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1 / 2)

雲苓沒想過這麼快她就能見到那個遠在天邊的符號。

事情的起因是三公主出嫁已滿一年,按照本朝規矩,應該回宮住對月了。說是對月,實則從本朝開國起就沒有一個公主住滿一個月的。想想也可以理解,結婚剛一年,新婚燕爾呢,能在宮裡住十天半個月的就不錯了,因此三公主剛一回來,就被莊妃摟在懷裡稀罕個不住。

三公主嘴角帶笑,神態大方,絲毫看不出就在半個月前駙馬大張旗鼓地納了個妾來打她的臉。莊妃拉著她的手,不斷念叨,“瘦了,瘦了。”

“哪裡瘦了,母妃這是太長時間沒見到女兒了,其實女兒拿今年的衣服和去年的悄悄比了比,腰圍還長了一寸呢。”三公主理解莊妃沒說出口的話,乾脆安慰道,“我公主府裡新招了幾個廚子,手藝都極好,不知不覺就把人喂胖了。”

明知道這是女兒安慰自己的話,但見到氣色不錯的女兒,莊妃還是稍稍放心了些,吩咐白沙,“你去禦膳房,皎月愛吃什麼你都是知道的,讓他們好好做,做得好了本宮有賞。”

白沙嘴角含笑,領命去了。

雖然見到女兒不像鬱結於心的樣子,莊妃還是對駙馬納妾的事耿耿於懷。還是三公主勸道,“五哥和駙馬吃了幾次酒,席間也沒少敲打他,如今駙馬已經收斂多了。”

說得莊妃淚水漣漣,“我苦命的兒啊……”本朝公主的婚事大多是母妃相看,然後報到皇帝那去走個流程就完了。偏偏三公主和如今的駙馬甄瑳的婚事是皇上親自挑選的,皇帝的態度又擺在這,彆說離婚,她就連說一句駙馬不太像樣都不能。

薑嬤嬤、紫竹陪著三公主一起打起萬般精神勸莊妃,慢慢地才把莊妃的興致勸回來。

宮中有和莊妃交好的嬪妃知道三公主今天回門,都不來打擾這對母女。連著悶了好些天,今天到傍晚竟有習習涼風,可見是天公作美。莊妃一聲令下,長春宮今晚的小宴就安排在院子裡。

“可惜宮中不好隨意見明火,不然在水麵上放些河燈,宴席就擺在臨水的亭子上,更是彆有風味了。”莊妃如今代理宮務,總不好帶頭破壞宮規。

“已經很好了,臨水的宴席想擺多少次擺不得呢?和母妃這樣說話的次數卻是一次比一次少了。”三公主麵上的遺憾一閃而過,又指著下首對雲苓、張錦茹和薑嬤嬤笑道,“本來是給我接風的,但隻有我和母妃豈不寂寞?你們也坐。”

薑嬤嬤陪伴莊妃多年,女史又是內臣,得個座位也不算越禮。

雲苓幾人再三推辭,實在推不過去,這才坐了。

見過了下午時莊妃為自己擔心的樣子,三公主現在自然想讓這小宴熱熱鬨鬨的。等白沙幾個也坐下了,便笑道,“光吃飯有什麼意思,不如咱們一人出個節目,若能逗母妃樂一樂,也是我這做女兒的孝心了。”

眾人自然沒有異議,於是三公主喚來侍女,在院中撫琴一曲。輕柔透明的音質,溫婉舒曼的韻味,配合著夏季院中自帶的聲聲蟬鳴,陣陣晚風,雲苓仿佛能看到小鹿在森林裡奔跑,鳥兒撲騰著翅膀來回穿梭……能彈出這樣琴聲的三公主,想必是真的心胸曠達,不在意駙馬怎樣吧。

一曲畢,莊妃終於放心的笑了,“我聽著皎月的琴聲,如今是越發進益了。”說著,命白沙取出自己年輕時佩戴的一整套赤金嵌八寶頭麵來,其中包括挑心、頂簪、分心、掩鬢、步搖一對、釵一對、發梳十二支,排列整齊放在托盤上,光重量就不輕。三公主見到母妃眼裡的欣慰之色,並不十分推辭,反倒順勢抓著莊妃的胳膊在她懷裡滾了幾圈兒,又撒嬌癡纏了些時候才起來。

張錦茹做了首讚頌剛剛三公主撫琴的詩,得了莊妃一隻翡翠鐲子。薑嬤嬤仿外麵說書先生講了個故事,得了兩個纏絲戒指。輪到雲苓,她擰眉故意有些犯愁道,“臣會的本來就不多,如今都被表演儘了。不如公主允臣講個笑話吧。”

三公主拍案大笑,“不準不準,本就是要逗笑母妃的,你要是講笑話,豈不是作弊?”

雲苓苦著臉,“臣可是不會彆的了,公主通融通融吧。”一麵給三公主作揖。

三公主轉了轉眼珠,“講笑話也行,先罰酒一杯。”

一群女子開的小宴,禦膳房也不會給上高度酒,這黃酒的度數大概就和啤酒差不多。於是雲苓痛快地喝了一杯,卻並不像薑嬤嬤說書之前一樣離開座位,反倒是放下酒杯就開口道,“有一個人,去朋友家做客。吃到宴上盤空盞儘也不肯離席,他朋友就指著屋外的一棵樹上,說,你看那有一隻鳥,我去把樹砍了,拿那鳥下來烤熟了給咱們添個菜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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