴仆簡直和王氏一樣不要臉。
回去時,順手提了桶水,準備讓沈君月洗漱一下。
就在他提著水拐到自家小院那條小路時,瞧見一個細瘦的身影在不遠處的大樹後探頭探腦,見他過來,小心翼翼地左右看看見沒人這才朝他招了招手。
秦貞仔細一瞧,是原主的姨娘。
今日早上他還見了,就在王氏身邊侍候著,當時所有的親戚都認完了。
可因為她是姨娘,原先又是王氏的丫頭。
所以,她眼巴巴地看著秦貞和沈君月給王氏敬茶,給王氏送鞋,不管是誰對於她,都沒有任何介紹。
秦貞目光掃過她幾眼,素姨娘全程都掛著笑。
直到此刻,素姨娘才紅著眼眶過來找他。
秦貞提著水,快步上前。
素姨娘見他過來,眼淚啪啪地往下掉,伸手就要接他的水桶。
秦貞道:“姨娘,沒事的,不重!”
說著,就把水桶放到了旁邊,還衝著素姨娘笑了笑。
素姨娘頗有些受寵若驚地張了張嘴,眼淚滾得更厲害。
似乎生怕秦貞厭惡似的,又忙垂下頭擦了擦眼淚,顫聲道:“奴婢,奴婢就是沙子進了眼睛……”
秦貞微微一愣。
哪有姨娘跟自己的兒子自稱奴婢的。
不過仔細一想,秦貞似乎發現,原主與素姨娘之間的關係一直都挺冷淡。
記憶中,兩人每次碰麵,原主都不樂意看她一眼,甚至有著濃濃的嫌棄。
有一次還責怪,要不是因為他的生母是個姨娘,他哪至於過著這樣的日子。
素姨娘為這個一直跟原主道歉。
她可能也怕自己與兒子親昵了被嫡母不喜,所以,每次也遠遠地看上一眼,有什麼好東西,還是趁夜給送來的。
原主就更加厭惡她這樣。
這種惡性循環之後,原主連她的東西和人都不見了。
秦貞微微歎了口氣。
“姨娘,找我有事嗎?”
素姨娘抹了把淚,將藏在草叢間的包袱給拿了出來,可能因為昨晚下了霜,包袱上頭還留有水漬。
她忙用手擦了擦,小心翼翼地遞過來,垂著頭:“這是奴婢這些日子晚上沒事時做的棉衣,奴婢瞧著二公子最近又長高了不少,所以棉衣裁的時候,放寬了一寸,也不知道合不合身……”
秦貞聽得心裡發酸,一把接過包袱,摟在懷裡道:“肯定合適的,姨娘的針線一向是府上最好的。”
也正因為針線做得好,所以,王氏和秦父的衣裳、鞋襪都是她一針一線做出來的。
是以,素姨娘的眼睛早早就壞了。
現在風一吹就流淚,離得遠了還不大能看清人。
被他一誇,素姨娘眼眶又紅了起來,顫著唇一時無語。
秦貞道:“要不我現在換給您看看?”
素姨娘忙道:“不不不,現在天這麼冷……”
秦貞還是將包袱給拆開了,順手將棉衣給抖開套到了身上。
他今日穿的是夾衣,素姨娘又把衣裳放寬了不少,棉衣套上剛剛好。
秦貞挺了挺胸膛,笑道:“姨娘,覺得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