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第八十八章(2 / 2)

春時恰恰歸 申醜 5695 字 8個月前

季長隨嘴角一抽,埋怨道:“明明是郎君不聽勸阻,以為天暖非要駕舟夜釣。”

季蔚琇道:“你懂什麼?夜湖澄似鏡,浮鉤月明中。”

沈拓起身道:“明府雅興,卻不好不顧康健,正月未過,夜半水麵陰涼,如何能去垂釣? ”說得季長隨直點頭。

季蔚琇歎氣:“興之所致,非由己身。”收起信紙問道,“都頭,宜州的元夜可還熱鬨?”

沈拓將所見所聞敘述了一遍,隻是他不是擅言的人,未免說得淡而無味。饒是如此,季蔚琇仍舊聽得出了神,麵露一絲懷念的笑意,低聲自語道:“不知與禹京相比又是如何?”

季長隨道:“郎君說笑,宜州如何能與都城相提。”

沈拓道:“我不知禹京的燈節,想是各有精彩之處。宜州一城,儘是南來的客,北往的人,鄉俗混雜,頗有異趣。”

季蔚琇笑道:“不錯,宜州燈節定是有趣。”又問,“都頭可還有其它要事?”

沈拓赧顏,道:“我與娘子商議,想做漕運的營生,買船顧了船工走桃溪與宜州的水道護運。”

季蔚琇頗為吃驚:“這是都頭的主意還是娘子的主意?”

沈拓道:“ 不敢居功,卻是我娘子的主意。”

季蔚琇遺憾道:“惜為女兒身呀 。”他道,“正好與我不謀而合,水通瀾江,我也曾思籌漕運一事。”

沈拓喜道:“明府既有此意,果然漕運大有可為。我與娘子先前還忐忑不安,生怕異想天開,惹人譏笑。”

季蔚琇道:“都頭自謙了。”又道,“我不擅商賈之事,瑣碎之事都頭與長隨相商,不必事事知會於我。”

沈拓點頭:“明府公事纏身,天暖便是春種,日日事務繁多,實不該多加打擾。”

季長隨也笑:“郎君何等身份,操心商賈賤事,未免不雅。”

沈拓裝聾作啞,對季蔚琇道:“我與娘子不知深淺,想另拉了我曹家表兄入夥支應明麵應酬。他家是做棺……壽器生意的,能說會道,頗有幾分見識,為人又可靠。不知明府可否應允?”

季蔚琇道:“我信都頭與你家娘子,你們詳商後,再告知與我。”

他如此信任,沈拓心中越發感激,揖禮道:“沈拓定不負明府知遇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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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英做夢也沒想到,天上竟有這等掉餡餅的好事,不偏不倚,正好掉進他的嘴中。他囫圇一口吞下,還沒回過味,已經在了肚子裡。

曹大真是如坐針氈,暗自唾棄,偏許氏還投來揶揄一瞥,氣得曹大拉著沈拓連吃了一壇酒,喝得半醉,拍著沈拓的肩道:“大郎,你大伯是個小人,你莫要計較。”

沒頭沒尾的,害沈拓一頭的霧水。

何棲被曹英媳婦拉住,說了幾籮筐的好話,許氏親手遞盞梨漿給她:“不如先住了嘴,多餘的好話,留待明日說。你這一氣說完了,改日見了侄媳,要如何誇她?”

曹英媳婦被自己婆母打趣得滿臉緋紅,何棲也撐不住笑道:“嫂嫂隻來謝我,卻不知我還要謝你呢,不知被我占了多大的便宜。”

曹英媳婦不解,問道:“什麼便宜?我怎不知?”

何棲笑道:“表伯精明能乾,又擅庶務往來,不知比大郎可靠多少呢?他日表伯忙前忙後,忙裡忙外,三過家門而不入,嫂嫂說不得還要埋怨我呢。”

曹英媳婦忙道:“弟妹憑得嚇人,我心腸壞了才來怨人。”

何棲自斟一杯道:“我先吃一杯,免得嫂嫂日後不認。”

曹英媳婦與她對飲一杯,又笑:“怪道弟妹與婆母、婆祖母合得來,都是相同的脾性,又大方又知禮又愛說笑。”

許氏讚許看她,對何棲道:“往日我嫌她拙腮,不曾想今日這般會說話,一句話倒把我們都給誇了。”

何棲點頭:“嫂嫂都誇得我不知如何是好。”心底卻想:真個是自家占了便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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