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如念當過群演,能體會到他們的辛酸。為了不讓滿屋子群眾演員,陪自己一遍遍NG,裴如念迅速入戲,拿出最好的狀態。
燈火正濃時,她施施然走下閣樓。
明眸皓齒,一顧傾城。
人群中,酒醉微醺的男二號看見花魁,眼睛都瞪直了。身體不受控製緩緩站起來,指名要讓明煙賠自己喝酒,明顯饞人家身子。
明煙聽到他的聲音,卻懶得用正眼看。被幾位恩客簇擁著,來到琴閣之上,輕攏慢撚彈奏小調。
她目光專注的凝視琴弦,沒有理會任何人。身處煙花之地,卻有種出淤泥而不染的高潔氣質,頓時得到萬千垂憐。
男二已經容不下彆人,招招手叫來老鴇,讓她把明煙叫下來陪酒。
老鴇賠著笑說,“公子彆急啊,明煙是我們這裡的花魁,想要她的不止你一個。等她彈完曲子,自然會陪各位公子喝酒。”
男二等不及,從懷裡拿出一張銀票,在老鴇麵前晃晃,“夠了嗎?”
“夠了!夠了!”老鴇難得遇到出手這麼闊綽的貴客,麻利收起銀票,讓丫鬟把明煙請過來。
明煙抬眼,目光順著男二那張醉醺醺的臉向下,落在他腰間的玉牌上,才緩緩露出乖順的笑意。
“公子…”
裴如念這句‘公子’叫出來,婉轉的尾音勾魂奪魄。彆說男二,就連圍觀的工作人員都覺得渾身酥軟。
此時此刻,他們終於明白,為何會有‘從此君王不早朝’這種說法。
身邊守著千嬌百媚的大美人,誰有心情上班啊?
“好!完美!”吳全拍了一把大腿,扭頭問攝影師,“這次拍好了嗎?”
攝影師不敢犯早上的錯誤,連忙點頭表示拍好了。
裴如念還維持舉酒杯的姿勢,“吳哥,這一鏡通過了嗎?”
“嗯,通過了。”吳全比了個‘OK’的手勢,“等我檢查完素材,沒問題就可以收工。”
“好的,吳哥你辛苦了。”裴如念站起來,向各位群演道謝,一副甜度超標的軟妹模樣,無法跟剛才那位驚才絕豔的花魁聯係在一起。
旁邊群演忍不住誇獎,“不愧是科班出身的,牛逼!”
“啊?裴如念是科班出身的?”
“對啊,你沒看她跟卿可言的直播嗎?裴如念是電影學院的,畢業成績比神壇上那位影帝還高。”
“臥槽?!牛逼啊!所以,她為什麼一直不紅?”
“我還想問為啥呢。”
大致劇情拍攝結束,裴如念又補拍了幾個備用鏡頭,順利完成今天的拍攝任務。
劇組提早收工,員工一片歡呼,簇擁著裴如念要給她開歡迎會。
楊澤洲說話算數,收工後竟然真的請大家吃飯。
用餐期間,他緊挨著裴如念,熱絡的跟她喝酒聊天。話題涉及廣泛,戲裡戲外工作生活,仿佛彼此非常熟絡的樣子。
裴如念懷有警惕,每句話都要仔細斟酌,不想回答就用喝酒掩飾過去。
三杯酒喝完,裴如念沒有醉意,倒是有點喝撐了,便以去洗手間為由離開餐桌。
她洗乾淨手,不太想回酒桌,索性靠在洗手池旁邊玩手機。
卿可言最近不知道怎麼回事,每天都會在固定時間,彙報明天的行程。他昨天去外地補鏡頭,工作結束立刻飛回來,明天還要拍攝廣告和雜誌。趕場中途有個媒體訪談,真夠忙的。
裴如念翻翻他日程表,禮尚往來回複:我收工了,正在跟劇組的大家一起吃飯,明天繼續拍戲。
卿可言秒回:在哪裡?
裴如念報上餐廳的名字,順便吐槽自己剛剛喝了三杯酒,飯菜隻吃了幾口。
卿可言:彆喝。
裴如念:前輩敬酒,我不喝好像不太禮貌。而且,我又不會醉。
裴如念的媽媽喜歡品酒,還在家裡修建一個酒窖,裡麵有各種各樣的美酒。
年幼的時候,裴如念眼饞顏色漂亮的葡萄酒。可惜媽媽說她年紀太小,不允許她碰一點點酒。等到成年之後,才把裴如念惦記的白葡萄酒送給她。
成年禮那天,裴如念用喝可樂的架勢,一口氣喝完陳釀葡萄酒,惹得家裡人又是生氣又是擔憂。
“酒要慢慢品,哪有一口氣喝掉的?”葡萄酒度數不低,媽媽害怕她喝出毛病,請來家庭醫生照顧裴如念。
結果,經過家庭醫生一天一夜的觀察,最終得出結論:裴如念屬於酒精不敏感體質。
簡單來說:千杯不醉。
卿可言抓住重點:哪個前輩?
裴如念打出楊澤洲的名字,剛發送過去,又立刻撤回消息。
上午,卿可言明確提醒,離楊澤洲遠一點。她現在說明情況,說不定會被卿可言當成故意叛逆。
裴如念:同劇組的前輩,今天晚餐是他請的。
那邊,卿可言看到‘對方撤回一條消息’的係統消息,虛虛眯起眼睛。
裴如念發出回複,意識到自己離開包廂太久,搞不好大家都吃完了。
她回到劇組的包廂,推開門,正撞上楊澤洲。
“對不起。”裴如念退後幾步,立刻道歉。
“怎麼才回來?我正準備去找你呢。”楊澤洲垂眸,意味不明的看著裴如念,“喝醉了嗎?我送你回家吧。”
“不用,”裴如念有種不太舒服的感覺,不動聲色跟他拉開距離,“謝謝前輩關心,我的朋友等會兒會來接我的。”
楊澤洲:“那繼續喝酒吧,咱倆聊得這麼投緣,我有很多話想跟你說呢。”
裴如念隻想離他遠一點,卻根本躲不開,隻能無奈答應,“……好。”
她笑得很勉強,摸索著打開微信的置頂聯係人,飛快發過去一條消息。
裴如念:昕昕,快來接我呀!
裴如念:[哭唧唧.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