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穿成陰鷙大佬的金絲雀23(1 / 2)

天生綠茶[快穿] 綿夏 20231 字 6個月前

不等紀喬真開口, 宋硯從另一輛車上下來,率先走到鬱斯年跟前。他沒來得及撐傘,熨帖西裝被雨水打濕, 氣場卻沒有被削弱半分:“紀喬真是我宴請的對象,不勞鬱總掛心。”

眾人感受到空氣中彌漫的戰火, 震驚地繃緊了神經。宋硯和鬱斯年如今這情形, 怎麼看都像情敵相見分外眼紅, 本是一出商界傳奇,卻因氣壓過低,讓他們全無圍觀八卦的興奮,隻剩汗流浹背的緊張。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戰爭一觸即發的時候,鬱斯年冷沉沉的目光越過宋硯,重新和紀喬真四目相對, 周身氣場也詭異地緩和下來。

他隻是喊了聲名字就讓開道來, 靜默地跟在他們身後,剛剛那聲“紀喬真”像是普通地打招呼, 又好像不是。

但鬱斯年就這麼跟著他們,也足夠毛骨悚然, 大家一路無言地走進包廂,生怕發出什麼不該有的動靜,觸怒這位他們下輩子也惹不起的大佬。

眼看慶功宴輕鬆愉悅的氛圍變得僵滯, 紀喬真在走進包廂前,對鬱斯年道:“鬱總請回吧, 你的腿需要休息。”

鬱斯年眸中的情緒晦暗難明,頓了一會,嗓音低低啞啞道:“紀喬真,我向你道歉。”

紀喬真眼皮微微一動:“你知道你過去都做錯了什麼?”

“知道。”鬱斯年瞳色略深, 重傷的右腿無時不刻給他帶去鑽心的疼痛,讓他低啞的嗓音中混著輕微的喘息,“我會改。”

紀喬真心底掠過幾分詫異,語氣放緩地提醒:“好,現在是《旅行》節目組的慶功宴,你不適合出現在這裡。”

鬱斯年卻紋絲不動,本就冷白的膚色因右腿的傷痛更慘白了幾分。他就這樣在包廂門口站著,挺拔修頎的身量十分惹人矚目。

麵對他不解的目光,鬱斯年道:“晚宴不安全,等你平安到家,我會離開。”

紀喬真淡淡看了他一眼:“隨你。”

唐順從隔壁包廂出來透氣,意外撞見這一幕,忙把腳步收了回去。不可思議地同經紀人道:“這是什麼情況?鬱斯年在紀喬真包廂門口一直站著,就是為了等晚宴結束,確認紀喬真平安回家?聚個餐能聚出什麼問題,他是太閒了還是瘋了?之前就覺得他們有一腿,現在來看,這一腿還不淺啊。”

經紀人:“我也想不明白,為什麼紀喬真對鬱斯年永遠這副態度,鬱斯年還能喜歡他。你說他到底喜歡紀喬真什麼,難不成是喜歡他的畫?”

唐順張了張嘴:“不可能吧,哪有因為畫喜歡上人的。全國上下那麼多畫家,也沒見著誰嫁入豪門。如果這樣,我轉行當畫家算了。”

經紀人沉吟:“之前網友能把你和紀喬真認錯,說明你們長相有相似之處,現在你瘦下來了,我看和紀喬真更像了。你要不去試試?如果能得到鬱斯年的青睞,以後不得要什麼有什麼?”

反正唐順爛泥扶不上牆,路人緣幾乎沒有,不如冒險一試,反倒有幾分希望。

唐順恰恰也這樣想,飯也沒心情吃了,找了個借口離場,讓造型師加急給他化了個紀喬真仿妝。乍一眼看去和紀喬真像了個六七分,就算是低配版,也足夠鬱斯年多看他一眼了。

唐順鼓起勇氣走到鬱斯年跟前,男人的高大身形卻帶來與生俱來的強大壓迫,壓得他有些喘不過氣。這讓他忽然感到後悔,但來都來了,也沒有臨場退縮的道理。

唐順仔細回憶著紀喬真說話的語調,同鬱斯年道:“鬱總,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唐……”

鬱斯年聞言側過身,眯了眯眼,居高臨下地打量他,目光有如出鞘利刃,一寸一寸地剜著他。

唐順一句話沒說完整,被鬱斯年這樣盯著,身體已經開始控製不住地顫抖。

鬱斯年的恐怖程度,已經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想。

他拔腿想逃,雙腳卻仿佛被灌了鉛,半步都挪不動,下一秒,鬱斯年讓人脊背生寒的嗓音響起:“去卸乾淨,誰給你的勇氣在我麵前侮辱他?”

侮、侮辱?

他的長相,對紀喬真而言是侮辱?

唐順愣怔片刻,才感到什麼是奇恥大辱,臉頰燒紅起來,一路蔓延到耳根,還好妝化得厚,才不至於太過明顯。

偏偏這時,他的手機提醒響了起來。

唐順不敢再看鬱斯年,慌亂之下垂了眸,手指不知怎地,順勢一劃就解了屏幕的鎖。

他來不及反應,手機就被鬱斯年抽走了。

剛剛的提醒全部來自微博消息,鬱斯年逐條點開,卻看見唐順的個人主頁上,滿屏都是黑紀喬真的內容。

“你叫什麼名字?唐順?”鬱斯年眸底蔓延著無邊戾色,眼神嘲弄地盯著他,聲音卻有一種詭異的平靜,像是暴風雨的前夕。

唐順呆滯地點了點頭,不知道鬱斯年看到了什麼,事情會往哪個方向發展,隻敢看著自己的腳尖。

鬱斯年冷聲命令:“抬頭。”

唐順不敢不從,顫顫巍巍地抬頭。

“哪隻手打的字?”

唐順顫顫巍巍地伸出雙手。

緊接著“哢嚓”兩聲,他來不及反應,兩陣鑽心劇痛從先後從左右手腕傳來,唐順慘痛地尖叫:“啊啊啊啊啊——”

“從我眼前消失。”鬱斯年看向他的目光中卻沒有任何同情之色,薄唇冷冷掀起,“滾。”

唐順兩眼發黑。

從鬱斯年的陰鷙神情他就知道,不出今晚,他在背地裡黑紀喬真的所有舉動都會被公之於眾。

他是一個明星,如何能從鬱斯年眼前徹底消失?

除非在娛樂圈徹底失去姓名。

他的人生,全都完了。

紀喬真聽到動靜走出包廂的時候,看見的就是唐順倉皇落魄的背影。

他魂不守舍地小跑離開,路上跌跌撞撞撞到個人,確切地說是兩個人,連對不起都無心再說。

紀喬真目光一凝,發現其中一人的身影有些眼熟。

他和記憶中的人影比對,迅速獲知答案,暗道不妙,立刻追了上去。

“你去哪?”鬱斯年見紀喬真剛出來,就往唐順的方向跑去,下意識攥住了他的手腕。

紀喬真卻在情急之下掙開了他,快步跑向電梯。

掙離的過程中,他的腕表順勢脫落下來,落在鬱斯年的掌心。

鬱斯年眉眼深沉,指腹在溫熱的腕表上摩挲了一瞬,邁開長腿跟了過去。

牽動肌肉的瞬間,右腿傳來尖銳的刺痛,他微微一頓,沒有停下步伐。

紀喬真心咚咚跳著,那一男一女中,女生的身影正是溫瑤。

紀子瑜被送去精神病院,他們都以為鏟除了後患,卻忘了收錢辦事,不一定是辦當天的事。

今天恰好是溫瑤的生日,在她生日這天送這樣一份大禮,很有可能是紀子瑜提前打點好的。

紀喬真在電梯上升的過程中,指尖飛快地給宋潯發了條短信。

宋潯也在這家酒店,不是來見溫瑤的,是來看他的。他住在宋宅時他們無話不談,他去錄節目,宋潯有點想他,正好今天有空,見他和宋硯都在這裡,就跟著來了。

宋潯已經割舍下溫瑤,無意於讓他重新接受,卻冥冥中覺得這件事,應該被他知道為好。

與此同時,他也聯係了酒店的安保人員。

電梯停在十五層高樓,電梯門開的時候,視線所及之處,一個陌生男子把溫瑤往房間裡帶。

萬幸一切都很及時,對方沒來得及打開房間門,就被就近趕到的安保人員截住了。

紀喬真鬆下一口氣,倘若來晚一步,後果不堪設想。

宋潯接到消息趕上來的時候,就看見溫瑤一臉醉態,意識全無地靠在保潔阿姨身上,她穿得很清涼,吊帶抹胸禮裙,腰細腿長,身段窈窕。

紀喬真知道宋潯的品性,也知道溫瑤信任他,和宋潯道:“這裡就交給你了。”

宋潯應聲:“好。”

他全程沒碰溫瑤,交代工作人員:“開個房間,給她送碗醒酒湯。”

隨後聯係了宋氏醫生。

紀喬真回到電梯裡,沉默跟在他身後的鬱斯年終於出了聲,把剛剛不慎掉落的腕表還給他:“你的表。”

鬱斯年全程沒有乾擾他的行徑,紀喬真把手表戴在左手腕,上麵還殘留著男人掌心的餘溫,認真道:“謝謝。”

-

這天夜裡,宋潯做了個夢,夢裡走馬燈似的過了一遍他的人生,又好像不是他的人生。

全世界沒有第二人知道,他對宋硯的感情其實很複雜。

宋硯顏值比他高,身高比他高,人更比他優秀。宋氏父母不像紀家父母,處處偏心,隻要他想要的東西不過分,都會給他購置。他自小在豐衣足食長大,什麼都不缺。但宋硯身為長子,也是家裡天賦最高的,從小就被當做繼承人培養。

小時候宋潯不覺得這有什麼,宋硯天資卓越,嚴以律己,方方麵麵都出類拔萃,連他都敬佩景仰,得到父母的重視更是情理之中。直到十八歲生日前夕,他和溫瑤告白,兩人吵了起來,溫瑤決定疏遠他。溫瑤不來,他的成年禮也失去意義,宋潯再次開口問她:“要怎樣你才會和我在一起?”

當時溫瑤被他煩得不行,為了切斷他的念頭口不擇言:“除非你長得和你哥一樣。”

宋潯張了張嘴,胸口仿佛被捅了一刀。

溫瑤皺著眉道:“我沒和你開玩笑,如果你和你哥一樣,我早就和你在一起了。”

宋潯反複念著這句話,魂不守舍很多天,一心想取消成年禮,宋硯卻執意拉他去。

成年禮置辦得豪華矚目,宋潯卻因為溫瑤不來,沒心思收拾自己,精神狀態蔫蔫巴巴。反觀宋硯一身西裝革履,個高腿長,站在晚宴現場如同光源,仿佛他才是今晚的主角。往來賓客無論男女,全都殷勤地往宋硯身上撲,宋潯站在角落裡,看著心裡又酸又澀。

宋潯更沒想到,再一次見到溫瑤是在宋硯的生日宴上,溫瑤悉心打扮而來,亭亭玉立,全程卻沒看他一眼。他心心念念得不到的,宋硯總是唾手可得。

那時他就對宋硯起了嫉妒之心,他和宋硯同是一對父母所生,顏值水平卻大相徑庭。如果他長得和宋硯一樣,溫瑤可能早就和他在一起了。

之後又發生了幾次意外,比如某場家族聚會,真心話大冒險,溫瑤被問對宋家的誰最抱有好感,毫不猶豫地答了宋硯。溫瑤和宋硯並無關係,次次這麼說無非是想讓宋潯死心,但一而再再而三地,宋潯疑慮漸重。

後來溫瑤被人下藥,宋硯身處同家酒店,力所能及地救了她。宋潯趕到酒店房間,看見的就是宋硯淩亂不堪的襯衫和赤身裸體的溫瑤。

宋硯看見了溫瑤□□的模樣,成了他心中的一根刺,宋潯查不出幕後凶手,逐漸懷疑到宋硯身上,兄長的背叛讓他忍無可忍,所行之事愈發極端。最後受到身邊有心之人的挑撥,爆發出所以負麵情感,設計事故弄瞎了宋硯的眼睛。

宋硯失去了繼承人的位置,他如願頂替而上,卻因為能力有限,麵對鬱氏的施壓和後起之秀的追擊,沒多久宋氏就垮了一半,他的威信受到集團上下嚴重質疑。

再之後宋氏被外人奪了權,那個外人不偏不倚,就是唆使他去奪權,弄瞎宋硯眼睛的人。

他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可惜為時已晚。

……

宋潯在深重的悔恨中夢醒,淚水糊了一臉,枕巾也濕透了。他的身體抖得很厲害,心跳快得仿佛撞破胸膛。

這場夢境給他以過分真實的感覺,就好像在某個看不見的時空真切發生過一樣。

宋潯顫抖著手撈了件衣服,隨手往身上一披,鞋子都來不及穿,就趔趔趄趄地往宋硯的房間裡衝。

宋硯起得早,這個時間已經不在房間了,床單被褥收拾得整整齊齊。

宋潯失落地斂了斂眸,就在這時,宋硯穩沉的聲線在身後響起:“找我有事?”

“哥!哥!”宋潯轉頭,看見宋硯安然無恙地站在那,一把撲到他的懷中,像兒時一樣在兄長懷中宣泄委屈。

宋硯溫熱的體溫給他不真實的感覺,讓他眼角鼻尖都發酸,悲傷和悔恨再也收不住,化成淚水源源不斷地滑落。

宋硯安撫性地拍了拍他的背,語氣不由自主柔緩下來:“你這是乾什麼?”

宋潯哭到哽咽,不斷重複著:“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宋硯溫聲問:“你又乾什麼壞事了?”

宋硯溫柔的語氣讓宋潯鼻尖更是酸楚,一顆心臟澀澀麻麻。宋硯明明這麼好,這麼好,他過去是被鬼迷心竅了嗎?

宋潯也不在意矜持與否,把過去從不曾說出口的話一股腦說了出來:“哥!我愛你,我愛你!”

宋硯:“……”

宋硯等宋潯的身體抖得沒那麼厲害了,無奈道:“走吧。”

宋潯擦乾了淚:“去哪裡?”

宋硯:“夢遊了,就回去接著睡。”

宋潯:“……”

-

溫瑤也做了個夢。

她夢見今世的一切都沒有發生,紀子瑜沒有變得暴戾,也沒有劈腿,家境不僅不貧窮,還很富有,手裡的卡仿佛能無限度地刷。他們的感情和諧而穩定,很快到了談婚論嫁的程度。

紀子瑜帶她去見家長,馮萍沒有住在簡陋狹窄的老破小,而住在市中心一棟嶄新的彆墅。操著一口不標準的普通話,衣著卻是奢侈品牌的新款,並非山寨的西貝貨。

聽說紀子瑜的繼兄,也就是紀喬真精神出了問題,放火把他們原來的房子燒了,這才搬了新家。這是紀家放出來的一家之言,紀喬真被送去了精神病院,真實性無法考證。

夢裡的她沒有太在意紀子瑜父母的文化問題,紀子瑜有顏有錢,她很滿意。即使在宋潯麵前,也忍不住炫耀自己找到了一個完美的男朋友。

她很快和紀子瑜結婚了,婚禮上賓客儘歡,她覺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新娘。

然而婚姻是愛情的墳墓,他們結婚後感情發生了質的變化,紀子瑜愛財如命,好吃軟飯,很快攀上更富貴的人,沒多久就婚內出軌。

更讓她想不到的是,紀子瑜為了掩人耳目,把離婚的責任推到她的身上,竟不惜毀掉她的聲譽,設計給她下藥,讓她和其他男人上床。

最後他們離婚了,紀子瑜如願和新歡在一起,她卻聲名狼藉,千夫所指,並在一場晚宴上,被人侮辱侵犯。

原本光鮮驕傲的她,再也抬不起頭來。

……

溫瑤醒後重重地撫了撫胸口,仍心有餘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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