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推開門之前,皇帝已經在心裡預設了太子到底在書房裡乾什麼“壞事”。但仔細想了想,覺得以自己對太子的了解,就算那孩子做了什麼不好的事,大概也不會太嚴重,最後還是推門進去了。
剛一進門,皇帝就看到了散落一地的衣服,耳邊是若有若無的呻yin聲。幾乎是一瞬間,皇帝就明白了太子在乾什麼。咳,白日宣那個啥麼,算了算了,不是大事。雖然這個侍妾很不好,不莊重,但太子的子嗣少啊。真喜歡這個侍妾……也行吧,不過一會兒得和太子說一聲,兒子不能讓這個侍妾養啊,教壞了他的乖孫孫怎麼辦!
是的,這會兒的皇帝心裡,這大概是東宮哪個侍妾大白天勾引太子——有品級的妾都乾不出來這種事。不過,太子一個正當年的大小夥子,火力旺盛,雖然辦事沒挑地點還是得批評一下,但總體來說情有可原嘛。老皇帝覺得自己是個開明的父親,等太子反應過來來後他稍微說兩句就行了。
床幔後的喘息聲停了一瞬,皇帝也沒叫人去拉開床幔,他收回視線,往太子平日裡用來作畫的書案走去。走到書案前,老皇帝才感覺出些隱隱的不對勁兒:床幔後的另一道喘息聲比正常女聲略粗了啊!而且這書案前,怎麼還有一雙男鞋?
正疑惑間,太子穿好衣服,努力做出鎮定的樣子出來了。見到皇帝,太子努力勾出一個笑來,“父皇怎麼這個時候來了?”說著露出小時候做了錯事時常用的心虛表情,“兒子今天一時糊塗……”
如果沒看到那雙男鞋,皇帝這時多半也就順坡下驢,把太子拎出去,然後讓屋裡的人穿好衣服滾了。畢竟男女有彆,他總不能坐在這看太子的侍妾穿衣服吧?可現在……皇帝揮手叫來跟著自己來的宮女們,“你們就在這裡看著裡麵的人穿好衣服,然後帶到朕麵前來。”說罷轉身就走。
床上人不敢出聲,抓起掛在一邊的衣服就迅速往身上披。
“父皇……”太子心中一個激靈,但因為皇帝擋住了視線,太子並沒有看見書案前的男鞋,於是向皇帝求道,“他麵皮薄,父皇給兒子留點臉吧……”語氣可憐巴巴,於是皇帝也心軟了,說出口的話不免就帶了無奈,“你讓朕說你什麼好!”
太子一見有門兒,又軟語求了好一會兒,隻是句句都在把床上人的身份往東宮內部扣。皇帝也在努力安慰自己,太子一時興起玩個內侍……這個,不體麵,但是孩子嘛,都貪玩,過了新鮮勁兒就好了。而且太子已經有三個兒子了,雖然沒有嫡子吧,但是數量上在兄弟裡是領先的呀……
太子努力地想讓親爹收回原先的話,皇帝這邊雖然有些動搖,在心裡瘋狂給太子找借口,但並沒有說話。還在屋裡的宮人可不敢對皇帝的命令打折扣,不一會兒就把床幔裡的人衣冠整齊地拽到了皇帝麵前。皇帝定睛一眼:這小子怎麼有點眼熟啊?
兩秒鐘之後,反應過來的皇帝暴怒了:這不是吏部尚書他家那個今年剛捐官的小兒子嘛?草(一種植物)!堂堂朝廷官員竟然魅惑太子!太子,他的乖兒子,就是被這小人給帶壞的!
雖然私心裡很想砍了這個帶壞自己心愛的兒子的家夥,但此事畢竟不宜宣揚,皇帝怒氣衝衝地回乾清宮去了,當天對著東宮被抓奸的另一個當事人什麼都沒說,第二天上朝時就找個借口把人貶官兩千裡,發配到偏遠地區了。
吏部尚書大概是昨天晚上聽兒子說了事情經過,覺得兒子還能保住一條小命已經是意外之喜了,對皇帝是真心的感恩戴德。
然而他這邊感恩戴德,另一邊卻有人對這次處理的結果並不滿意:太子殺到乾清宮去講道理啦!朝廷封筆之前處理的是這麼一件糟心事,皇帝本就很鬱悶了,更鬱悶的是太子受了蠱惑,那小子連官都是捐的,太子竟然還信誓旦旦地說他是看那小子有才華,昨天滾到床上去是受了彆人的暗算,喝了侍妾端上來的補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