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帝王》/青色兔子
第一百六十八章
“你說還有另外一隊人保護唐家？”曹府書房中,曹昂壓低聲音問道。
徐青垂首立著，回憶著道：“奴照大人所說去做，那馬車原本已是要摔落山,忽然間不知哪裡冒出來兩個做尋常打扮的香客，拉住了那發瘋的馬。那兩人呼喊之,?出來三五人，竟是將唐府少夫人與她的兒子救來。奴隻一人,當時看是難以得手了,因記得大人叮囑，不好現身於人前，便悄悄退了。那些人,看打扮雖然像是尋常香客，但是兩個人一出手,便能拉住一匹發瘋的駿馬，可見臂力驚人，絕非普通人。”
“還有另一隊人在保護著……”保護著劉壽。
曹昂默想著，自前陣子汪雨事發以來,長安城中連大點的蒼蠅都飛不進來,更何況是這樣一隊好武藝、會偽裝的勇士。
“你看著那隊人……”曹昂輕聲問道：“像是哪裡派來的？”
徐青微微一猶豫，低聲道：“奴說不好。但看著倒與奴的手等有些相似之處……”不管是行事作風，還是目的意圖。他原本也是奉命保護唐少夫人那個孩子的。
“所以說，也是宮中的人……”曹昂在剛聽到消息時，中就已經若明若暗得有所猜想,可是此刻自己低喃出聲,還是覺得驚。
徐青看一眼曹昂，小心道：“大人，其中是不是有誤會？”
曹昂回過神來,搖一搖頭，輕聲道：“沒有誤會。”便起身走到櫥櫃前，取出一個小包裹，遞給徐青，道：“這裡麵是些許財物，還有一封信。便如我之前說過的，你替我做了這樁事，無論成與不成，都不適合再留於長安城中了。你往東走，直到兗州，手持此信，我父親會收留你。他與袁紹開戰在即，正是用人之時，你若能立些戰功，也可消弭為我做這事兒的罪過，說不得來日仍舊能為朝廷所用……”但他與徐青都知道，事情一旦暴露，陛是絕無可能再留徐青在宮中的。
徐青起初不肯接那包裹，道：“陛可是知曉了？奴若是走了，豈不是倒像是逃了，更要陷大人於不義。”
曹昂輕輕咳嗽起來，搖頭道：
“你不知……”以陛的性情，動了真火，立時就會要了徐青性命。陛看著溫和，其實處事果決。他這一次行事，的確是挑戰了陛的逆鱗。
徐青見他堅持，況且這也是做事之前說好的，糾結之，一咬牙奪過了那包裹，道：“奴這便去兗州。”
熹微晨光，曹府大門開了一扇小縫，一身短打扮的青年背著包裹，快步走到門前樹旁，解開馬繩，上馬往城門的方向而去，隻在冬末的清霜中留一串噠噠的馬蹄聲。
而片刻之後，已經開了宮門的皇宮之中，皇帝劉協一麵自己穿戴衣物，一麵聽淳於陽彙報了曹府的動向。
“陛，可要派人攔截徐青？”
劉協正仰著頭係領口，總也係不準，不禁無名火起，壓著脾氣淡聲道：“讓他走。朕倒要看看，子脩要他去何處。”
淳於陽便道：“那臣再派一隊人跟著徐青。”
劉協歎了口氣，道：“一點反偵查意識都沒有，如能成事？”也不知是在歎曹昂還是歎徐青。
淳於陽問道：“這事兒陛不打算跟子脩說嗎？”
劉協看他一眼，道：“你什麼都不要說。曹操與袁紹大戰在即，你曉得其中利害。”
淳於陽忙道：“臣明白。臣什麼都不會說的。”頓了頓，?補充道：“臣原本話也不多，少說幾句，子脩也不會覺得奇怪。隻是……陛要如處此事？”
劉協又重複了一遍，“曹操與袁紹大戰在即，朕也曉得其中利害。”像是在回答淳於陽，?像是在提醒自己。
一時淳於陽退，劉協穿戴齊整，才坐在未央殿中，便聽到傳報說是曹昂已在偏殿等著了。
曹昂趨步上殿，中著實忐忑，徐青失手，猜測另一隊也是宮中的人。但終歸是猜測。若陛原本不知此事，他自己冒然提起，反倒壞了事兒。
“子脩來了。”劉協含笑，如往常一樣，溫和道：“你這麼早入宮，一?是又有什麼了不得的消息。隻是不知今日這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