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佩珊拿過禮單,匆匆掃了一眼就道,“你這法子好,我還想著要不要和你說一說各府的情況呢,看來你是自己看出門道來了。”一麵說著話,魏紫已經從楊佩珊的頭上卸下成套的玉石頭麵,不顧形象地靠在身後的引枕上。楊佩珊一向注意自己的形象管理,能讓她這樣,多半是今天侍疾的時候累慘了。
雲苓也不問皇上的身體那等犯忌諱的話,隻是輕輕皺了皺眉,“皇後娘娘沒給你們安排休息的地方嗎?”皇後做事一向穩妥,不應該啊!
楊佩珊搖搖頭,“三個妃位的主位娘娘都去了,皇後娘娘現在也忙得很。”上次宮亂之後皇上躺下了,皇後還能把消息壓一壓,宮中嬪妃不知道這些事,顯得也沒那麼亂。可現在皇上是上大朝會的時候暈倒的,消息根本不是皇後能按住的了,於是皇後乾脆命令宮中主位都可以來探望,妃位幾人有侍疾的資格。
這可不是後世單位運動會報名,“有資格”的可以不去。皇後都發話了,允許妃位的娘娘過來,你要是不過來,是不是不關心皇上?本來甄貴妃都想在宮裡待一段時間了,上次她殺到養心殿去求情,過了沒多長時間,哥哥就動用宮裡最隱蔽的一條線給她傳口信,訓了她一頓,說她這事做得蠢,這時候不做不錯,若是實在想把三皇子摘出來,不如當著皇上的麵告三皇子忤逆不孝!
三皇子已經確定撈不出來了,若是當時甄貴妃說兒子忤逆,好歹能給皇上一個“同病相憐”的印象。可惜當時甄貴妃拚命給兒子洗白,而狀告兒子忤逆這種事,隻有甄貴妃能做,甄家是不能跳出來對三皇子指手畫腳的。事情發展到現在,最尷尬的反倒成了甄家:礙於君臣名分,甄家不能主動和三皇子撕開,可若是什麼都不做,當初廢太子的黨羽是什麼下場,以後甄家就是什麼下場。
這次老皇帝暈過去,躺了足足十多天才有體力爬起來。
老皇帝一醒,楊佩珊就可以回家了,雲苓見來往應酬的禮單有人幫著把關了,高興地把自己之前擬好的禮單都給楊佩珊送過去了,滿心想著這段時間的事情告一段落,自己就能繼續吃吃喝喝的小日常。
楊佩珊回府的第四天,雲苓剛把府裡這段時間的賬本理順了,正要抱著賬本往外走,就見茶杯裡的水微微泛起了漣漪。
大概是這幾天勞心勞力,雲苓莫名覺得有幾分頭暈,看屋裡的帳幔好像都有幾分飄起來了。玉燕檢查了一遍門窗,發現外麵的風絲兒是吹不進來的,雲苓也隻能當成這是身體在提出抗議。去給楊佩珊送賬本的時候還笑著把這番話和楊佩珊說了,“姐姐隻當心疼我,快讓我歇一歇吧。”
楊佩珊也差不多歇過來了,聞言笑著接過賬本,見雲苓把這幾天的事情處理得井井有條,忍不住笑道,“可算又抓住一個幫手,現在看你是孕婦,也就罷了,以後你再想偷懶可不能了。”
雲苓敬謝不敏。
說笑了幾句,雲苓回了管彤院,剛歇了兩天,就聽潘有仁來報,“小主,不好了,山西地動了!”
聯想到前兩天輕微的震顫感,雲苓心裡莫名地不踏實,“那災區現在情況如何?”
“啊?”潘有仁長大了嘴,“這個,街上沒說啊,不過應該還好吧,山西離咱們京城也不遠,要是真有大災,這些人逃災的時候不得往京城走麼?奴婢沒聽說最近京城周邊哪裡有流民啊。”
雲苓心裡稍微安慰了些。不過,很快,雲苓就知道,京城周邊沒有流民的原因並不是山西的地震不嚴重,恰恰相反,地震發生的時候很多人家都在屋裡聊天。封建王朝的平民百姓之家,房子建得能有多結實?地動一來,就都被埋在裡麵了。
即便當時沒被壓死,屋子被震碎了,隆冬臘月的時候,在外麵待上兩宿,凍也凍死了。能往京城方向走的,那都是還有些家底的,大部分的流民在地動來臨之後根本撐不過三天。
而這個時候,朝中的大臣們還在就派哪誰去賑災吵吵嚷嚷,根本沒心思關注那些被埋在大雪裡麵,死得無聲無息的貧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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