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穿成總裁的白月光替身46(1 / 2)

天生綠茶[快穿] 綿夏 13820 字 5個月前

少年的身體不斷湧出汩汩的鮮血, 在灰沉沉的天地間格外刺目。

許景銘緊緊凝視著他,身體顫抖,心臟撕裂般痛楚。

紀喬真氣若遊絲:“許景銘……不要恨他, 他很愛你, 隻是很少表達,不要因為我起了矛盾。生在這樣的家庭, 你們是對方唯一的親人,以後遇到什麼困難, 要學會找彼此分擔。”

他虛弱地抬起手,勾了勾許景銘的指尖, 他的手本來就白,失去血色後更白得不像話。

“……你答應我。”

少年已經不剩多少力氣,一個簡單的音節都可以讓他眉梢緊蹙。

許景銘瞳孔緊收,心痛地握著他的指尖, 想給他傳遞一些溫度:“我答應你, 你讓我答應什麼都可以。但你必須撐住, 馬上就會有人來救你。我們去醫院, 你會好起來,還有很多人在等你。”

紀喬真垂了垂眼睫,生理性的淚水順著臉龐滑落。

許景銘慌亂地用手去拭紀喬真的淚, 他的淚也同時滾落下來,沉啞道:“知道痛……以後就不要這麼傻了。”

紀喬真卻搖了搖頭:“沒有以後。”

許景銘儘可能讓聲線鎮定, 抱著他的雙臂卻發著抖:“你彆胡說,你不會有事。”

紀喬真低咳出血,沒有理會他, 斷斷續續、堅持說道:“許景銘, 這次我真的走了。其實……你也很好, 很過,從小到大,你都很出色,不比任何人差。沒有你,就沒有今天的許氏。往者不諫,來者可追……你以後也要好好生活,照顧好自己。”

他說著,氣息漸漸微弱下去,單薄的軀體在許景銘懷中慢慢變涼,永遠地闔上了那雙漂亮的眼眸。

暴雨衝刷天地,許景銘瞳孔劇縮,想喊他名字,卻發現喉頭哽住,悲慟到失聲。

他緊緊摟著他的身體,淚水大顆大顆砸落。

-

許景銘失魂落魄地回到彆墅,像在做一場夢。

夢裡,他生了一場病,自私地想讓紀喬真陪著他,他們一起出了門,卻不小心讓紀喬真逃走了。

他還會回來的,許景銘固執地想。

回到彆墅後,許景銘做了一桌豐盛的晚餐,冒著濃香的熱氣。

他為紀喬真學會了下廚,現在已經能做得很好,不比所謂的五星級餐廳差。

紀喬真忙著拍戲瘦了很多,如今正是最適合胖回來的時候。

許景銘擺好兩幅碗筷,坐在餐桌前,極儘耐心地等他。

時鐘緩慢地轉過幾圈,紀喬真卻始終沒有出現。

飯菜漸冷,湯汁凝固。

許景銘背脊僵硬,緊抿著唇,沉默地把滿桌的菜全部倒掉。

紀喬真不來,他沒有任何食欲,連喝水都想作嘔。

-

許景銘高燒反複,一會兒起一會兒落,但他放任不管。

陽台窗戶是開的,至今忘記關上。

他把自己丟進被褥中,迷糊間去身邊撈人,卻隻有冰冷的空氣。

許景銘從迷糊中清醒,倉促起身,突如其來的眩暈讓他趔趄。

腳步不穩地去到隔壁房間,推開門,房間空蕩蕩,床單卻是皺的。

……是紀喬真捏皺的。

許景銘就著發皺的床單躺了下去。

目光所及是窗台上的滿天星,紀喬真最喜歡的花之一,他說理由很簡單,因為名字好聽。

所有紀喬真喜歡的,他都願意為他買來。

他不知道紀喬真需要多少,但多了總比少了好,所以總是會買很多。如果他不喜歡,送人或者扔掉都可以。

他喜歡看少年眼睛裡閃過欣喜的光亮,他可能不知道,他的眼睛裡就有滿天星辰,很漂亮。

許景銘想,他有點想他了。

-

長夜漫漫,許景銘反反複複地夢見車禍,夢見暴雨。

夢見少年奮不顧身地為他抵擋,鮮血從他的體內汩汩地湧出,卻一個字都沒有喊疼。

許景銘在心臟的劇烈抽痛中驚醒,冷汗密布他的全身,唇瓣慘白得沒有任何血色。

他的指尖攥緊被單。還好,夢都是假的。紀喬真不愛他,身體還嬌氣,怎麼可能救他。

但心臟還是很疼,比知道他是許景川的替身還要疼。

原來他不是有點想他,是很想他。哪怕昨天他們才剛見麵,他還把他折騰哭了。

天色微微亮起的時候,許景銘掙紮著起身,去找紀喬真。

大雨滂沱,天地茫茫,他毫無頭緒,隻能走遍他們走過的地方。

他記得第一次來這裡的時候,紀喬真仰著脖頸,親了親他的下頜,眼角彎起,可愛得要命,讓他忍不住擁著他吻。

他很喜歡吻他,看他輕蹙的眉端,看他起霧的眼睛。無論他是熱情的還是冷淡的,接吻的時候都很軟,嚶嚀也是。

可是如今,身邊甚至沒有一個幻影。

紀喬真說,八十歲的時候還會和他故地重遊。

他沒說是騙他的,那就是真的。

除非他出來,再騙他一次。

雨幕蒼白,吞噬消融天地間的一切。

許景銘發著高燒,許久沒有進食,體力不支,扶著一棵寒鬆脫力地跪了下去。

深冬冰冷的雨水漫過他的膝蓋,卻不及他心中的徹骨寒意。

“……紀喬真,全世界隻有你敢不聽我的話,我讓你不要走,你不聽話。”

“既然你不想見我,那你藏好,如果被我找到,你會一直哭。”

許景銘兀自說著,眼淚流淌而下。

-

半個多月前,許景川如約給紀喬真準備了一場盛大的婚禮。

那天清晨,陽光比往日都要燦爛,人工噴泉折射出耀眼的虹光。禮堂莊嚴,白鴿飛旋。

哪怕隻是一場流於形式的婚姻,他依然緊張,不停地深呼吸,調整領帶,最後迎來的卻是紀喬真失蹤的消息。

和紀喬真一起失蹤的還有許景銘。

婚戒墜地。

-

震怒的情緒之餘,許景川發現他對許景銘——竟然是羨慕的。

他僅僅在拍戲的時候以角色的身份吻過紀喬真,就已經骨髓戰栗。

許景銘卻可以和他同床共枕,可以將他占有,可以想掠奪就去掠奪。

就算他心裡也有很多想法,也想把紀喬真鎖起來,但紀喬真於他有恩,他不能傷害他,隻能選擇隱忍。

他不是聖賢,也會吃醋,會妒忌,會因為愛而不得痛苦。

想到許景銘可能對紀喬真做的事情,許景川炙烤般焦灼。他廢寢忘食,沒日沒夜地找尋。

然而半個多月過去,杳無音訊。

伏案小憩的時候,桌麵上手機振動,許景川沒抱多大希望,卻習慣性在第一時間接起。

是有效訊息,接到的噩耗卻比當時紀喬真失蹤更為悚然,轟得他眼前陣陣發黑。

這一定是上天給他開的玩笑。

-

許景川連夜飛往北歐。

他人生中很少有情緒失控的時候,但看到遙遠國度中以紀喬真喜好打造的密不透風的彆墅,他無法維持鎮定。

許景川歇斯底裡,目眥欲裂,嗓音發著抖:“許景銘,你知不知道你的衝動造成了什麼?紀喬真死了,他回不來了,他永遠也回不來了——”

劇烈的憤怒讓他雙拳緊攥,即將出手一刻,卻見許景銘麵容泛著病態的蒼白,眼眶紅得駭人,整個人憔悴到一種讓人心驚的程度。

許景川在瀕臨崩潰的情緒中,望這一眼也重重心驚,理智被強行拉回。

許景銘狀態極差,耳膜轟隆作響,聽不清外界的聲音,卻清晰捕捉到許景川話中的字眼。

他心臟驟然收緊,渾身都在顫抖,眸中也起了慍意。

他不同意把那個字和紀喬真三個字放在一起。

拳頭捏緊的瞬間,許景銘卻陡然想起紀喬真同他說的話——“許景銘,你答應我。”

他忘記了紀喬真是在什麼場合和他說的這句話,就像是一場久遠到他早已經忘記的夢裡。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記得這句話,也記得答應過他。

他答應過的事情,以後都不會食言。

許景銘走上前去,強硬地給了許景川一個安慰性的擁抱,喉結顫了顫,啞聲說:“你胡說什麼,他沒有死,他不會死。”

許景川錯愕。

這是他和許景銘有生之年第一個擁抱,在如今這般糟糕的境況下。

然而許景銘的身體滾燙得驚人,許景川來不及捋清繁雜的思緒,下一刻,對方身體的重量向自己傾靠而來。

許景銘因為長時間的高燒,體力不支暈了過去。

-

喻紓的化妝師已經很久沒和他聊起八卦,喻紓以前酷愛吃瓜,認識紀喬真後卻把這個習慣戒除得徹底。

所以當化妝師驚愕地問他有沒有看熱搜的時候,他目不轉睛地盯著劇本,毫不猶豫地拒絕:“我在背台詞,你自己看啊。”

化妝師聲線卻在抖:“喻紓,紀、紀喬真真的出事了……”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