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三十六章(2 / 2)

春時恰恰歸 申醜 6243 字 5個月前

何棲忙抱了他的脖子,笑著倒在了一片溫軟裡,床帳鋪陳得整齊,撒了紅棗、桂圓等物。燭移帳影,影影綽綽,何棲反手摸了一顆棗子出來,塞進了沈拓嘴裡,還問:“可甜?”

沈拓抱著何棲翻轉身,讓她趴在自己身上,掌中的纖腰不堪一握,生怕自己一個大力就折了它,心頭隻餘情/動,將一枚棗子吃了之後,忽然吻住了她的朱唇,舌齒相弄。何棲微微嬌喘,舌尖嘗到一絲甜味,混合著男子氣息。

明明無酒,二人卻是生醉,神思都變得恍然,天地之間隻有紅帳夜暖。

紅裳綠服,脫在了一邊,糾纏成了一團,回頸雁帳鉤放了床帳,左右相對,似是恨不能振翅飛到了一塊。

何棲覺得身體不是了自己的一般,所思所行全不似自己所控,她的指尖滑過他結實有力的臂膀,蜜色的肌膚,精壯的肌肉紋理,它們隨著她的指尖輕顫微伏。

“阿圓!”沈拓壓抑輕喚一聲。

襦裙半解,腰帶輕分,回眸間整個被摟在懷中,何棲秀眉輕蹙,覺得痛,試著將他推了推,沈拓卻將她抱得更緊了,汗水濕了鬢角,軟枕被推到了一邊。她的聲音裡都透著顫抖,顫抖裡又夾著一絲的歡愉,那絲歡愉漸漸從一生二,二又生四,千絲萬縷,細細密密,繭一般將二人包裹在其中。

婉轉承、歡,春蠶纏綿,發絲糾纏,何棲眉目微斂,將臉無力地靠在沈拓的肩上,淺深浮沉、淺抽爭律之間,腰酸無力,幾乎哭出來,隻能昏昏然由著他帶著自己直到銷魂癲狂。

“阿圓……”沈拓貼在她的耳畔啞聲喚道。

“嗯?”何棲偎在他的懷裡,輕應一聲,回過心神,想著先前的放浪不堪,拉過被子遮住臉,鑽進去又覺得不妥,又露出頭,扯過一邊的衣服蓋在臉上。

沈拓笑了起來,見她害羞,不知怎麼自己忽然也有點不好意思,又有點擔心:“阿……圓,你可有不適的地方?”

“我想沐浴。”何棲聲若蚊蠅,又覺得累,改了口,“擦洗一下。”

“我幫你。”沈拓道。

何棲漲紅臉,氣道:“不要你,你隻幫我打水。”

“好,以後天天都為你打水。”沈拓哄道。

何棲耳根一熱,摸出一顆桂圓就砸了過去。

沈拓笑著躲了。

盧繼出了沈家,趁著月色,踏著寒霜,到了二橫街,四下寂寂無聲,寒冬連個草蟲飛蚊的聲音都無,隻偶爾不知從哪個院落傳來雞鳴狗吠之聲。

抬手輕扣了院門,站得片刻,何秀才一臉驚疑過來開門,見到他,瞪了眼:“盧兄,這般晚過來何事?可是阿圓昏事不順?”

盧繼笑,晃了晃手中的一小壇酒:“何公多慮了,昏事順當得很,天寒,我來找何公喝杯沈家席上的酒。”

何秀才立了半刻,笑起來:“難為你想著。”

盧繼跺腳嗬手:“這霜鬼浸浸得冷。”

何秀才將盧繼讓進院中,何棲一嫁,嫁妝一抬,加上花草枯萎,何家整個便空了,倒顯得逼仄的院落都空蕩起來。

何秀才果然尚無就寢的打算,在書房圍了爐自己獨飲,一邊放了一碟阿圓早些時候浸的醉棗,一碟五方豆鼓,一碟乾絲。

“何公倒自在。”盧繼在爐邊坐下,伸手烤了烤火。

何秀才另取了杯子給他,問:“阿圓的昏事可熱鬨?”

“熱鬨、喜慶。”盧繼道,“大郎親眷不多,人卻不少,隻曹家便十幾口人,他又結識得九流人物。”

“這便好。”何秀才笑,喝一口酒,微歎,“這就好啊。”

盧繼笑,為他滿斟:“養兒無趣啊。”

“哈哈。”何秀才搖頭。

“所謂一二常在手,三四滿地走,五六繞竹馬,七八騎牆頭。雙鬟耳側垂,綠裙新畫眉。娉娉笑顏展,新嫁淚低垂。歲老猶掛心,榻前相問好? ”盧繼邊敲了筷子邊唱邊喝著酒。

何秀才隻在一旁聽著,窗外寒霜滿天。他領養何棲時,何棲已經三四歲了,鮮少要他抱,又懂事,操心的事實是很少。倒是自己沒養下的幾個子女,常抱懷裡,逗弄膝上,病中更是長抱手中,長夜不放。

盧繼養了三個小郎君,盧小三也曾將養不活,費了不知多少心血才有今日模樣。他日三子長大成人,娶親生子,又不知是個什麼樣景象。

這麼一想,倒把自己唱得惆悵起來。

何秀才拿起酒杯與他碰了碰,對視一眼,不約而同仰頭大笑。

“夜深霜重,盧兄喝酒。”

“何公喝酒,寒冬天冷!”

雖無秋意道天涼,卻有深冬一院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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