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不乖(1)(2 / 2)

鐘寒水說:“我並不需要古怪的木偶人雕像或者亂七八糟的麵具這一類毫無必要的紀念品。”

他分開人群前進,餘光看到跟徐陵遊一起出來的那個金發男子激動地擁抱著黑色長裙的女孩兒,不停地親吻她的發頂,然後被她含笑推開。

他的腳步一時不由得頓住。

徐陵遊注意到他的視線,看過去,立刻驚訝:“欸,辛沉夜這次的男朋友是外國人啊。”他說著,一臉興味盎然地拿胳膊肘捅了捅鐘寒水,“乾嘛,你可彆看上人家了。”

“什麼意思。”鐘寒水若無其事地收回視線,平淡的語氣接話:“你認識她?”

“你是說那個外國人?我倆飛機上鄰座的,好像還是某個歐洲國家的王室成員呢,叫克裡斯蒂安什麼什麼的,後麵太長我沒記住。他說這次來Z國就是來找戀人的。”徐陵遊立刻滔滔不絕,“之前在飛機上還一臉矜持高貴,沒想到一見著女友就熱情得跟個哈巴狗似的,嘖嘖。”

“……我是說,辛沉夜。”鐘寒水略略皺眉,有點不悅地打斷他,卻看到徐陵遊麵上露出詭計得逞的竊笑。

“叫我逮住了吧,你肯定瞅人家好看,有點兒心動了吧?”他得瑟地說。

鐘寒水說:“彆亂說。”

徐陵遊說:“不過我還是要跟你說一說的,這辛沉夜出了名的邪門兒,換男友比換耳釘都要快,問題是前男友們還一個賽一個愛到處誇她,最聽不得人說她壞話,一個個癡情得跟什麼似的。”

鐘寒水微微看了他一眼。

徐陵遊見他有興趣,更控製不住自己的話癆了。“你彆看她這樣,其實人家現在負債比天高呢。她小時候跟咱們算一個圈子的,不過後來家裡公司破產,她爸爸跳樓自殺了,媽媽受刺激住進了精神病院,打小就是有點怪裡怪氣的性格,說起來也怪可憐的。”

“她是跟男朋友要錢嗎?”鐘寒水沉聲問。

徐陵遊說:“怎麼,鐘大老板還想趕著上去當冤大頭呐?這我可不清楚,估計有不少男的,就算不是男朋友也樂意給她錢吧,不過誰知道怎麼回事兒呢。”

他搖頭,一副哲學家的神態:“像我這種遊戲人間的,在釣魚裡相當於是飼養池裡能釣上來的,辛沉夜呢,是海釣裡的鯨魚水平,我怕自己一靠近就栽了,豈不是要為情所傷,再也不能當花花公子啦?”

他這亂七八糟的比喻大概是來自弗吉尼亞伍爾夫,“在外麵找樂子的男人,碰到用情太深的女人,猶如釣魚釣到白鯨。”

鐘寒水收回胡亂發散的思維,說:“我對她不感興趣。”

*

晚上的接風宴,圈子裡當年的老朋友都來了,眾人喝起酒來沒完沒了。鐘寒水自從自己獨立出來創業,就從來不再依靠家境壓人,彆人敬酒,為了生意場上的往來,他也難免喝上幾杯。

幾個人一直鬨到淩晨三點才晃晃悠悠各自回家。

鐘寒水沒有叫代駕,因為不樂意讓不認識的人看到自己喝醉的樣子。他想要稍微清醒一點,再打車回去。

夏夜裡的涼風迎麵吹來,鐘寒水終於感覺好受了一點。酒店在京市有名的老街巷,他特意走了遠離酒吧街之類的地方,小巷裡僻靜,空無一人,隻有路燈發出暖黃色的光,吸引著飛蟲。

可是胃開始疼痛起來了。

鐘寒水熟悉這種感覺,絞痛的感覺,還有頭暈目眩想要嘔吐的感覺,大概是急性腸胃炎又犯了。他的作息不太規律,胃一直不大好,或許是今天吃了辛辣的又混著喝酒,出來又吹冷風,才一下子中了招。

這種感覺讓他恍然想起來自己已經二十七歲,基本上可以不算是仗著年輕能夠胡來不顧身體的年紀了。——他加快步伐找了一個公共衛生間,天旋地轉胃裡的東西都吐了出來,直到連胃酸都吐出來,用涼水潑臉,勉強壓下因為脫水而帶來的頭痛和眩暈。

鐘寒水有點後悔自己走了小路。

現在一個人都沒有,沒有藥店,沒有出租,手機掏出來一看,也斷電黑屏了。

脫水的眩暈感再次襲來,空蕩蕩的胃也絞痛起來。

鐘寒水扶著微涼的磚牆,試圖蹲下緩解一下自己的疼痛,卻一下子頭暈眼花,再也沒力氣站起來。

……這可怎麼辦?

然後他聽到了腳步聲。細跟的黑色綁帶小高跟鞋,大紅的甲油,襯著一雙玉足更是瑩潤可愛。

女孩子的聲音,是白天聽過的辛沉夜的聲音。

“哎,現實生活裡竟然真的能在小巷子裡撿到總裁。”

帶著點撓得人心裡癢癢的啞聲的笑意。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