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司徒暉隻帶了自己一個的福,雲苓也可以住在司徒暉的大帳篷裡——方便服侍他嘛。第二天一大早白天司徒暉就出去了,雲苓在帳篷裡練完了十張大字後開始做針線。
中午的時候,雲苓聽見了前麵傳來的號角聲,她抬頭輕輕揉了揉脖子,“什麼時候了?”
玉燕看了看外麵的太陽,“差不多午時了吧。”
雖然是秋天,但今天的陽光特彆明媚。來了獵場,雲苓也沒想特立獨行地點菜,隻吩咐玉燕規規矩矩去提膳。沒想到玉燕出門不到一炷香就回來了,“小主,莊妃娘娘宣您過去呢。”
看到此次伴駕的人員裡有莊妃的時候,雲苓就猜過莊妃會不會找她過去說話了。但即便是覺得莊妃叫她過去的可能性很大,雲苓也沒想到莊妃的人會來得這麼早。匆匆換了件見客的衣裳,就和玉燕一起跟著莊妃派來的宮女往莊妃現在住的帳篷走去。
這次出來,皇帝除了莊妃還帶了五六個美人,莊妃自然也是自己住在皇帝帳篷後麵的一個帳篷裡。不過她的帳篷並不小,看起來和司徒暉現在住的那個差不多大。
雲苓一進屋,就聞到一股甜香。獵場這邊風大、乾燥,還有不少馬匹,不點濃一點的香根本蓋不住迎風飄過來的氣味。她蹲身給莊妃行了個禮,“娘娘萬安。”
雲苓上次進宮時兩人並沒有機會坐下來說話,這次雲苓一進屋,紫竹就搬過來一張椅子放在莊妃對麵。雲苓推辭不坐,後來紅葉又搬過來張矮凳,雲苓這才坐在莊妃麵前,被莊妃拉住了手,“好孩子,讓本宮看看。”
雲苓微垂眼瞼,沒迎著莊妃的視線看回去,卻仰起了臉兒,惹得莊妃連連笑道,“哎呦,這個大方勁兒。果然嫁人了就是不一樣,看著精神多了。”
雲苓覺得還是衣飾的關係。她在莊妃宮中做女史的時候,頭上的發飾要儘量少,盤發要以結實為第一要務,衣服就更不用說了,宮中的女史和宮女一樣,是要全年穿工作服的。現在她穿的這身見客的衣服彩繡輝煌的,所謂人靠衣裳馬靠鞍,當然顯得比以前精神了。
不過這些話雲苓都沒有說出口,隻作害羞狀,“多虧了娘娘。”不說彆的,就說這灑金繡銀的衣服,不就是皇子府孺子的份例嗎?以一個飯票來講,司徒暉簡直超額完成任務。
莊妃笑著又問了雲苓一些在皇子府的瑣事,得知雲苓住著的院子叫管彤院,且她是真的過得不錯後笑得更開心了,“我就說老五是個有良心的。”
上次莊妃和她說這句話時,似乎隻是安慰她不要害怕去五皇子府之後的生活,可是如今又提這句話,似乎就有些深意了。雲苓笑道,“殿下知道您這麼說,想必也會高興的。”
莊妃沒有出言反對,雲苓就知道自己猜對了,莊妃今天把她叫過來就是為了給司徒暉傳話的。甚至更早,她隨楊佩珊進宮那次,她能順利地從紫竹那裡打聽到莊妃對孫才人所生皇子的打算,其中一定有莊妃的示意。
領會了莊妃的意思,雲苓又和她聊了一陣子,莊妃就開始留雲苓吃飯了。考慮到如果現在回去,出門提的菜也得是涼的了。出門在外畢竟沒有皇子府裡方便,想讓人單給她做飯是不能的,隻能自己用爐子熱一熱菜。於是雲苓答應下來。
莊妃這裡的飯菜真的不錯。畢竟是正一品妃,即便出門在外的夥食也比雲苓在五皇子府上時強些。要知道,圍獵今天剛剛開始,現在廚房用來做菜的食材還是大老遠從京城帶過來的呢,相當不方便。
用過飯,雲苓就告辭了。玉燕等在莊妃的帳篷外,見雲苓出來了連忙跟著一起回了五皇子的帳篷。在莊妃帳裡待的這一小會兒的功夫,天上不知從何處飄來幾朵雲,可算稍微滅了些“秋老虎”的威風。
下午的時候那幾朵雲彩一直沒散,空氣中的乾燥好像也少了些似的。雲苓晚上對付了一口,就見司徒暉帶著幾許疲憊,從外麵走進來。
雲苓這才發現古人說“風塵仆仆”真的不是誇張,司徒暉的臉上還算乾淨,可洗澡時就能發現他的頭發裡藏著許多灰塵,今天這一身衣服也得拿去洗了,在陽光下拍一拍都能看見飛舞的塵粒。
幸虧出來時司徒暉的衣裳帶得多,從裡到外一天換一身夠穿一個月的。見他洗好了澡,雲苓拿起一邊的細棉布給他擦頭發,司徒暉舒服地閉上眼睛,一副要睡過去的樣子。
雲苓換了兩塊棉布,司徒暉的長發已經半乾,於是雲苓乾脆把第三塊細棉布在手爐上烘熱了,打算過一會兒再繼續給他擦,就聽司徒暉道,“今天莊妃母宣你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