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昭感覺自己的心像是被人捅了一刀,想掀開被子,把小家夥摟在懷裡哄一哄,手伸到一半,又放了下去。
小家夥現在故意躲著他,顯然
是害怕他看見他左臂上的東西,他又何必在這小家夥最敏感脆弱的時候刺激他。
衛昭默坐在床邊,仔細回憶方才匆匆一瞥間,在少年臂上看到了那一大片詭異的青色蛇紋。
人的肌膚上,怎麼可能長出蛇紋?那是什麼怪病?之前這小家夥發病,都是因為文殊蘭的刺激,這次卻是因為雄黃……
民間常用雄黃驅蛇蟲,按理,蛇應懼怕雄黃才對,為何在吸入雄黃煙霧後,小家夥身上會長出蛇紋?
“侯爺。”
定北侯府的親兵這時於殿外稟道:“太醫院的章太醫來了,說有要事稟報侯爺。”
衛昭點頭,本想換個內侍進來替自己守著,想了想又覺不妥,便吩咐親兵:“你去外殿把敬王世子叫來,請他代本侯照顧一下太子殿下。”
章太醫已在偏殿等候,見衛昭進來,匆匆行了個禮,道:“侯爺所托之事,下臣已查驗明白。那道士的喉間的確有雄黃粉殘留,不過不是普通的雄黃粉,而是一種專門用來馴蛇的雄黃散。”
衛昭鳳目一幽:“雄黃散?何意?”
“雄黃散也是以雄黃為主要原料製成,但其中還添加了大量能使蛇類產生幻覺的藥物,如迷心草。在西域,很多馴蛇師就是利用雄黃散來馴服凶猛的蛇類。”
衛昭緊問:“如果是人吸食了雄黃散,後果會如何?”
“人?”章太醫搖頭:“嚴格來講,雄黃散並不屬於禁藥,就是因為他隻對蛇類有效。若是人吸食了,應該不會有大問題。”
“至於這刺客為何要用雄黃散來攻擊太子殿下,下臣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章太醫看衛昭麵色不善,心中一動,小心翼翼問:“可是太子殿下吸食雄黃散後,出現了什麼異樣反應?”
“並無,殿下很好。”
衛昭掩住情緒,默了默,道:“說起馴蛇,本侯隻是突然想起,之前北疆軍中有一名百夫長,從軍前就是一名馴蛇師。本侯記得,他有時受雄黃刺激後,臂上會出現一種青色蛇紋,太醫可知是怎麼回事?他,會不會就屬於對雄黃過敏的那一類人?”
章太醫撚須沉吟片刻,卻搖頭:“不會,老夫從醫數十年,還從未見過對雄黃過敏者。侯爺說的這位副將,以前
怕是馴過青蟒吧?”
“青蟒?”
“沒錯。青蟒是一種極為凶殘的蛇類,不僅體型巨大,齒利,而且好吸食人血,尤其是未破身的少年人的血。隻是這種蛇極為罕見,下臣也隻是在書上見到過。據說,被青蟒咬過的人,身上都會留下標記,也就是侯爺方才提到的青色蛇紋。說是蛇紋,其實那是青蟒咬人時殘留在人體內的毒液,隨著時間推移,蛇紋會越長越多,直到遍布全身,將人徹底吞噬。而中毒者,也會全身潰爛而死。”
“哢嚓”一聲細響,衛昭手中茶盞碎裂成兩半,滾燙的茶湯連同碎瓷片一起悉數潑灑在地。
章太醫大吃一驚:“侯爺?”
衛昭抬手止住他,鳳目陰沉若暴雨將至,啞聲問:“可有解毒之法?”
“按醫書上記載,青蟒蛇膽可以,但必須是未經過馴化,未服用過雄黃散的青蟒蛇的蛇膽。”
午後,周深又匆匆進宮來見衛昭,一見麵就急切道:“侯爺,屬下讓葉九去皇陵找到了當年伺候過先帝的幾個老內侍,的確探問到了關於太子殿下的一些新情況。”
衛昭恰好在禦書房與昌平帝商議南詔國之事,權衡片刻,道:“既是事關太子,進殿一道稟與陛下知曉吧。”
“屬下遵命。”
周深進殿,行過大禮後,道:“距那幾個老內侍講,先帝在時,殿下有段時日不知受了什麼刺激,突然就脾氣暴虐,喜怒無常,無緣無故杖殺了好幾個宮人,惹得宮內宮外一片怨言。先帝為了堵住悠悠眾口,就把殿下交給了當時在宮中講道的李天師管教。說來也怪,殿下跟著李天師學了半個月的道法之後,果然戾氣全消,又恢複了以往溫順服帖的性子。自那以後,每月十五前後,先帝都會命殿下到城外的紫霞觀隨李天師學道,以磨礪心性,為朝廷為百姓祈福。”
周深快速彙報完,許久沒聽到回應,抬頭一看,才發現自家侯爺和坐在禦案後的昌平帝皆是臉色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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