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福禮暈暈乎乎地開口,“你們真是坐王爺的馬車回來的?”
三人搭鄭王順風車這事。
一時間令眾位師兄表情各異。
王福禮一向心大,與彆人的關注點有些不太一樣,“說真的,鄭王長得好不好看,是不是與傳聞中一樣,英武不凡,如戰神一般,所向披靡!”
秦貞也是這兩天碰到了本尊,才聽韓七和李青雲給他科普了一下。
鄭王十三歲上戰場了,當時正是西疆鬨得凶的時候,他年紀雖小,又長得秀秀氣氣的,誰都不曾將他放在眼裡,大家都道他是來渡金的,也就是讓履曆好看些,將來繼承王位也有個說道,可西疆的王子卻是他活捉的。
大將軍的一條手臂也是他砍下來的。
後來西疆人一聽鄭王這個人,都嚇得屁滾尿流。
西疆這些年來,能這麼心甘情願的伏首稱臣,正是因為鄭王在那兒鎮守。
自然,還有一個原因,西疆的大王昏庸無道,百姓苦不堪言。
那邊土地貧瘠,風砂又大,更是嚴重缺水。
可大王還為了一己私欲,討好寵妃,魚肉百姓,民怨四起不說,連親兒子都要造他的反。
把西疆打下來之後,鄭王在百姓心裡的威望極高,也正因此,鄭王在那邊還有百姓給他立廟燒香呢……
秦貞道:“蠻好看。”
與崔三的美貌不一樣,他是儒雅俊逸更多一些。
一件普通的袍子,穿在他身上,都能顯出華貴來,可見臉和氣質缺一不可。
關鍵是身材好。
這麼一想,他突然感覺自己還得鍛煉。
王福禮還想再問,被宋賢給拎開了,“阿貞,給你們說個事。”
秦貞他們走的這幾日。
宋賢幾人也會偶爾出去走走,尤其是韓五因為住在客棧,經常聽到一些小道消息。
這不這幾日就傳出,劉學政今年有收徒的打算。
說是,如果今年誰考了院試榜首,就收誰為徒。
秦貞:“……”
宋賢好笑道:“你這什麼表情?”
秦貞道:“這消息哪裡傳出來的,怎麼聽著這麼不真實。”
現在還是評卷的關鍵時刻,劉學政怎麼可能說出這種話來。
更何況收徒與旁的事情還不一樣,哪有連麵都沒見過,隨便收徒的道理。
就算是能來參加院試的都是被把過關的,可誰知道心性如何?
韓五道:“聽客棧裡的師兄們說的。”
這話說出來,可能一般人都不會信,不過這事得有個前提,據說院試開始之前,有人找到劉學政,要讓劉學政收自家的孩子為徒。
劉學政礙於麵子不好拒絕,就有了這麼一個約定。
李青雲道:“這麼說,這位找上門的,應該成績一直不錯,不然也不敢接這話茬了。”
韓五道:“所以,今年押寶的人比往年多了一倍不止。”
一聽這話,秦貞隻有一個念頭,這不就是跟賣奶粉的說母乳怎麼不好一樣麼?
指不定這也就是莊家自己放出的風聲,還偏偏有人要往上麵衝。
王福禮嘿嘿笑道:“我也押了。”
秦貞沒理他,這幾天在寺裡吃住,說實話洗澡還是不太方便的,於是起身與大家說了一聲,回去洗漱去了,再順便補個覺,明日起開始努力學習。
雖說來之前,呂先生找他談話了。
照他府試和縣試發揮的情況來看,隻要穩住不愁過不了。
可麵對五千多人,秦貞也隻能苦哈哈地咧咧嘴。
這裡麵的人數可是數年來積累下來的,讀了三三十年的師兄都有。
不料王福拉住他道:“你就不想知道我押的是誰?”
秦貞一聽這話,暗道一聲不好。
下意識道:“你該不會押了我吧?”
王福禮點頭,特彆虔誠地給他分析了一圈。
每年考試都會有賭注的,今年自然也不例外,唯一不同的是,今年加了劉學政的話,以前大家押的都是看誰能上榜。
今年直接押看誰能中榜首,那就是劉學政的徒弟了。
劉學政是四年前從京都調過來的,年紀也不是太大,為人特彆的耿直,還是當年的榜眼。
家世什麼也不差,一家人都是清風明月的性子。
不管是在任上,還是京裡,都屬於清貴一流的,他與董家和辛家還不一樣。
想拜劉學政為師的人多了去了。
可這幾年他一直沒鬆口,今年找上門這位,怕是他實在推不過去了,雙方便訂下了這麼一個賭約。
而榜首的熱門人選,一般都是各府府試的榜首。
秦貞縣試的時候第三,府試頭名,這說明成績相當穩定,還有大幅提高。
自然是競爭榜首的重要人選之一。
秦貞無語道:“你賠了可彆找我。”
王福禮道:“你就不能對自己有點信心?”
秦貞臉黑了黑,“咱們縣試的時候多少人參加,府試的時候多少人參加?”
這兩試,大部分都是應屆生,而且他們餘城府本身教育資源就落後,在他們省都是墊底的,你憑什麼與一群複讀生比。
來之前,他也想著這次肯定能中,就算是不能榜首,拿個前十也不成問題。
可一看這五千多人,當時心裡就有一個念頭,能上榜那就阿彌陀佛了。
結果,王福禮這貨又給他來了這麼一出。
實在不是他兒子,否則肯定被揍。
王福禮被他說得啞口無言,梗著脖子道:“反正我覺得你就行。”
秦貞抽抽嘴角,“我要我覺得,不要你覺得。”
要說上榜吧,秦貞個人感覺還是有希望的。
榜首那不是扯蛋嗎?
壓根沒往這方麵想過,泡了個澡連晚飯都沒吃,一覺睡到第三天巳時。
李青雲跟他都差不了多少。
秦貞起床見大家已經準備好了早餐,吃完飯溜了一會,各自找了個位置開始讀書。
到了中午,秦貞才吃完飯,就見韓七晃晃悠悠地進門了,說是今日天氣好,要不要一起去城外踏青。
秦貞翻著手裡的書,頭都沒抬直接拒絕了。
韓七湊近看了看,道:“你還真準備看兵法了?”
“嗯!”
那天和鄭王隨意聊了幾句。
鄭王的意思,彆以為下棋、彈琴、畫畫這些就屬於不務正業。
雖說科舉不一定考,但是你若是真接觸了,對你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建議他有時間,可以找這方麵的東西瞧瞧,比如棋譜、兵法,甚至有時間也可以找個先生學學琴什麼的。
秦貞仔細想想,覺得確實蠻有道理。
這年頭做個文化人好不容易呀,還得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自閉中——
他這幾日在隆門寺讀的兩本佛法小故事,看來之後就有不少的感觸。
今日早上吃完早飯,順便在書齋買了兩本書兵法,趁著這段時間先瞧瞧,哪怕不用背過,大略過兩遍也行的。
韓七現在是離了家裡的約束,心思根本不在學習上,掃了一圈道:“你們真不去嗎?”
硯城也不是你想來就能隨便來的。
這麼好的機會,窩在屋裡看書,還不如出去走走呢。
他這麼一煽動,王福禮站了起來,“我去的。”
勾搭到小夥伴,韓七很開心地和王福禮肩井著肩出門踏青去了。
秦貞和餘下的幾位師兄一道窩在書房看書。
他這幾日不在,宋賢還準備了幾個問題,與他一道討論。
大家吵吵囔囔,不知不覺就到了放榜前夕。
秦貞剛吃完飯,正要去遛一會,回房間再看會書就去睡覺,因為明天放榜,聽師兄們說外頭人可能太多了。
要麼他們半夜爬起來。
要麼就坐在家裡等人上門來報喜,否則那麼多人,很難擠進去。
韓七下午過來時說:“已經有人去蹲榜了。”
所以,大家一商量,決定半夜出門出去蹲榜。
秦貞剛起身,就被王福禮給拉住了。
“怎麼了?”
“阿貞,咱們去買個栗子吧,我好久沒吃了。”
秦貞:“……”
“走吧,我知道你也喜歡吃的。”
秦貞道:“那你請我。”
王福禮點頭,出了門往身後看了幾眼,確認路上就他們兩人,這才小聲道:“阿貞,我心裡不踏實。”
明天就放榜了。
先前吹牛說自己今年有三喜。
這幾日玩得雖好,可心裡頭多少有點兒擔心,要是考不上怎麼辦?
彆看他平時嘻嘻哈哈,不把這事當回事的。
其實他自己挺在意的,萬一小夥伴都上榜了,就他一個人沒上?
以後怎麼辦?
跟小夥伴們就分道揚鑣了啊!
那種抓心撓肺的感覺,簡直要把人折磨死了,以後小夥伴們不跟他玩了怎麼辦?
這幾天晚上一想到這個,就半宿半宿地睡不著,而且他來的時候,還給孫姑娘偷偷送了封信,說是待自己中了秀才就來娶她。
到時候讓她風風光光地當個秀才娘子。
秦貞都不知道說他什麼好了,“叫你平時亂開空頭支票。”
王福禮有點懵,“什麼是空頭支票?”
秦貞默然,歎了口氣道:“就是亂講話,沒影的事兒,咱們少說、低調點。”
貴人語遲是有道理滴!
王福禮道:“現在怎麼辦?要是我考不上怎麼辦?”
秦貞看他都快哭了,也不好嚇唬他,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道:“這不還沒出榜麼?你不是還說了自己今年有三喜,我瞧著呀,你這三喜一是過了院試,三是娶親,三是當爹。”
王福禮:“……”
還讓他說話注意,你這才叫牛兒滿天飛吧。
秦貞見安慰著,兩人話題逐漸跑偏,也放下心來。
這才是他認識的王福禮嘛!
王福禮這次買了不少的糖炒栗子,還買了一些其它的乾果,抱著一大堆道:“這些咱們晚上去蹲榜的時候慢慢吃。”
他買的都是沒殼,沒核的,到時候隻管往嘴裡塞便是了。
也不怕丟下垃圾。
秦貞見他滿麵春光的,心想這哪需要人安慰呀,這一見吃的整個人就發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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