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2 / 2)

春時恰恰歸 申醜 5609 字 7個月前

沈拓將盧繼保媒與何家議親的事細細說給曹沈氏聽。曹沈氏聽得仔細,皺了眉問道:“何家小娘子竟生得這般好?”

沈拓點頭:“桃溪怕也找不出第二個來。”

曹大曹二有些不信,雙雙說:“大郎,你怕心頭歡喜,誇大了吧?”

沈拓心道:在我心眼中,彆說桃溪,便是天下也再無第二個。口中卻道:“我也不知,不過何小娘子確實生得好。”

曹大曹二打量著沈拓的模樣,大家都是男人,有些心照不宣,何家小娘子到底如何不清楚,卻是個美人沒跑。

“老天還是疼憨人啊,表伯恭喜大郎了。”曹大為長不尊在那衝著沈拓擠眉弄眼,曹二跟著猥瑣地笑。

“呸呸呸,什麼疼憨人。”曹沈氏將佛珠慣在一邊,“好什麼?有甚好恭喜的?大郎他娘也是個顏色好的,結果呢?大郎,娶婦當娶賢,這顏色好的靠不住。”

“好。”曹九眯著眼,“大好,顏色好的話,更是大好。”

“我打死你個老不差的。”曹沈氏抬手就給了曹九一下,立著眼,“你倒說出個三六九來。”

曹九撫著胡子,聲音昏昏欲睡:“阿沈你想啊,何家是個什麼光景,若何小娘子是個貪圖富貴的,將那何老秀才撇在一邊,憑著顏色什麼人家去不得?便是作不得當家主母,作個妾侍總使得。這些年也沒見何家有好女的風言風語,可見她是自重。她好,何老秀才也是好的,多少人家養了好女兒,恨不得賣去換場富貴。這門親好啊,大郎是個有福氣的。”

曹沈氏細想一番,確實如此,又問道:“那你與何家女結了親,就接了何老秀才家住?”

“這是自然,說好要奉養何公,怎能出耳反爾。”沈拓點頭。

“也罷,她家就她一個,還有個鋪子,一年總有出息。既然她帶著老父出嫁,鋪子自也要帶進沈家,倒也不算虧。”曹沈氏細細算了一筆賬,深覺這門親結的既不賺也不虧。

沈拓哭笑不得,他又怎會貪圖何家的鋪麵?隻是這話卻不好在沈姑祖母麵前說。“左右我還有二郎要養,少不得她操持勞心。”

“哼,她既嫁與你,那便是她的本份。”曹沈氏不以為然,又想了想,“你既要結親,少不得諸多花費,我知道你臉皮薄,不會自己跟我張口,姑祖母卻不能不管你!”掀著眼皮掃了兩個兒子一眼,“阿大,阿二,你倆做表伯的可不許小器。”

曹大曹二苦笑:“阿娘當我們兄弟是什麼人?侄兒要成親,我們三兄弟一毛不拔,豈不是成了笑話。”

沈拓起身道:“姑祖母,姑祖公,大伯,二伯萬萬不可,若如此,我豈不是成了上門乞銀的,這銀子我是萬萬不會伸這手。”

曹沈氏道:“大郎彆發犟驢脾氣,你年小不知成婚花費,零零總總,總是沒個夠。婚姻大事,總要辦得體麵些,才顯得你對妻族的敬重。”

“姑祖母,沈拓這身家,一清二白的,何必非強爭這個體麵。”沈拓正色道,“我有十分便與她十分,我隻五分卻做出十分的樣子,那也隻是欺她,弄個表麵光亮而已。何家也是知我的根底,若是因此心生不滿,又何必與我結親。”他自信何家小娘子絕不是這般計較之人。

曹大笑:“大郎啊,你就是好強了些,不過男兒家有身硬骨頭是好事。”又道,“你結親要不要請表伯們喝喜酒的?你既請我們吃喜酒,難道我們不隨禮的?”

“隨禮是隨禮,幫襯是幫襯,隨禮是姑祖母家與我家的情誼,幫襯是卻非本份。姑祖母一家已經對我照料良多,我再不能占這樣的便宜。”沈拓執拗起來,又微紅了臉,道,“隻還有事要托賴姑祖母,家中沒有理事的人,成親諸禮,到時要煩勞姑祖母與伯母們操持。”

“你放心,這事不消你說,這是姑祖母應當的。”曹沈氏一口應下了。她年輕時的柳葉眼成了小三角眼,現在微眯著,透著精光來。心裡道,她不操持難道由著沈母跑回來作威作福的?要是帶了李貨郎這個後父來做主位,她非得嘔出半斤血來。

曹二道:“你就我們家一門親戚,我們不幫忙誰去幫忙?你那舅家隻知在鄉下作窩,甩手一問三不知,不擔半點乾係的,還能指望他們?”

沈拓也不反駁,他舅舅,姨母都是好人,好人有時做的事,卻讓人氣也不是不氣也不是:“還有件事卻須大伯二伯幫忙。”

“你隻管說。”

“阿爹先前在郊外買了幾畝山林,有好些樹木。”沈拓道,“樹齡不大,不抵什麼大用。我想著大伯幫我看看可有能賣的?與木材商牽個線,做棺板、梁柱、椽木的,不拘什麼價格都可。”

曹大摸摸胡子,看著沈拓哈哈大笑,搖頭道:“大郎啊,你到底是年輕不懂啊。也罷,午間你三叔歸家,我讓他領你一趟,你是身在寶山不識寶啊。”

沈拓丈二和尚摸不著腦袋,有心追問,曹大卻故作神秘隻擺手不肯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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