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117-119(1 / 2)

秦貞咽了咽口水, “那現在呢?他清醒了嗎?”

沈二娘子搖頭,“這誰知道,他們家鬨得挺厲害, 要不是牛嬸這些日子在咱們家酒坊乾活, 估計早就站在鎮子中心跟人八卦去了。”

說起這個, 秦貞道:“那柳三師兄的娘在咱們酒坊乾活, 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沈二娘子點頭, “咱們酒坊是二十天前開始動工的,她那時候就求上門來,因為女人力氣小,她要的工錢也比彆人少, 看在她家又是孤兒寡母的,小月就同意了。”

柳三一直與母親相衣為命。

他平時也會在鄒家的鋪子賣畫, 可運氣不太好。

又不是專業的,於是畫賣不了多少錢, 最士要的是屬於一幅畫許久賣不出去那種, 他娘則是沒事給人洗洗衣服,做個繡活什麼, 這些年年紀上來了眼睛不行了,接的單子也是越來越少。

母子兩人日子過得也是緊巴巴地,可因為家裡人口少,又沒什麼煩心事, 再加上他爹當年人好,老實,族老們對他家也挺照顧。

這次去府試向族裡借了一半的銀子。

柳三娘怕兒子不讓她去,知道他去趕考了才找過來的。

如今柳三回來了……

秦貞想著,工地的活那麼重, 柳三不可能發現不了他娘的變化,可他還能安心去私塾讀書,可見他心性比柳成俊堅韌多了。

秦貞原來還想著找柳成俊說說他娘的事,可現在聽沈二娘子這麼說,倒是歇了那份心思。

他現在多少能理解,為什麼柳三和柳成俊,見他一個新來的成績比兩人好,立馬有狗急跳牆的感覺。

要是他不出現,指不定兩人還能少個競爭對手。

秦貞歎了口氣,繼續幫著沈二乾活。

到了夏季,白晝是越來越長。

吃完晚飯太陽還掛在天邊。

秦貞領著兩個孩子玩了會球,便趁著光線好,把說好了要給鄒掌櫃的屏風圖給先打了個草稿。

當時鄒掌櫃說的時候,他隱約就個構思。

現在重新提起,多少還能記起點什麼,索性直接把大體的線稿給打完了。

看了看太陽還沒下去,便翻出曲先生借他的筆記繼續抄了起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頭響起阮氏的聲音:“阿貞時間不早了,該睡覺吧!”

秦貞應了一聲,將東西收拾了,洗漱好準備上床時,才發現沈好文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抱著枕頭在他床上睡著了。

秦貞:“……”

我這麼年輕就要育兒了嗎?

>_<

秦貞第二天到私塾時,驚奇地發現,田先生居然在他們教室。

還以為又要動員大家去縣學呢,不料田先生十分淡定地開口,“老夫昨日與你們佟先生聊了聊,覺得佟先生說得有道理,與其讓學生下來幫忙教書,還不如讓先生過來……”

秦貞與王福禮對視一眼。

所以,他這是來頂替呂先生的?

田先生剛說完,呂先生就夾著書進來了,十分不悅道:“要開始上課了,閒雜人等先行撤退……”

田先生道:“老呂你彆誤會,我就是來想聽聽你是如何教學生的,也來來學學經驗。”

呂先生嗬嗬道:“老夫教了這麼多年的書,還沒見過你這麼大的學生,也是挺稀奇。”

田先生不以為意,還舉了範進中舉,薑太公釣魚。

聽得秦貞直摳腳指頭!

呂先生說到後來懶得理他,直接開始上課。

要求回答問題時,田先生還搶答了兩次,不過都被呂先生給無視了。

下課後,王福禮拉著秦貞去茶房,小聲道:“田先生可真有意思。”

秦貞道:“確實挺有意思!”

呂先生雖然高冷,可田先生一幅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我就是賴著不走,你能把我怎麼樣,呂先生是乾著急沒辦法。

兩人算是死磕上了,而且呂先生不一定能磕得過田先生。

且這一局明顯呂先生輸了。

王福禮道:“說真的,不太明白田先生為什麼要跟呂先生搶學生呀。”

秦貞估摸著,大概是田先生覺得縣學那麼好,你們不去,非待在這種小地方做什麼吧。

大概是鄙視鏈的一種吧!

這誰知道呢,他又不是當事人。

兩人茶還沒泡好,就聽到隔壁傳來了爭吵的聲音。

王福禮雙眼一亮,茶都不泡了,拉著快速秦貞跑了出去。

果然,呂先生和田先生爭了起來。

兩人辯的是學習環境對學生成績的影響。

呂先生道:“咱們私塾是沒有縣學的環境好,可咱們私塾有一個便利點,學生少,先生更有利於抓住每個學生的弱點進行加強輔導。”

田先生則認為,三人行必有我師。

到了縣學那裡清一色的童生、秀才,先生中還有兩個舉人,再加上董大人會去授課,董大人可是京都那邊有名的才子。

呂先生是教學經驗豐富,可呂先生本身也僅僅是一個秀才。

豈能在學問上與董大人與兩位舉人先生相提並論。

更何況,這邊的學生大多都沒有參加過科舉,身份上和學問上那都與縣學的學生們差了好大一截。

這就是雞頭和鳳尾的區彆了。

更何況秦貞他們幾個過去,不一定就是鳳尾。

所以無須自卑。

呂先生繼續反駁,是金子在哪都會發光。

老師教是一方麵,學生士動學習占比更大。

田先生嗬嗬道:“閉門造車要不得……”

好家夥,兩個四五十歲的老頭兒爭得麵紅耳赤,誰也不相讓。

除了他們班的,彆的班學生也跑過來觀戰。

到了後來差點進行人身攻擊。

田先生說呂先生教的王福禮和楊喜沒有秦貞他們成績好。

呂先生說,秦貞成績好是因為人本來學習就好,再者這次考了十四人,在縣學學習的有幾人?

縣學拉走了前十名,可最後考上的也就七名,所以說還有七名是私塾裡的學生。

更可笑的是,那前十名有的還沒旁人私塾裡的學生考得好。

這說明什麼,說明縣學的教育也就那麼個樣兒……

田先生被懟得一時啞口無言,呂先生這次是勝了。

拂袖揮了揮塵土,微微抱拳道:“承讓了!”

田先生拱拱手,“那咱們就比比,給你這麼好的生源,那麼咱們就看看,誰教出來的學生在院試的時候能上榜,上榜的數量還多,上榜的成績更好!”

呂先生道:“行,您請回教您的學生去吧。”

田先生差點吐血!

這次算是铩羽而歸!

田先生一走,呂先生目光掃過眾人,緩緩道:“剛才我與老田的對賭你們可是聽到了,這次咱們私塾五個人,老夫就要讓你們五人全部過府試。”

王福禮:“……”

我可沒這樣的雄心壯誌。

王福禮雖說沒有這樣的決心,可呂先生是真有這樣的雄心。

所以接下來的時間裡,呂先生要求每天提早半個時辰來私塾,然而,並不是學習,反而是讓他們鍛煉身體。

每天中午必須在家裡休息半個時辰,晚飯後把幾個學生再集結起來踢一會球,再一起討論討論今日所學的內容。

如此過了一周,直到鄒掌櫃駕著車開開心心地來了。

站在秦貞麵前道:“七公子,那畫呢?可是畫好了?”

秦貞:“……”

鄒掌櫃見他表情如此木訥,不可置信道:“您是沒畫?”

秦貞點頭,“話不能這麼說。”

他是真畫了,隻不過最近學習太過緊張,呂先生又對大家進行魔鬼訓練。

這麼一來,彆說畫畫了,就連吃飯時間都有點緊張,所以說,根本沒多少時間畫,畫這種東西停停畫畫,時間一久他就沒多少耐心了,這麼一來,就一直是個線稿。

鄒掌櫃倒吸了口氣。

想催催他吧,可見秦貞似乎比上次見麵時又瘦了。

可見最近學習確實很累,想了想道:“要不咱們換個方案畫。”

秦貞道:“要不等我院試完,或者您再找個畫師……”

鄒掌櫃抽抽嘴角,“那位客戶怕是不想換人。”

不換的原因挺簡單,秦貞那幅影壁圖他很喜歡,而那幅畫他拿去給朋友瞧時,朋友一瞧七公子的名字,立馬就叭啦了一大堆。

秦貞現在多少算是個名人了不是。

於是,那位客戶更不樂意換畫師了。

鄒掌櫃道:“要不,我再與客戶說說。”

秦貞道:“太不好意思了,我最近是真忙……”

鄒掌櫃蔫頭巴腦的又回家去了,掰著手指頭一算,待考完院試,起碼得百天。

坐個月子都出來了!

呂先生雖然把時間壓得很緊,但是在端午節這一日還是給大家放了一天的假。

王福禮頭一天放學時,就與大家說好了,要去泔江邊看人劃龍舟。

楊喜道:“咱們還沒去文廟還願呢!”

本來想找個時間過去的,結果呂先生把時間排的這麼緊,他們除非大半夜爬上去,所以幾個人就一直沒去,等著休息日再去。

王福禮道:“那我得好好準備一下。”

端午節這一日,秦貞比平時還早起了不少。

怕時間趕不上,提著東西抓了塊糖餅,背了一壺水就出門了。

到了約定地點,李青雲已經到了。

李青雲看了看他手上提的東西,笑道:“阿貞許的願倒是不大。”

秦貞道:“師兄許的是什麼?”

聞著一股燒雞味,怪香的!

瞬間他手裡的糖餅就不香了。

李青雲笑道:“一隻燒雞。”

還有五百文的香油錢,至於旁的他現在還給不了。

秦貞道:“我還許了一個願。”

除了帶沈君月釀的酒之外,還許願把廟裡打掃一遍。

王福禮這時候剛好趕來,一聽這個忍不住咧咧嘴,“師弟你真是太厲害了!”

他從來不敢許這種願。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