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笙早晨起床打算去晨練的功夫,就接到了莫媽媽的電話轟炸。
莫笙隻能立著手機,在鏡頭那邊刷牙洗臉,莫媽媽一個人就能滔滔不絕地說半天。
“你還去那小子家裡吃飯了?他父母在嗎?”
“我怎麼總覺得那小子圖謀不軌呢?他要不是有點難言之隱,或者想要求你什麼,怎麼能看上你呢?”
“你說……他是不是就想騙你去幫他乾活,乾完了就甩了,結果你就得到兩頓飯,你還傻開心呢。”
莫笙聽著直翻白眼。
她真沒辦法說自己許願的事情,這事兒在彆人那裡根本不會信,莫媽媽聽了都容易罵她腦子有毛病。
於是她吐了漱口水,洗了臉後對莫媽媽解釋:“您就放心吧,您女兒不傻。”
“你還不傻呢?小學二年級在口袋裡掏廢紙,把錢給扔了,扔了六十五塊錢,你嚎了半宿你忘了?”莫笙發現了,她媽記她黑曆史記得牢牢的。
“真的啊,他幫過我,我也幫他,正常往來。您也彆太關心這件事兒了。您看,政策都開了,您早點跟我叔要個孩子,順勢奉子成婚多好?這樣您也有其他的事情忙了是不是?”
莫媽媽被氣得差點暈過去:“我多大歲數了還要孩子?你能不能想點好的?有你有唐,我也算兒女雙全了,我要什麼孩子!”
“唉,唐最近又失戀了,你安慰安慰去?”
“他失戀跟吃飯似的,用不著安慰。你們倆真的是,旱的旱死,澇的澇死,沒一個省心的。”
“大號廢了,就練小號……”
“你給我滾蛋!”莫媽媽氣得直接掛斷了電話。
莫笙繼續擦臉,隨後活動了一下肩膀。
他們體育係的競技體育專業,一般五點多就有起床的了,六點十分開始早操晨練。
七點半去競技食堂吃飯,之後有課的去上課,沒課的去訓練。
莫笙最近情況特殊,在校隊和省隊交接的時間段,所以沒有太嚴格的要求。
她昨天勞動了一天累到了,早上睡了個懶覺,室友也沒叫醒她。現在她來水房洗漱,成了一個人獨占整個水房的情況。
拿著東西整理好了,懶洋洋地下樓拿著書去上課,這節課的名字非常有意思:納米世界漫遊。
剛進教室坐了沒一會,隊長就發私聊給她:下午來友誼賽。
所剩餘笙:還來?她們是真皮實啊。
隊長:勇氣可嘉。
*
鬱黎川確實經常健身,但是這樣程度的勞動,還是讓鬱黎川筋疲力儘的。
他很早就醒了,隻是躺在床上遲遲不肯起來,竟然是開學以來唯一一次懶覺。
他的寢室都是非常佛係的學生,大家的作息時間雖然不一樣,但是互相不打擾。鬱黎川每天晚上十點鐘就睡覺,他們也會拉上簾子,在床上戴上耳機做自己的事情。
雲折竹端著早飯放到書桌上,抬頭關切地問:“你沒事吧?”
“沒事,就是肌肉有點酸。”
“沒必要為了節省那點錢,把自己累成這樣,到現在才搞定了一半。”
“主要是能和她單獨相處。”
雲折竹幫鬱黎川打開餐盒送過去,忍不住問:“你覺得她對你的印象怎麼樣?彆白努力了。”
鬱黎川見雲折竹這架勢是要喂自己吃飯了,趕緊撐著身體起床,爬下來坐在椅子前,拿來餐盒自己吃,隨口回答:“應該是有希望的。”
“你沒事跟她微信聊聊天呢?女孩子都會對每天和她聊天的人依賴,說不定你們聊著聊著就開始有好感了呢?”
“哦。”
雲折竹見鬱黎川真的是不聽話,而且主意比他正,他也就不說什麼了。
待鬱黎川吃完飯,正在換衣服的時候手機響了。
鬱黎川看了一眼,接通後問:“怎麼了媽媽?”
鬱媽媽在視頻那邊看著鬱黎川,開始指揮鬱黎川搭配衣服:“黎川啊,你這身衣服搭配得不好,身上的顏色不要太多了。而且,我告訴過你顏色搭配法則的……”
說著,就沒完了。
鬱黎川動作停頓了一下,接著按照鬱媽媽說的意思調整服裝,隨後問鬱媽媽:“可以了嗎?”
“嗯嗯,好多了,我兒子可真帥。”
鬱黎川微笑回應。
鬱媽媽這才說了正事:“黎川啊,我聽說你最近喜歡上了一個學校裡的女孩子?用不用媽媽幫忙給你出出主意?零花錢夠不夠啊?男孩子要大方一點……”
鬱黎川聽到這裡,湊近了屏幕仔細看,隨後說道:“媽媽,您今天好可愛。”
“G?可愛?怎麼可愛了?”
“麵部線條圓潤了許多。”
“圓……圓潤?!”
“嗯。”
“吾胖了伐?啊?麼呀……哎喲喂,是不是切特度了啊?吾要度鍛煉,好了,伐得儂港了,姆媽起跳舞了~”鬱媽媽驚訝得說起了上海話。
“好的,您去吧。”
等鬱黎川掛斷電話後,雲折竹奇怪地問:“沒胖吧?”
“讓她有點事做,彆參與我的事情。”鬱黎川十分冷淡地回答。
雲折竹不說話了。
鬱黎川看向雲折竹,指著他警告:“少跟她說我的事情。”
“你都要戀愛了,還能不跟家裡說?”
“他們隻能添亂。”
在鬱黎川這裡,媽媽可以指揮他穿衣服,這點他願意聽。
但是,戀愛的事情他不想家裡參與。
隻要他看上了就認定了,家裡管不著,他自己說的算。感情本來就是兩個人的事情,用不著彆人關心,他也不會和任何人分享。
他喜歡的人,隻是他一個人的。
他的感情,自己處理。
鬱黎川準備要出門的時候,雲折竹突然探頭說道:“我看到大巴車了,好像和莫笙她們友誼賽的校隊又來了,我打聽了一下是下午比賽,你要去看嗎?”
“嗯。”
雲折竹拿出手機來看課表,隨後單薄的身體背起大提琴走出了寢室,對鬱黎川喊:“我今天沒辦法陪你了,我有課。”
*
莫笙來到體育館的時候,就發現觀眾席的觀眾很少。
這也不奇怪,畢竟不是公開的比賽,隻是臨時的友誼賽,莫笙都是上午剛得到消息,能有觀眾過來就不錯了。
不過鬱黎川卻出現在了觀眾席,坐在椅子上手裡還拿著筆記本電腦,放在腿上正在編輯著什麼。
莫笙和隊友打了招呼後,走到了觀眾席到了鬱黎川的身邊,問:“你怎麼來了?”
“我想製造偶遇,且需要是大概率事件,在這裡與你偶遇的幾率是80%。”
“你這還是偶遇嗎?你這等同於直接來找我了。”
“隻要我不承認,就是偶遇。”
“優秀。”莫笙坐在了鬱黎川的身邊,看著屏幕問,“在做什麼?”
“我們大一的作業也不少。”
莫笙看了一會覺得沒意思,對鬱黎川說道:“我要去換衣服做熱身了,等比完了來找你。”
“嗯,體育館裡有點冷,你注意點保暖。”
“行。”
莫笙很快跑遠了,去換了運動服後,還穿著一件運動外套。
然而她依舊是穿著短褲,做熱身的時候長腿就露在外麵。鬱黎川之前還能聚精會神地搞作業,此時也會忍不住多看幾眼。
他甚至覺得莫笙活動時,馬尾一擺一擺的都很有意思。
今天的比賽莫笙依舊是自由人的位置,隻不過其他的隊員並非隊內的首發成員,派上來了大一和大二的學生過來練手。
莫笙原本也不想上,結果還是上場了,隊長是這樣說的:“人家學弟都來了,你也不能讓他乾坐著啊。”
學妹則是這樣說:“笙哥,你不在身後我們心裡也不踏實。”
最後就成了莫笙是全場最年長的了,她活動身體的時候還在說:“孩兒們彆怕,爸爸在呢。”
接著被數落了半天。
新人們和對方的首發隊員的水平還是旗鼓相當的,莫笙在場上也需要聚集了精神才能將比賽堅持下來。
到了比賽最後階段,她們隊才換了隊員,莫笙看著和自己比較熟悉的隊員上場,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打了一會莫笙才發現,這些隊友是她大一入隊後的陣容。
比賽即將結束時,隊長突然高聲說了一句:“隊長,主攻手,有!”
莫笙愣了一下,這是什麼意思?
接著就聽到其他人跟著喊:“副攻,有!”
齊檸:“二傳,有!”
喊到最後隻剩下莫笙,莫笙詫異地看著她們,就聽到這群人一齊喊她:“自由人莫笙。”
莫笙傻乎乎地回應:“有。”
齊檸回頭白了她一眼:“沒吃飯啊?”
莫笙這才喊了一句:“有!”
這回隊友們幾乎是同時喊了起來:“東高大女排,有!”
莫笙看著隊友,又看了看站在一邊的教練和學妹們,突然明白過來了,這不算是友誼賽。
這是莫笙在東高大排球隊裡打的最後一場比賽,之後她就是省隊的成員了。
之後她的主要訓練都是在省隊裡,不再是校隊了。
這是一場比賽,也是一場歡送會。
莫笙對於東高大的女排隊來說,是一個極為特彆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