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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盛源錯愕不相信, 黎染端起咖啡又喝了一口。

修長瑩白的手指在杯耳上輕輕摩挲。

“你如果不相信,可以打電話問問您爸爸,不過我猜你肯定不會打。”像是非常篤定盛源不會打這個電話, 黎染笑容笑得像個得勝者。

盛源拳頭倏地攥緊,威逼利誘都不行, 這人如今可以說是被他爸捧在掌心裡寵, 盛源一腔怒氣,變得無處發泄。

或者今天他就不該約黎染出來。

強烈的挫敗感讓盛源心口堵著一口悶氣。

需要說的都說的差不多, 黎染不認為以他現在和盛源之間的關係, 還需要來什麼敘舊。

咖啡還剩了大半,黎染從椅子上起身,下午他還有個雜誌封麵要拍攝。

“謝謝你請的咖啡, 一會我還有事,就不多陪了, 再見!”黎染不失禮貌地道彆。

然而他那張明豔的笑臉, 落在盛源眼裡,隻覺要多刺目,就有多刺目。

看得出盛源幾乎要把他撕碎的銳利眼神,但黎染這裡毫無反應, 隻當沒有看見。

盛源比章淮濱聰明多了,黎染比較確定盛源不會頭腦發熱,做出點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情來。

轉過身,黎染快步離開。

留給盛延一個逐漸遠去的冷淡身影。

雙目死死盯著那抹離開的清瘦人影,盛源握著咖啡杯的手指一點點攥緊, 看著下一刻就要把杯子給捏碎一樣。

布著猩紅血絲的眼睛裡,光芒陰寒。

黎染這天來見盛源的事,當天晚上回去和盛源他爸爸溫.存過後,黎染靠在老男人肩膀上,和老男人說了一下。

當時是保鏢崔榮開車送他過去的,而崔榮是盛霖烊安排的人。

黎染大概知道,他的行蹤崔榮會一定程度地告知盛霖烊。

他出去見前任情人,不管原因是什麼,這個行為理論來說,其實他都該拒絕。

因為前情人是現任情人的兒子,所以黎染才同意的。

況且如果這次不見,估計總會有下次。

見一麵,說清楚也好。

關於盛源的那些威逼利誘,黎染沒說,比起他,盛源和老男人間的那份血緣關係,是怎麼都不可能斷的。

清楚自己的情人身份,黎染不至於在老男人麵前扮演妖豔賤貨,讓盛霖烊去對付他兒子。

盛源和章淮濱位置是不同的。

“我保證以後都不會再去見盛源了。”說到後麵,黎染明確表明態度。

他這話看著是承諾,其實還有另外一層意思。

那就是他不見盛源,可要是盛源非要見他,那他也沒有辦法。

至於這個阻止工作,就得盛霖烊這個做爸爸的去做。

讓小情人的前情人不要再來騷擾。

盛霖烊撫揉著黎染柔順細碎的短發,低沉的嗓音性感迷人:“我會警告他的。”

上次的警告看來不太起作用,盛源竟然又找到黎染麵前來,盛霖烊對這個兒子隻能說有點失望。

“警告就不要了,你要真去說,我猜他肯定以為是我吹的枕頭風,不知道會有多恨我。”

黎染其實心裡清楚,他把見盛延的事說出來,某個方麵來說,其實就是在吹枕頭風。

吹歸吹,好人黎染還是想做。

“說起來也是怪我,盛源恨我討厭我是應該的。”黎染一副自責不已的樣子。

看出來黎染這個時候是在演,盛霖烊看破不點破。

低頭在黎染清亮的明眸上親了一下。

黎染猛地閉上眼,老男人的唇落在他眼皮上。

兩人身體緊緊相貼著,彼此溫暖的體溫互相交換。

工作往後推延一到兩周的事,是經紀人主動聯係黎染的。

接到電話那會,黎染並沒有太多驚訝。

以盛霖烊的權勢,雖然他所屬的經紀公司,不在盛霖烊名下,但有什麼情況,都是男人一句話的事。

通話的末尾,經紀人問了黎染一句:“你現在和盛總在一起?”

聽著像是問句,語氣是肯定的。

派給黎染的助理見過盛霖烊,回去告訴經紀人是很容易想到的事。

黎染沒有否認,承認了:“是。”

“……我想你有分寸,既然跟了盛總就好好聽話一點,他這人以前身邊沒有過圈裡的人,應該是比較喜歡你的。”

木已成舟,現在再說其他的無濟於事,盛霖烊的背景有目共睹,經紀人能做的就隻是提醒黎染一兩句。

“我知道,謝謝馮哥。”黎染知道經紀人說這些是為他好,於是真誠道謝。

在他們出發去國外之前,盛源到總集團去了一趟。

盛霖烊看到兒子來,最先還以為盛源又不識時務,想說關於黎染的事。

和黎染有點關係,但關係不太大。

盛源表示這兩天章淮濱都住在他那裡。

有天酒喝多了,酒精中毒,還送去醫院緊急洗胃。

“……章淮濱會做之前那些事,都是因為我,怕被我知道了,我會很不開心。”

“爸你能不能饒恕他這一次,雖然淮濱他確實做得不對,但並沒有對黎染造成什麼傷害,反而是他自己落到了今天這副悲慘的田地。”

“爸,算我求你,行嗎?這些年就章淮濱和我走得近,他這人就是脾氣急了點,心眼其實不壞。”

盛源言辭懇切。

他了解他爸的性格,在他爸麵前,硬碰硬,失敗地從來都隻會是他自己。

看盛源為了幫章淮濱求情,連求字都用上了。

這麼些年,盛源性格部分隨他,還沒在他麵前態度這麼軟化過。

顯而易見,這個兒子的好友,對他來說有多重要。

盛源說章淮濱心眼不壞,這話盛霖烊並不認同,那天他親耳聽到章淮濱脅迫黎染,說什麼要把黎染送去某個調.教人的地方。

“行,看在你的麵上,你去告訴他一句,下不為例,再有下次,誰來求情都沒用。”

章淮濱在對待黎染這上麵,確實越矩了,但正如盛源所說,他做這些的出發是為了盛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