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裡的軍醫老張首先被叫了過來。
和所有軍醫一樣,老張最擅長的是治外傷,生平唯一一次和動物有關的行醫經驗就是參軍前曾給村子裡的母豬接過生。
“這……興許是受涼了?興許是吃了什麼生冷之物?”
“興許是……”
“剛到侯府,水土不服?”
老張蹲在地上,眯著眼,也很棘手的望著蔫巴巴趴在籠子裡的小白兔,甚至不合時宜的咽了口口水。
讓一個外科大夫來看內科病已經很為難人了,讓一個喜歡吃麻辣兔肉的人來給兔子看病簡直就是折磨人啊。
在咽了第三口口水後,老張誠摯建議:“要不,先餓它兩天試試?清一清腸胃,興許就不藥而愈了。”
衛昭神色不明的盯了這個下屬一眼,半晌,頭疼的擺手:“好了,你先下去吧。”
“是……”
老張戀戀不舍的望了小白兔一眼,走到門口時,家鄉的味道再次湧上心頭,無端牽出一縷淡淡鄉愁,嘴就不聽使喚的道:“要是這隻小兔兒不慎夭折了,侯爺可以把它的遺體交給屬下來安置麼?”
這樣的個頭,不胖不瘦,正好夠做個麻辣乳兔。
衛昭:“……”
衛昭眼角狠狠一抽。
“滾!”
周深見衛昭臉色難看,便在一邊勸慰:“一隻畜生而已,侯爺若喜歡,奴才明日再給您買兩隻便是。侯爺不是還有許多軍務要處理?不如奴才先把兔子領走,讓下人們好生照料著,能不能挺過去,就看這兔子的造化了。”
衛昭慢慢揉著太陽穴,沒說話,清冷鳳目,禁不住又掃了眼籠子裡那隻拿屁股對著他的麻煩東西。
他倒是想撒手不管,由它生由它死,一隻兔子而已,在他眼裡根本算不得什麼玩意兒,有這瞎折騰的時間,他早處理完幾樁亟待定奪的公務了,那才是關乎國計民生的大事。
可問題是,看到這隻畜生,他就忍不住會想起某個惹禍精小崽子,想起小崽子把兔子塞到他懷裡時亮晶晶的眼睛,想起小崽子囑咐他一定要把兔子養的白白胖胖時的期待眼神,想起小崽子紅著眼說,如果兔子死了,他會傷心的。
那日在馬車上,小崽子在給他交
代養兔子注意事項時,似乎是提過拉肚子的問題,可到底是怎麼說的,衛昭已經完全想不起來了。準確的說,其他的他也都沒怎麼記,聽了一耳朵就算過去了。
回府後,他忙其他事,就直接把兔子丟給院裡小廝喂食喂水了,誰成想這畜生竟和那小崽子一樣嬌貴,在府裡待了不到一天,就鬨起水土不服了。
“罷了。”
揉了半天,頭疼非但沒有絲毫緩解,反而更厲害了,衛昭最終還是起身拎起兔籠子,同周深道:“本侯有要事要出去一趟,你去偏廳,讓兵部兩位大人先回去吧,就是他們所議之事,本侯明日再給答複。”
……
“今日多謝你們來探望孤。”
“改日,孤會親自到你們府上拜訪的。”
把高吉利教的詞一字不落的背了遍,穆允儘量不讓自己露出我很自閉的表情,親自把兩位下屬送到府門口,目送他們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