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臣願意(1 / 2)

作為警惕心極高的貼心大棉襖,高吉利可沒出現幻覺,他隻感覺到一個大大的“喪”。

嗬嗬,真是好親切好熟悉的聲音呐。

聽著竟然有幾分像定北侯是怎麼回事。

嗬嗬,嗬嗬。

與可以把人剁成肉餡包包子的定北侯相比,他還是更喜歡和刁民們互相扔扔爛雞蛋啊爛白菜葉什麼的。至少沒有生命安全啊,還能減肥,鍛煉筋骨。

嗬嗬,他們老高家的祖宗最近真是越來越不頂用了。

他明明在心裡召喚的是官兵!官兵!怎麼就召來了一個慘絕人寰的定北侯。

雖然這一刻心裡有一千匹一萬匹草泥馬狂奔而過,但身為一個優秀的管家,高吉利很明白,這種時候,就特彆需要他這個貼心大棉襖挺身而出了。

“乖乖殿下彆怕,這大庭廣眾的,定北侯不敢拿您怎麼樣的,讓老奴去,讓老奴去替您應付……”

高.貼心大棉襖轉過身,準備好好安撫一下乖乖殿下恐怕已經受驚過度的心情。在後半場與刁民的戰鬥中,他與乖乖殿下基本上就維持著這種肉盾與長矛的組合,他用一身肥膘充當肉盾,殿下則隱身在肉盾後充當可以偷襲敵人的長矛。

等世界突然安靜下來之後,小殿下就直接躺在“盾牌”後休息了。因為背對著乖乖殿下,高吉利並不知道在聽到定北侯的聲音後,乖乖殿下遭受了怎樣的驚慌與恐懼,甚至於,會不會直接嚇得暈過去,但高吉利敢篤定,此刻的乖乖殿下絕好不到哪裡去。

所以等高吉利轉過身,看到正往自己腦袋上砸雞蛋的乖乖殿下時,高吉利第一反應就是:藥丸,乖乖殿下被定北侯嚇得要自殘了。

“殿下不要哇!”

高吉利一個泰山壓頂就撲過去奪那顆從蛋清到蛋黃到蛋殼都散發著濃濃殺氣的蛋。

哢嚓。

蛋碎隻在那短短一瞬間。

隻是想敲敲腦袋確定自己是不是出現幻聽,但莫名被糊了一臉蛋液的太子殿下:

哼!哼!哼!

雖然肉盾很陰涼很舒服,雖然貼心大棉襖很貼心很好用,可這一次,他真的不能忍了啊。

在師父來了,他最需要麵子最需要顏值的時刻,為什麼刁民和貼心大棉

襖都在給他拖後腿啊。

哼!哼!哼!哼!哼!

麵對乖乖小殿下凶惡的好像是要把他的蛋給捏碎、好給那顆寶貝凶器蛋償命的眼刀裡,高吉利:哈?

恰這時,一隻骨節修長的手,慢慢挑開了被狗血浸染的馬車車簾,再次溫聲問了句:“殿下可還好?”

車內一片狼藉,幾乎看不出本來麵目,原本陳設精致的矮榻、茶具、點心都被砸的七零八碎,連車窗上都掛滿爛白菜葉爛柿子漿和爛雞蛋殼爛雞蛋液。

衛昭鳳目向內一掃,幾乎是第一眼就看到了藏在高吉利身後,腦袋上頂著一汪蛋液和兩片爛白菜葉,正凶惡的拿眼神嚇人的雪袍少年。

要不是臉實在臟的像隻小花貓,倒與他在雪原上見過的那頭毛色雪白、喜歡齜牙咧嘴、揮舞著小爪子嚇唬人的小狼崽子一模一樣。

“咳咳,衛、衛侯怎麼在這裡?”

一陣詭異的安靜之後,高吉利親眼見證了乖乖小殿下從炸毛貓到病弱貓的完美切換。

“咳咳。”

問完,少年有些受驚過度的樣子,慘白著小臉,麵朝車壁,按著胸口低咳起來。濃密如小扇的睫毛,極輕極輕的顫動兩下,在眼底投下兩片陰影,像是不願意讓人看到自己狼狽之態。

由於周圍環境太過慘烈,衛昭倒一時不好判斷小狼崽子是又在演戲還是真的嚇壞了,便順話答道:“臣也是恰巧路過。”

衛昭的確是恰巧路過。他得了昌平帝旨意後,回府便點了一隊親兵,準備去紫霞觀徹查李天師和那個神秘少年的痕跡,不料經過鬨市區時,突見街上大股百姓正發瘋般圍著一輛馬車咒罵打砸,把街道圍堵的水泄不通。

因為人潮太洶湧,衛昭一開始並沒看清那是太子府的馬車,隻是單純擔心鬨出人命,才命親兵近前維持秩序。雖然京城治安這塊並不歸他管,可身為朝廷命官,既然看見了,他就不能坐視不管。

衛昭麾下的親兵個個驍勇善戰,連以凶悍聞名的漠北騎兵見了都要忌憚三分,何況是根本沒見過真刀真槍的普通百姓。不過片刻功夫,街道上便被掃撒的乾乾淨淨,一些膽子小的,還自覺的把自產的爛白菜爛雞蛋撿了回去。

衛昭也是那時,終於看清

了那輛遭受百姓圍堵群毆的馬車的真實麵目,竟然是太子府的馬車。

“確定太子也在馬車裡?”

衛昭有些意外。

親兵道:“不會錯。末將問過太子府的家將了,太子是剛從宮裡出來,剛行到此地便被鬨事的百姓堵住了。”

衛昭又問:“可知百姓為何要堵太子府馬車?”

“因為百姓們聽說了昨夜大皇子在宮門口遇險的事,一口咬定是太子所為,所以才堵了太子府的馬車為大皇子報仇。”

“還有……百姓們本來就很恨武帝血脈。陛下剛登基那陣兒,因為沒來得及給太子府配備護衛,幾乎每天都有百姓往太子府的門牆上潑狗血,貼鬼畫符,說是恨武帝血脈陰魂不散,搶了本屬於大皇子的儲君之位。”

“百姓們,似乎都很喜歡品性高潔的大皇子呢。”

衛昭一時默然,他早知百姓恨武帝窮兵黷武,為政不仁,卻沒料到如今已到新朝,天下安定四方富足,百姓心中的恨還如此深如此重。並直接連坐到了身為武帝血脈的小太子身上。

“方才百姓圍堵時,太子一直呆在馬車裡麼?可有異狀?”

小太子體內那股詭異不明的內力,一直困擾在衛昭心頭。他問此事,主要是想看看小太子在遭受到危險時有沒有再次動用那股力量。

親兵卻很篤定的搖頭:“沒有,聽說太子一直呆在馬車裡,並未露麵。”

這倒有意思。

小狼崽子何時肯吃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